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不求多福，只求心安（1/2）

子兰一看王念婉脸色不对，忙道：“别吓到孩子了，世上哪有不皮的孩子，何况新月不都是为了你吗？”

谁知小新月自个儿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王念婉严肃地看着跪在脚下的闺女。

新月咬紧牙关，挺着胸，规矩地跪着，许久才吐出三个字：“我没错！”

“你……你能耐了是吧！”王念婉着实被气到了，这孩子向来万分懂事，今日竟也长了反骨，她气愤地巡顾了一下四周，捡起一根树条子便要抽打过去。

子兰见状赶紧上前护着，王念婉左右打不着，也只能坐下抹起了眼泪。

子兰给新月递了个眼子，新月机灵地点了点头，俯身爬到了娘亲的身边，用脏兮兮的小手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娘，你别哭了，我要待在你的身边，永远陪着你，你别赶我走了，好吗？”新月眨着乌黑的眼睛，近日王念婉的举动明显是在为送她出这营子做着准备，可她完全不想走，要走也是要和她一起离开的，更何况她现在竟然想出卖自己的身子换她的自由，便接着说，“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以后再有人欺负娘，可怎么办才好？”

王念婉动容地抱住了新月，在她额头上烙下了一吻：“新月是个疼娘的好孩子，娘也舍不得你，你只要记住娘跟你说过的话，用不了多久娘就能和你一起出了这营子，到时候呀我们日日夜夜都在一块儿，娘天天守着你，护着你。”

“娘说得可当真？”她看着娘亲的眼睛，激动地问着，难道她们两人正是在谋划此事？

“当真！”王念婉将她搂得更紧了。

刘子兰看到这，实在忍不住，便转过身去抹了抹眼泪。

“这几日娘有些差事要办，就不能陪你了，你跟着刘姨可不要惹事。”王念婉拍了拍闺女的背，“娘教你的千字文可要记得背，等娘回来，你若忘了，我便连这次的账跟你一同算了。”

新月小小的臂弯紧紧地搂着娘亲的脖子，她似乎有些很不好的预感，生怕娘是在骗她，却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连连点头：“我早会了，等娘回来我背给你听。”

多年后的新月每每背起千字文总会哽咽，如果当时她再机灵点，追根究底地再多问些，哪怕是让娘知道了自己的过往，兴许她便不会失了娘亲，一想到这，她着实痛恨自己。

自那之后，王念婉很久未归，新月却总能在那些个妇人处听到一些有关于娘亲的只字片语，说娘被一个叫景雁的千户大人看上了，过上了好日子，起初那些个妇人还会恐吓新月一二，到后来也许是忌惮王念婉，也就不搭理她了。她根本不在乎那些个流言蜚语，本也是来自未来的人，自是开通的，只要娘过得好，什么都无所谓。

新月时常帮着她刘姨打理马厩。那癞子姓陈，虽说是满头癞痢，但也算得上身材魁梧，五官端正，看上去很实诚。他是营子边上的庄户人家，三日便会给营子送一趟菜，最近一次刘姨跟他聊了很久，癞子随后就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新月，她不讨厌癞叔，因为他每次来都会给带点吃的，也看得出这人对她刘姨是打心眼里的喜欢。

一日上午，王念婉回来了，穿着一件湖蓝色绣有芍药花团的褙子，纨素裙长戋地，头上一枝银簪插在一个简单的发髻之上。引来了众人各异的目光，有鄙夷的，有羡慕的，有惊讶地，一边的新月和刘子兰就属于那惊讶万分的，从未见过如此装扮的王念婉。

“娘。”新月开心地黏了上去，她知道王念婉并非贪慕荣华之人，这艳丽的背后满是辛酸，她看到几日未见的娘亲，泪水便在眼眶中开始打转了。

王念婉抬高着下巴，刻意装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瞥了眼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