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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计问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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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座座工厂的相继倒闭安承儒也下岗了。多年的正式工作没有了,这种打击任凭谁心里都不好受,加之人到中年再找工作谈何容易?他愁的整天话也不多说一句,可是家里还有两个上学的孩子,不管怎样他都得重新走出去啊!他苦闷宜荷看着他更苦闷,张冬青却是不以为然,她说下岗的人多了谁还不活啦?在外面不干家里也不能干?刀闲生铁锈,人闲生懒肉,咱家里的活儿也多的是!于是她找出许多零零碎碎的活计堆给丈夫:洗衣服、收拾南房、修补垃圾桶……安承儒也不多说,果然忙碌起来,将各种家务都做得井井有条,连立在厨房门口的铁锹把儿都打磨得圆润光滑,用散的条帚也都捆得齐楞攒板……然而一个大男人总这样不挣钱呆在家里毕竟不是个事儿,后来张冬青不知从哪里揽回了一份糊纸盒的差事。这是一种包装推光漆器的礼品盒。推光漆器为平遥传统手工艺品,与牛肉齐名为平遥四大特产之一。明清街上到处是这种陈列着琳琅满目推光漆器的店,你到店里转转店员们一定会告诉你这种漆器工艺之复杂,要用头发丝蘸麻油一层一层推光打磨,店员还会着重强调必须是小姑娘的手……虽然近些年来也出现了一些以假乱真的现象,但推光漆艺的精湛绝伦却是不减反增、远播海外。南方看美景,北方看古迹,可以说这些名优特产与平遥城中那数不尽的文物古迹交相辉映,为尽兴而归的游客们平添了不少立体充实的回忆。

还是继续说糊纸盒的事,且说张冬青驮回了一大堆半成品交给丈夫。糊一个纸盒三毛钱,一百个带一瓶浆糊,或者浆糊自备,一百个主家另补五块浆糊钱。张冬青算了一下,熬制一瓶浆糊大约需要二斤面粉,除过水电差不多还有一块的挣头,于是同意浆糊自备。这边张冬青算她的账,那边宜荷也有本自己的帐,因为家里的面粉从来都是她置办,自从他们糊纸盒以来箱子里的面粉下得比坐上火箭还快,原来一个月吃一袋半现在两袋面也扛不住,这么一算时她才发现那浆糊钱张冬青竟是纯赚。最闹心的是张冬青还没觉得不好意思,每次舀面时都心安理得,一舀两大碗。张冬青心安宜荷却心疼,谁叫儿子没了工作,她也只能自己悄悄地气,心想就当大盆盆扣小盆盆忍了吧。

再说安承儒糊纸盒本是一时权宜,他并没打算做多长时间。坐在床前腰也僵腿也直,男人家粗壮的手指哪能像女人一样灵巧?张冬青说,要是手快些一天糊四五十个也不成问题,另外我下了班也能挣两个外快,这是一箭双雕的事。可事实是一天四五十个谈何容易?那盒子里里外外全要用缎子裱出来,比人穿的还漂亮。开始几天安承儒一天只能糊十来个,半数还是残次品,不是这里歪就是那里斜,被打回来第二天还得重新返工,有时返下来比重糊一个还麻烦,安承儒就更不想做了,张冬青却是做得饶有兴味,甚至将东屋开辟为“车间”。

这间屋子本来是惠奇的房间,自从他住校后这间屋子就空了出来。张冬青先是供了一尊菩萨在里面,后来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一推门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冲击你的鼻孔,炕上地下到处堆积着各式各样的礼盒。时间久了那气味附着在窗帘上渗进床单里,连猫和狗都不愿意过来,不知道菩萨是否能受得了。

糊了一个月安承儒的速度还是上不去,一天下来糊三十个就是上限,连上张冬青的才勉勉强强能凑够四十个。

过了两个月,张冬青又揽到了一份灌火柴盒的活计。如今的火柴不同于从前,明清街上卖的青一色全是华丽转身后的“富二代”,上面印着“平遥古城旅游纪念”的字样。火柴由实用性向观赏性转型不能不说是历史发展中的一个有趣现象。安承儒每天用车子带回两筐半成品,往床上一倒,盒底盒盖滚得满床都是。他们将盒底盒盖套在一起,码进一个正方形的木盘里(那木盘刚好能容纳100个),装好后用一根细绳儿捆住从木盘里脱出来,交货的时候只需数这些方块就可以了。两天后张冬青便能熟练地灌装印着平遥古城各种风貌的火柴盒了。她能一只手擒五六个,这样大大提高了速度,而安承儒还是笨手笨脚一个一个往木盘里装。正好赶上暑假,惠齐惠琳回来也被张冬青按在床前糊起了纸盒,不过没多久他们便分别找借口回学校去了。安承儒不满地对妻子说,看来你只能管住我一个!

