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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第3章:品味忒差
对于公子孔方的傲慢,周围围观的百姓不但没有丝毫怨言,反而觉得十分正常,谁让人家有可以傲慢的资本了?能对你笑着就不错了,你要跟人家比?怎么比,人家拿金子就能活埋了你。
所以说,这次的尖叫,那是带着几千人羡慕嫉妒恨的怒吼,声音能不大吗?
公子孔方正要抬脚上岸,却在不经意间垂头看见,清澈的湖水忽然泛起了些微的红色,再抬头,只见原本目光炯炯看着自己的人群忽然转了向,原来尖叫刺激的声音也忽然安静了下来,不,不应该说是安静下来,而是所有人都停下了呼吸。
公子孔方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游移,在湖面上开始搜索,终于看到了意料中的画面。
……
那不是一艘画舫,而是一艘扁舟,小舟之上,只立了一个紫衣男子,其实,说是紫衣男子,其实并不太确切,因为,那亦男亦女的容貌使得他脸上线条增添了几分柔和,一朵瑰紫色的莲花,在眼角泪痣的地方,蜿蜒盛放,一身紫衣的印衬之下,更是显得又妖娆又魅惑,绝世美貌的容貌上,一缕若有如无的笑容,仿佛是隔世的罂粟毒药,一旦沾上,就永远戒不掉。他,美得不似人间之物,根本就是一个妖精,一个专门蛊惑人心的妖精。
“公子颜倾,芳华绝世。妖莲泪印,凤眸流转。羞尽千花,藏尽皓月”容貌天下第一的公子颜倾,果然名不虚传,甫一出现男男女女们的鼻血就把雨湖染红了,晕倒下去的人不计其数,为其他的人挪出了足够的空间。
公子孔方的眼里多了几分敬仰,写满了“佩服”二字,驻足不行等着那叶扁舟靠近,心中却腹诽不已。
靠,这么显摆,小心被主子扒光了丢猪圈。
小舟缓缓靠近,公子孔方便抱拳施礼,眉眼间带着一丝的恭敬,没办法,谁让这男人现在是主子的人呢。
“公子颜倾。”
“公子孔方。”墨倾宸还礼,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流畅。
两人并肩踏上石阶,“风雨楼”顶台之上,六位公子早已呈等待的姿势,或立或坐,或品茶或赏景或闲聊,眼见公子颜倾和公子孔方同时到达,几个人纷纷起身打起了招呼。
只不过,当公子楚羽看到公子孔方之后,目光明显的黯淡了一些,一张口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抱了抱拳,再也没有说些什么。
寒暄片刻后,公子孔方走到了公子映日身旁落座,而公子颜倾却走到了公子血刹旁边,公子映日和公子血刹的座位本就隔得极近,这样一来,到好像他们四位公子和对面的四个隔岸相望似的。
而且,更加诡异的是,公子颜倾的对面,正好是公子恨寒。
自从颜倾走进来的那一刻,公子恨寒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一瞬,那目光里的含义真是缤纷多样,有不解,有不屑,有嫉妒,有怨恨,更有,羡慕。
他心里就不明白了,怎么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天下人会为之倾倒呢,而最最重要的是,他的澜儿到底看上了这家伙哪点?
