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尘封的冬季恋歌（7）（1/2）

西屋只有一间堂屋，她悄然而入，整个房间弥散着清新的药香和陈墨的纸香。

仔细一看，东面是巨大的书橱，房门正对的北面是梧桐木药柜和一个小木梯，看样子应该是很老的古董。药柜十几排的样子，每一排又分成数个小方格，上面用白漆写着诸多药材的名字。药柜的顶端是各种青花样式的瓶瓶罐罐，朱纸黑字上书玉屏风散、青黛散、五苓散、十全大补膏之列，皆是紫藤从未听闻的名字。

门口火炉旁的贝球闻声昂头望向她之后不以为意地趴下。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吵醒他。他躺在床的内侧靠墙的位置，一只沉睡的娇小的猫。微弱的呼吸声传入她的耳中，冰冷的肌肤令她清醒。

她轻轻踮起脚尖，屏息凝神地跨上了床。轻一点，再轻一点。浅睡的他突然察觉有些动静，立刻惊醒地起身。

紫藤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按住他的肩膀，轻轻说道：“是我。”

他立刻打开身边的手电筒，“你怎么跑过来了？”

“我睡不着觉。”

“睡不着觉就数绵羊啊。”

“傻木头，根本不管用的。”

“那我教你一个办法，你回去，躺在床上，四肢全部舒展，闭上眼睛。慢慢心想自己飞向天际大海，直到世界的尽头……”

“不，我怕黑！”她压低了声音道，“我真的怕黑，我不管，让我上床。”

“你疯了？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不知道。”

“你赶紧回去睡觉，我就不送你过去了。”

“不！你让我上床！”

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腕，阻拦道：“不行，我什么都没穿呢。”

“连内裤也没穿？”她笑着问道。

“废话，我一直裸睡，有益于健康……”

“你害怕了？”

“害怕什么？”

“不对，你就是害怕了！”

“我真搞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求求你赶紧回去睡觉好不好。”

“木头，你知不知真的很冷啊！”她揉揉自己的鼻子，“你看，我都冷出鼻涕了！万一我冻病了，你还得带我看病，很麻烦的啊。”

“看病不麻烦，药柜里有桂枝玉屏风还有生附干姜……”

“木头！任你怎么说，今个晚上本姑娘就是赖在这不走了！”她用力挣脱了他的手，一跃而上，双膝压在他的大腿上，“什么狗屁授受不亲，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呢？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紫藤的话令他哑口无言，百般无奈，此时此刻他眼前唯一浮现出的便是阿苒。他很清醒，理智不允许她这般无理取闹。他准备将她推开。

就在这时，紫藤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突然俯下身子贴近床头半躺的敬远，一场无声的世界大战就此爆发了，他毫无防备地面对她的枪林弹雨，她那湿润的火热的吻，令他瞠目结舌顿时怔住。

三秒钟前，他还在准备反抗，可是她却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如泰山磐石那般坚韧不拔。他的全身每一个器官，重新被唤醒了。

“满意了吗？”她高高在上俯视着呼吸急促的他，“张敬远，我要很严肃地告诉你！我就是喜欢你，真的真的喜欢你。从此刻起，你就是我的人了，你休想不经我的允许就把我甩开！”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庞，“说话啊？你听到没有！你要还是个男的，你就认认真真地对我负责。”

他顿时丢了魂魄，楞了许久许久，沉默不言。她起身翻向墙边，脱下羽绒服肆意地丢到一旁，如果一只田鼠偷偷摸摸缓缓钻入温暖的被窝。

她侧首瞥着他，冰冷的手电筒灯光打在他的脸上，魂不守舍，面如死灰。清晰的泪水默默划过脸颊，无声无息，窗外风雪在吹袭。

槐花倾然落尽，槐树枯萎倒下，街道自东向西崩裂，发出沉闷的声响。房屋倒塌，化成尘埃。死寂，死寂，唯有死寂。

阿苒！阿苒！阿苒！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