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这个蠢女人（1/2）

一日、二日、三日，新月的失踪终于引出了大动静。管事嬷嬷被叫来，坐在了帐篷的正中央，下首的子兰哭哭啼啼地求着大伙帮她找找，有宽慰她的，也有轮着膀子看好戏的。

管事张嬷嬷咳嗽了几声：“哭，有什么好哭的？你们倒是说说，好好的一个女娃子，怎么给丢了？”

“那日孩子被吓到后，就痴痴呆呆的哭喊着要找娘，第二日人便不见了，我这是里里外外找了两日都没有找到，你说这孩子要是不见了，我该怎么跟王姐姐交代呀？”子兰无力地抽泣着，她观望着大伙的反应，如果没有人搭腔，这戏一个人还真是不好演呢。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赵婆子悄悄地用肩膀碰了碰身边的女人：“哭，有啥好哭的，好像是死了自己闺女一般，那日我还瞧见王念婉塞钱给她了呢，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能这么上心吗？”

那女人立马反应过来，想拿她当枪使，门都没有，连忙大声说道：“赵婆子，你说啥来着，我耳背。”

赵婆子一听，暗咒一句：“平日里也没见你耳背来着。”

子兰用帕子抹了抹眼泪，谁都没有看到她嘴角那一闪而过的狡黠，要是真的帮着找就麻烦了。

张嬷嬷狠狠地瞪了一眼赵婆子，她还能不知这些个见人得势便眼红的婆子，不但不会帮着找，只会干些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事情。

“人都丢了两天了，才来通知我，一个个的都不知道在干啥？”张嬷嬷显然有些个不耐烦了，大声地问道，这王念婉最近可是她手下最得宠的营妓，独得千户大人的宠爱，这小丫头新月可是上头叮嘱要送去门子里的人，这时候走丢了不是给她找事吗？

看到张嬷嬷动怒了，这些个奴仆子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这奴役营在军营的最后面，没有上头的指令，她们这些卑微的奴仆子是绝不能进入军营的，见势刘子兰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拼命地给张嬷嬷磕着头。

“嬷嬷，子兰求你行行好，都让大伙帮着找找吧，我一个人寻遍了营子都没有找到，这娃子要是又去了前头，军爷的刀箭可是不长眼的。”

“都愣着干啥，你拿着我的牌子去前头找王念婉，看看丫头去她那了没？其他的人都给我去找。”张嬷嬷呵斥着。

刘子兰一看大伙马上要行动了，赶紧幽幽地提醒了一句：“其他的地方我都找遍了，这河塘子可是解了冻了，这人会不会……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张嬷嬷一听，赶紧补充了一句：“赵婆子，你带人给去水塘子里捞捞。”

赵婆子的脸色更难看了，刚解冻的水塘子不把人冻死也得冻出个病来。

没过多久，赵婆子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张嬷嬷和子兰的跟前，眼神中满是恐惧。

子兰一把拽起了瘫在地上的赵婆子：“是不是找到了？”

“找到了……”赵婆子喘着粗气，“找到了，那丫头的殁了，尸首都被鱼给啃的见了骨头了……”

说着赵婆子吐了一地的污秽。

刘子兰甩开了她，磕磕碰碰地跑了出去。待子兰跑到，河塘子边上围满了人，有指指点点的，有看了呕吐不止的。她扒开人群，看到了那具尸首，在看到女孩面目全非的脸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癞子哥说的没错，这个季节，河塘子里的鱼挨过了一个冬天，甚是凶猛，只需在孩子的脸上图上点蜂蜜，定会引来鱼吃食。

还未等她作出反应，这奴役营门口便传来了王念婉的声音。

“新月，找到新月了吗？”

看到王念婉慌张的神情，大伙同情地让开了一条路，王念婉看到那孩子尸首的那一刻脚下一软，晕厥了过去。

“王姐姐，王姐姐……”子兰拍打着王念婉的面颊，王念婉渐渐的苏醒，“姐姐，我对不住你啊！没有看好新月。”

王念婉一把推开子兰，浑浑噩噩地跑到了女孩尸首面前，一把抱住了孩子，也不嫌弃她那残破恶心的容貌，哭天抢地地哀嚎了起来。子兰一阵干呕，她着实佩服王念婉，动情的投入之中，一点都看不出破绽。

“我的儿呀，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我们娘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以后你叫娘一个人怎么活呀……”哭着哭着，王念婉哽咽了，只剩下哀戚戚的悲鸣。

张嬷嬷见状，上前强忍着恶心俯身安慰道：“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你节哀顺变，我会让人打一副好棺材，送孩子一程的，千户大人大战在即，你可还要……”

王念婉一把推开张嬷嬷，径自站起踉踉跄跄地往营子大门走着。

张嬷嬷险些跌倒，被身边的人扶住了，还不忘叫住王念婉：“王念婉，你可别犯糊涂。”

王念婉像是丝毫未听到她说的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