公子颜倾自然很快地就感觉到了公子恨寒的敌意,他扭头不屑地扫了一眼,冷哼一声,随即就自动把他的目光当成路人甲乙丙丁了。
曾经,曾经又如何?现在,他公子颜倾才是澜儿的男人,他才是那个唯一可以抱着澜儿的人,公子恨寒,算个屁。
“去年一别,甚是思念,今日又有幸再见各位,摇落先敬大家一杯。”公子摇落对于不寻常的气氛把握总是非常准确的,想要率先打破这种尴尬的氛围,于是第一个举起了酒杯,谁知道却没人符合,气氛顿时更加尴尬起来。
公子孔方在一旁好心地提醒:“公子摇落,你忘了吗?今年好像还有人没到齐哦。”一双清秀可爱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像不谙世事的孩童一般,可是真正了解公子孔方的人都知道,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大灰狼,无害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最狡诈的心。
公子摇落有些尴尬的放下酒杯:“呵呵,公子夜莲从来没参加过聚会,在下还以为他这次也不会来了呢,失礼失礼。”
公子楚羽正好坐在他身边,便开始好心地为他解惑:“公子摇落不知道吗?十多天前便有消息传出,说是公子夜莲会来参加这次的聚会呢,所以今年前来观瞻的人数才比前两年多了数倍啊,恐怕他们都是来围观公子夜莲的风采的吧。”
公子摇落俊俏的面容上略显惊讶:“哦?是吗,在下昨日才到昙城,因此没有听说,真是孤陋寡闻了。”
“只是啊,这公子夜莲一向神秘,这次的传言也不知是真是假,该不会又是谣传吧?何况,现在也快要正午了……”公子白微微抬头,看向蓝天白云中的太阳,日光洒在他温和的面容上,笑容更加灿烂起来。
“放心吧,他一定会来的。”公子颜倾懒洋洋地挑眉,眼角下的紫色莲印更加妖娆起来。
该死的,她要是不来放他鸽子,他就让她一整夜睡不了觉,明明说是今天会来,所以他才熬着没去找她。
“哦?公子颜倾认识公子夜莲?”公子摇落淡淡发问,但眉头却微微蹙了起来,那边的公子恨寒的情绪也不太对头,脸色微变,隐隐透出一股悲伤来。
公子颜倾正欲回答,忽然,却听到外面的雨湖四周起了一阵极大的喧哗声,那声音之大,盖过了之前出场的任何一位公子,而且尖叫声、赞叹声、兴奋地嘶吼声充斥其间,甚至,还有几十个酸儒文人齐声朗诵着自己所写赞美诗歌的声音。
风雨楼上的八位公子心中一凛,齐齐起身看向了外面。
那是一艘极大的画舫,大得在整个雨湖面上都有些容纳不下了,没有人知道它是如何从那些小画舫拥挤的湖道上驶来风雨楼的。
喧哗的人群还在沸腾着,但人们个个瞪大了双眼看着那艘画舫,生怕错过了公子夜莲。八位公子也齐齐望着那艘龙骨巨大的画舫,只是,当看清了那艘船的模样时,公子孔方却冷冷的哼了一声。
画舫在离风雨楼有段距离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帘子掀开后,步出四名锦衣轿夫,肩上扛着一顶鸾轿,而掀开那船帘的,是一左一右两个一模一样的孪生子,一样的白衣飘飘,一样的清秀俊美。
“喝……”众人倒吸了好几口凉气,发出唏嘘的惊叹声,毒圣医仙,那可是毒圣医仙啊!
虽然说没有看到公子夜莲的容貌有些可惜,但大家心中十分释然,毕竟人家公子夜莲是何其厉害的人物,哪是这么多人说看就看的?以轿代步,完全说得过去,说得过去。
再说了,能见到那“毒圣医仙”的样子,他们就已经很满足了。
在武林甚至天下中,毒圣医仙的名字已经响亮到无法再响了,即便是最普通的平民百姓也知道他们的威名。传言医仙能生死人肉白骨,而毒圣流毒无穷可绝尽一切活物的性命。这样的两个人,能见上一面,就已经是菩萨保佑了。
两名白衣俊秀的孪生子,和那四个锦衣矫健的轿夫,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身子忽然轻飘飘飞起,足底下像是踩了云朵一样,腾空朝那“风雨楼”而去,众人又是一阵汹涌澎湃的感叹,天哪,这样横空虚度的轻功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湖面之上,无数雪白的水花从湖底蹿起,在一人多高的地方像花朵一样绽放,白色的水瀑如同花瓣雨一样落下,映衬着那白衣飘飘的毒圣医仙和华美的鸾轿,那画面,啧啧,两个字,唯美。
兴许是湖面上的晃荡引动了楼下的那片荷花摇动,一阵若有如无的莲花香气弥漫在空气里,醉人心脾。
