第35章 冻雨（1/2）

一个半时辰后，冯师胜亲率仆从，带着酒肉来到监牢，众刀斧手早已等得饥肠辘辘，见饭菜终于送来，急忙行礼，冯师胜满上美酒，举到眼前：“众将士辛苦了，且满饮此杯。”

节度使亲来敬酒，众刀斧手受宠若惊，吩吩举杯畅饮。

冯师胜也不废话，示意大家开席，随后端着白切鸡肉，米饭和美酒来到冯化吉所在牢房前。

众刀斧手见了，心知冯氏父子有话要叙，纷纷退避，乐得做一个顺水人情。

待左近没了人，冯师胜便设下道气结界，防止偷听，转而挨近牢门：“现在身子可好些了？”

冯化吉不情愿地点头，方才冯师胜拍的那掌明里惩戒，暗中却传了道气，让他恢复了一丝力道。

冯师胜递上白切肉：“吃吧。”

冯化吉被穿了琵琶骨，手臂抬不到胸口，只有肘部以下可以活动，且一动就剧痛彻骨，但他硬是咬牙接过，用手抓，蘸一蘸佐料就往嘴里塞，艰难地吃了，一边含混道：“我究竟犯了什么罪？”

冯师胜道：“今年幽州上缴的岁银，你在途中可离过视线？”

“自然是有的，怎么？”

“岁银全变成砖头了！！还怎么，你怎得如此大意！？”

冯化吉心中惊骇，嘴上兀自辩解：“诸大哥与玄甲士都是冯府心腹，哪里用得着我片刻不离岁银？”

冯师胜紧紧盯着儿子：“那你说，你离了岁银几次？”

冯化吉闭上眼睛细想，缓缓道：“押银南下，尸僵泛滥的县城中离开过一次，魇州城外的谷中离过一次，当晚魇州兵马将岁银搬上了船，我又离了一次，若是被人调包，魇州那回时间最长，最有可能！对！我在魇州城外被李致刺杀，是他干的！绝不会错了！”

“魇州王是为父内兄，李致调换大批岁银，就在他的眼眸子底下，这怎么可能？退一万步说，就要魇州王要害我，圣上一旦发难，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和亲外甥岂有幸免的道理？”

冯化吉在牢中来回踱步，脚上沉重的镣铐呛啷作响：“如果不是李致动的手脚，那便是在盛京了！”

“怎么说？”冯师胜急问。

冯化吉道：“盛京几乎是李家国舅的地盘，岁银交到户部后，在库房中大可以动手脚调包！”

“既如此，八成是他们干的。”冯师胜连连点头“原谅为父，为了冯氏全族，设计诱你回来。”

冯化吉短促一笑，并没答话。

冯师胜长叹一声：“你好生休息，既是被冤枉的，横竖不能坐以待毙，出了幽州尽管跑，切记，要出了幽州才成！”

冯化吉苦笑：“放心，我不会连累冯氏。”

冯师胜沉默不语。

冯化吉道：“我母亲没事吧？”

“没事，为父哄她去乡下庄子去了，左右十几个老妈子伺候，免得见你受苦，她心里难过。”冯师胜来回踱了数步，又道：“你娘和亲家公为父会好生照顾。此案没有查清之前，幽州你别回了，依为父的意思，中州你也不要去了，否则一抓一个准。”

冯化吉握紧双拳，加剧了琵琶骨的痛楚：“不可能！只有我变得更强，才不会惧怕这些险恶之辈！”

冯师胜背着手没有接话，再次来回踱步。

冯化吉看着烦躁的父亲，低声道：“我跑了，皇帝会不会借题发挥，兴师幽州啊？我瞧他干涉三清教收徒规则，分出内外两门，怕是想培植新的权贵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