有一天,张冬青从外面回来宣布,这回她发现了一份真正适合安承儒的差事。原来她这天路过一所中学,发现大门口两个卖盒饭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安承儒其实对做买卖一窍不通,可是此时听着也动了心,只要能摆脱糊纸盒现在给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张冬青说,第一步先要出去踩点儿,看看哪里好卖。城内一共有三所中学,一所职中,安承儒转遍了这几所学校,最后选定了城郊的海星中学。他觉得那里虽远学生却不少,最重要的是卖饭的也少。至于盒饭的价格都一样,素菜两块钱一盒,另浇肉汤的两块五。

对于儿子的选择宜荷当然是全力支持,考察后的第二天他们便付诸行动了,安承儒负责采购,宜荷负责下厨。这天,安承儒一早便去菜市场买回了一大袋土豆,又打听到批发一次性饭盒和筷子的地方。等他满载而归时宜荷早已将米淘好上锅。现在接过菜她开始削土豆皮,土豆泡进盆里水立刻变得浑浊。安承儒说洗一洗就对了还削什么皮,街上卖的洗都不洗呢,都是上厕所知道洗手,上完回来直接和面切菜。宜荷说咱不管别人,自己心安就好,做的不干净别人吃一次就不买了。

十一点钟安承儒开始往海星中学走,第一次做买卖他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连车子都骑得晃晃悠悠,当然他把这晃悠归因于车子后座上安放的纸箱,那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二十个盒饭。每个饭盒里都装得满满实实,浇了两样菜,一样是尖椒土豆丝,另一样是西红柿炒鸡蛋。安承儒带着一箱盒饭来到海星中学时学校门口还是空空荡荡的,过了一会儿才来了一个卖文具的。那人看他一眼,似乎是觉得眼生,一边低头整理铺在地上的塑料布一边又多看了他两眼,这让安承儒更紧张了。这回和上次踩点时可是不同,上次来时轻车简从,这回可是“荷枪实弹”,他不得不再一次提醒自己要及时转换角色、适应角色。他想起许多小贩都会带一个高音喇叭,正想着一会儿要不要也吆喝两声,校园里响起了下课铃,几分钟的工夫就见无数的学生从教学楼里涌出来,接着又成批成批地涌出校门。这时他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卖盒饭的已经在他几步远的地方开张了。这正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安承儒不由在心里骂一句:老江湖!然而,那老江湖也的确是有两下子,只见许多手里举着一块两块钞票的学生围拢在他的面前,后面的人还在不停地往前挤,试图将钞票举得更高以引起他的注意。老江湖利落地一手接钱一手交货,丝毫不乱阵脚。没过多久老江湖便盖上箱盖宣告售罄,整个过程持续不过二十分钟。而安承儒呢先前还底气不足地吆喝两声:

盒饭——盒饭——

想给自己做一下广告,后来就不吱声了,因为他发现那些学生都是直奔老江湖而去,只偶有一两个路过瞅瞅,但最后都选择去了对面。等到老江湖收拾摊子准备走人才零零星星有几个没有买到的学生走过来。

一中午安承儒勉勉强强卖出去八盒,到晚上又处理掉几盒,剩下的便成了他们一家人的晚餐。第二天,宜荷给他带了十五个盒饭,仍是他先到学校门口,然后是卖文具的,直到下课铃声响起老江湖才不紧不慢地停车,然后解箱子上的绳子。安承儒正准备看一张张钞票举过老江湖的头顶,忽见那些钞票竟朝着他飞了过来。

来两份!

我要一份!

先给你钱,给我一个!

