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故事（1/2）

很多年前，有一个女孩，她的家庭很拮据，但她的父母还是花了大价钱帮她买进了国际班。身边都是有钱人的孩子，人与人之间无法接近的差距让她终日感到自卑，从开学第一天自选座位开始她就一直坐在角落里，也不敢抬头和别人说话。

喻嘉楠那时就已经长得比同龄人高半个头，被老师安排坐在了最后一排，正好就在女孩的旁边。

她们从来都没有说过话，只有偶尔收发作业的时候有些交集。

那时候的喻嘉楠在班上的成绩常年稳居第一，是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人也长得好看，有很多其他班的男生喜欢她。

如果硬要说一个缺点的话，就是她不爱说话，不喜欢和人交际，也不搭理人，整日埋头在书本和作业里，书本的内容学完了，她就开始在课桌上假装弹钢琴，手指在桌沿一跳一跳的，自己在心里弹奏无人知晓的乐曲。很多人都觉得她是个怪胎，甚至有人在暗地里叫她“自闭儿”。

就像天才和疯子于一身。

但她不在乎这些。

班里很多同学渐渐地把喻嘉楠和那个坐在角落的女孩归为一派，路过她们的座位时会大声嘲笑她们，喻嘉楠偶尔会瞪回去，同学们大都害怕喻嘉楠，毕竟她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而且他们的家庭环境可能还没有喻嘉楠家的一半好，所以大家就将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女孩的身上。

而女孩只会埋头学习，不敢有所反抗，她害怕如果出了什么事，譬如误伤了同学，又或者被同学冤枉要求赔钱，她的家庭将无法承担这些高昂的费用，而且她不能因为得罪人而被赶出学校，那样的话她的父母会很难过。

但是在这个世界里，你的独一无二会成为他们排挤你的理由。大家见女孩不反抗，慢慢地开始胆大起来，想尽办法捉弄她，让她出丑。

直到那一天。

那天自习课上有几个女生正百无聊赖，将草稿纸撕下揉成团扔向女孩，互相比赛谁仍得更准。

女生a小声地嘲讽其他几个女生：“我扔得可比你们准多了！”

女生b不甘示弱，“你都没有丢中她的头~看我的！”又扔了一个，准确无误地砸中了女孩的头。

“嘿，你们看她。”

女孩戴着厚厚镜片的黑框眼镜，蘑菇头，身上的校服又皱又脏，凌乱的污渍中，认真看还能看出深深浅浅的脚印。她没有在意不断飞来的纸团，把头埋在一摞摞的书本中，一声不吭。

“没用的垃圾。”女生c仿佛在说手上的纸团，又似乎在说女孩。

后排的女生嬉闹声不断，坐班老师抬头，示意后排小点声，又继续批改试卷。这个班有钱学生的风气，老师们不想管，也管不了。就像繁衍成灾的外来物种，让人感到恶心，只能等其自行灭亡。

喻嘉楠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没有做什么，只是看着自己的书。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一群女生嚷嚷着饿死了，踢桌子踹椅子的动作十足不良学生的样子。

女生们要从后门出去，而女孩的椅子刚好卡住了门，这群女生便开始对女孩进行粗暴的欺凌。

“死开，你挡到我们了。”女孩闻声便匆匆站起来，搬开椅子让开一条道。

但那几个女生似乎没有打算放过女孩，她们看不得女孩毕恭毕敬的“舔狗”样，突然就有一个女生对她说了一句：“跪下。”

女孩有些难以置信，抬头看着她们。

“哟，还敢瞪我们。”女生们拉着她的手臂想要把她按到地上去，女孩拼命地挣扎。

“你以为你是谁？让你跪下就跪下。”女生们用手狠戳女孩的脑门，用尽一切恶毒的话讥讽着她。

“你这种人就不配进国际班，没钱还装什么，你以为进了国际班就能野鸡变凤凰吗？”

“野鸡永远是野鸡。”

女孩的眼眶里渐渐有些湿润，她没说话，依旧努力挣扎着，对抗着。

“嘿。”喻嘉楠突然在座位上叫了一声，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她站起身来，走到女孩的旁边，把手机塞到女孩的手里，对她说：“拿着，报警，校园暴力，拉她们进少年犯管教所蹲几天。”

喻嘉楠看着女生们，一丝寒气缠绕在她们每个人的身上，喻嘉楠杀气腾腾的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

女生们面面相觑，都觉得不可思议，喻嘉楠一向沉默寡言，怎么会突然就做起正义使者了。

女生们尴尬地互相看着对方，其中一个女生弱弱地说：“要不算了吧……我们也别太过分了……”

另一个女生小声地说：“对啊，报警也太严重了吧……被爸妈知道肯定回去免不了一顿揍的……”

她们好像瞬间达成共识，一溜烟全走了。

“一群没用的废物，这么不经吓。”喻嘉楠嘴里嘟囔着，等她们走后，她拿走女孩手里的手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看书。

女孩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喻嘉楠没有回话，女孩又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帮我？”

喻嘉楠淡淡地说：“吵到我看书了。”

虽然这个回答很奇怪，但女孩对喻嘉楠依然心存感激。从这件事之后，女孩有事没事都会找喻嘉楠说两句话，虽然喻嘉楠还是没什么反应。

后来有一天，女孩很开心很兴奋地和喻嘉楠说，她的父母带她去看了灯光秀，很漂亮，他们还一起吃了五星级酒店的大餐。

这对有钱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女孩来说，这就像是神赏赐的礼物一样，让她高兴坏了。

喻嘉楠看到她满眼的幸福感，没说什么，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却十分羡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