鸾轿稳稳地落在了风雨楼的顶台上,孪生子之一的白衣人缓缓掀开轿帘。
一身红衣,宛如苍茫雪地中盛放的妖艳花朵,璀璨而夺人之目,头上的红色流苏,仿若有生命一般,随着主人的动作在耳畔轻轻曳动,洁白素净的手中握着一柄并未展开的玉骨伞,撑在地上,伞柄在掌心轻轻转动着,一下一下,仿佛有了旋律一般,那绝世的容貌上,更添了几分疏狂潇洒之意。
男子的容貌的确很美,称得上皓肌似玉,貌美如画,虽然比不上公子颜倾,但却另有一番风味。
温润中带着刚毅,如同公子白一般的笑容在嘴角傲然漾起,眉目间冷若冰霜,却又有着公子恨寒那种拒人千里的冷漠,身后的“毒圣医仙”同样眼带不屑,看人仿佛在看地上的泥土一样。
公子摇落上前寒暄:“果然是公子夜莲驾到了,今日一见,果真风采无双,令人折服,摇落佩服。”
公子夜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从鼻孔中哼出一口气,随即便带着“毒圣医仙”从他面前跨了过去,身后公子摇落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公子白和公子楚羽本来也想走过去打个招呼的,但一看人家那副高傲的样子,也就作罢了。
公子颜倾看了一眼公子夜莲,同样冷哼一声,走到一旁的软榻上躺了下来,遍身的慵懒,仿佛一只打盹的猫,却又带着说不出的魅惑和性感。
公子孔方上下打量了那公子夜莲几眼,眸中便升起了一丝鄙夷,旋即也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公子恨寒自看到公子夜莲第一眼起,就别过了头再不看第二眼,依旧冷冷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公子血刹在看到公子夜莲的那一瞬,右手忽然摸向了背上的巨大黑色梅形镖“血煞风梅”,却被一旁的公子映日用眼神制止了,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公子孔方端起茶壶,亲自倒了几杯茶水,一杯捧在自己手里,一杯递给了一旁的公子颜倾,用眼神示意身旁的公子映日和公子血刹自便。可爱的娃娃脸上一直带着鄙夷之色,红唇碰到杯沿之时,才用细小的声音不着痕迹的说了一句,这句话,声音极小,但他却能确定,该听到的,都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一个字也没有进到耳朵里。
“品味忒差。”他说。
公子颜倾有样学样,学着他的样子把茶杯捧到嘴边挡住唇形:“味道不对。”公子夜莲啥时候变成真男人了?他怎么不知道。
公子映日和公子血刹对视了一眼,彼此读懂了彼此眼中的话意。
公子映日——“他们要是毒圣医仙,老子就是天皇老子。”
公子血刹——“你信不信我不出镖就能杀了这俩,印象中毒圣医仙可难缠得很啊。”最难缠的,是那整人的本事,一套一套的,全是主子教的。
“不是聚会吗,怎么个聚法?”公子夜莲说话了,那声音很好听,几乎可以说是宛若天籁,可是却无礼又傲慢,看得公子摇落直皱眉,公子白笑容发僵,公子楚羽已经打消心中想要结交的心思,公子无痕冷笑,公子孔方一脸不屑鄙夷,公子颜倾满脸烦躁厌恶不已,公子映日眼中升起了怒气,公子血刹杀气降临。
“我家主子问你们话呢,有气儿的应一声。”那公子夜莲身后不知道是毒圣还是医仙的白衣男子满脸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八位人中龙凤,眸中竟然还充满了鄙夷。
公子孔方倏地站起身来,满身金灿灿的珠光宝气晃了那毒圣医仙的眼,声音不再是平易近人而带着冷冽:“你一个下人,轮得到你说话吗?”他就纳闷了,这大胤天下的六国君主他公子孔方都不放在眼里,他一个假的“公子夜莲”,假的“毒圣医仙”,他怕个毛啊。
他们家主子虽说有点神经病,但不至于这么颐指气使,更不会露出这么变态的鄙夷神色啊,他一个假的还有理了。
“大胆!”另一个不知道是医仙还是毒圣的满脸怒气,“胆敢小看我家主子,不要脸还不要命了?我家主子可是大胤九公子之首,你一个小小的公子孔方神气什么。”
公子孔方可爱的大眼睛睁得圆圆的,嘿,还来劲儿了,“在场的诸位,哪个不是身份不凡的?冥国前太子爷,灵国三皇子,奕国六皇子,全都在这儿没发话,你一个伪劣产品叽歪个什么劲?”打假打黑,人人有责,不应该只是消费者日才做的事。