学生们纷纷攘攘。有几个他认出来就是昨天买过他的。片刻的工夫他的十五个盒饭已卖的精光。几个没有买到的学生看看空空如也的箱子只好沮丧地到对面去了。

从此他的盒饭一炮打响,他也有了一帮固定的主顾。宜荷从每天二十盒做到二十五盒,又从二十五盒做到三十盒。渐入门道后宜荷又开始尝试起了新的样。主食除了大米又新增了焖面、拨烂子,菜几乎一周不重样。别人肉汤另加五毛,他只另加三毛。安承儒算了算,一盒看五毛钱的利润,这样算下来也比他原先在工厂里一个月的工资多许多。

半个月后安承儒已经跑顺了腿,也不觉得路远了,他甚至说现在厂里就是请他回去他也不回去了。母子俩虽然起早探黑却干得顺风顺水。可惜世事就是这么差强人意,不生枝节就不叫人生。那天安承儒卖完盒饭准备捆箱子走人,一个阴沉沉的人影朝他走来。那时安承儒的裤兜里鼓鼓囊囊装着一大把尚未整理的零钞,那是他简单而快乐的源泉,因了那快乐他的手脚也变得麻利起来,一抬头却对上那陌生人。那人一走近劈头盖脸训斥道:谁叫你在这儿卖饭的?

安承儒捆箱子的手停住了,他惊讶地望着来人不知出了什么事。

来人的声音变得更加严厉:你乱卖东西给学生吃出了问题你能负起责?

安承儒这回明白了,原来是说这个,他忽然想起“老江湖”,回头望望,“老江湖”还在,此时正拿眼觑着他。安承儒怯生生地问:那个人不是也卖吗?我也是见有人卖才来的!

你和他比?他是校长点了头的,你要让领导点了头我也让你来!

安承儒愣住了,天哪!原来卖个饭也要走后门!他正不知该如何自处,只听来人又说道,想卖也可以,从今天起每月交管理费。来人看起来是个痛快人。

交——多少?安承儒老实巴交地问。

一个月六十。来人的眼神变得不像先前那么凌厉了,甚至还有了几分友好。也许他正等着安承儒跟他讨价还价,可是安承儒想都没想,只见他一只手抓着方方直直的车把儿,大腿处越发清晰地感觉到裤兜的紧绷,另一只手将箱子上的绳子胡乱塞好便推起车子准备走人了。

只听背后传来一声厉呵:以后不准再来,交钱也不准来!

张冬青听完了安承儒的叙述淡淡地说,人还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海星不让去懿德,还能都碰上那些肉牛贼?第二天安承儒果然听从妻子的话去了懿德中学。懿德是所百年老校,校园内绿树成阴、建筑古朴,一切看起来都是静悄悄的。安承儒在离校门远远的地方停下车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生怕这里再冒出一个要钱的来。直到下课的铃声吵乱校园的宁静他才小心翼翼地朝校门的方向挪了挪。安承儒后来发现自己是多么幼稚,他原本以为只要小心一些就不会被人发现,实际上很快他便遭到封杀。门口几家卖碗秃、擦圪斗的把生意垄断了,他们向学校集体举报了他,两个保安出来让安承儒退到马路对面去。安承儒站在马路对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不知如何是好,一辆城管车开过来,警告他赶紧离开,不然全部没收,他胡乱在街上兜了一圈最后只得打道回府了。张冬青下班回来看见就骂:你是死人呀?等城管走了再摆出来不就行了,带回来是怎么办?安承儒正烦得没有主意,这时也没好气地说,什么不懂尽是瞎指挥,你要有能耐自己去!

按下他们生气不说,现在眼下最重要的是三十个盒饭处理起来是个不小的难题。他们吃了好几天,新鲜的时候蒸蒸吃,放的干了炒着吃,最后宜荷索性全倒出来熬成了一锅米菜粥。

安承儒退掉剩下的一次性饭盒和筷子又糊起了纸盒,除了上厕所和吃饭他几乎一整天坐在床前不动一下,好像一台光有手部动作的机器人,然而机器人不腰疼他的腰可受不了。有一天他突发奇想又想起了卖葫芦,他想葫芦可是大街小巷的都能卖。张冬青却兜头给了他一盆冷水:卖盒饭天天跟上你吃大米,现在又要跟上你天天吃葫芦?想学你外公你也选个好的,卖那个块儿八毛挣不下钱的还不如到工地上当泥水工!张冬青说完便出门去了,她没料到的是她刚走宜荷便坐上锅真的做起了葫芦,她要帮儿子试试。当天下午安承儒就带着葫芦来到大街上。他将葫芦扎在一个泡沫箱子上,谁想走了两条街一串没卖出去还赔了一串,原来一串没插稳掉到了地上,他急忙捡起来,用手捋捋上面的土自己吃掉了。开局不利,他也没心情再做下去,心想可能真如张冬青说的自己就不是个做买卖的料。他决定明天就到工地上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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