其他几人一怔,旋即都有些不知所措,风雨楼上的气氛顿时有些诡异起来。
“混账,”公子“夜莲”发飙了,“胆敢小瞧我公子夜莲,真不知天高地厚,来人,给他点颜色瞧瞧。”
公子“夜莲”话音方落,身后的一名白衣男子似乎是“毒圣”,伸手一挥,袖子一扬,顿时飘起一阵猩红的粉末朝公子孔方飞去。
公子孔方似乎只是头脑精明,功夫却不怎么样,对于用毒更是不懂,他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公子血刹身后的黑色巨型梅花镖已经飞至眼前,镖身剧烈地旋转着,卷起极大的风势,将那些毒雾尽数搅尽,剩下的那些粉末也全变了方向,然而他似乎还是出手太慢,公子孔方的身上沾染了一些毒粉,一时间,公子孔方裸露在外的皮肤便以惊人的速度开始青紫起来。
“你会后悔的。”公子血刹冰凉的声音好似挟带了寒冰似的砸落下来,掷地有声,此刻,他的全身都充斥着令人胆寒的杀气。
公子颜倾接住了公子孔方,好看的风眸中也带上了怒气,一只手在公子孔方身上的几处大穴迅速点动,公子孔方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只是,他却还是没法解毒。公子映日似乎一向比较沉稳,他冷冷站在三人身后,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地,却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的动作。
公子“夜莲”眉头一挑:“看到没?这,就是得罪我公子夜莲的下场,这毒可是我家毒圣下的,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解的,哼。”
“呵,好热闹啊,都聚在这儿干嘛啊?想聚众造反?我也来掺上一脚如何?”
一道轻灵的声音,带着慵懒妩媚的性感,宛如来自九天之上一般,轻飘飘地撞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公子颜倾瞬间就抛下了公子孔方冲到窗边,脸上带着急切和喜悦,公子映日公子血刹甚至是公子孔方的脸上也均露出了欣喜和敬畏,就连公子恨寒,一张万年冰山似的脸,也开始解冻,眼中的目光忽然便热切起来。
风雨楼上九公子,除了一个假的公子之外,八位公子中,有五个都因为这道声音而变了脸色。
那是一艘小小的画舫,只不过,那画舫的模样稍微显摆了一些。
大红的油漆,通体全黑如墨的船身,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巨大莲花,火红色的花瓣,仿佛刚从地狱深渊中觉醒,浸染了大火的洗涤一般,妖然欲去。硕大的莲花,生动的花瓣,仿佛涅槃浴火的凤凰,随时准备从船身上振翅而飞,带着睥睨天下万物的雄浑霸气,而黑色的船身,更加衬托得那火莲耀眼绚丽。画舫上的垂帘,也是大红的眼色,只是,却比船身上的油漆低调太多,可是真正识货的人一眼便知,那看似不起眼的船帘,乃是用血蚕丝所制,可经冰火,千年不腐。这么大的一块丝绸,绝对是无价之宝,恐怕全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块了。
船头上,三个如玉的人一般静悄悄站着,无风自起的衣袍,更为三人增添了几分飘然和神秘。
一名男子,一身火红色的衣袍,陡然倒映在波光中的容貌,突然间就惊彻了天地众生。就好似,天地间所有的光芒都被他比下去了,又好像天地间的光芒集于他一人一身,他,便是这世间最耀目的所在。那一身妖娆的红衣,将满湖的白莲红莲都比了下去,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四溢着,飘到人们的鼻中,心里,忽然觉得,若是有一种花可以用来比喻此人,不是莲花,而是像火莲一般来自地狱,接引彼岸的花朵,曼珠沙华。
一朵黑丝绣金的莲花盘旋在那身红衣之上,骄傲硕大的花瓣无端端让他多了几分霸气和王者之姿。
头上,一支玉簪垂下了红色的流苏,荡漾在耳旁,仿佛雨湖中一动一动的涟漪,却为它的主人更添了几分傲然潇洒。
一柄二十四骨白玉伞握在掌中,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把所有的阳光都挡在了外面,看似漫不经心,其实那份慵懒恣意中所透露出的儒雅大方,风流浚秀,使得他一出现,便夺走了所有人的呼吸。
身后,两名一模一样的孪生子,都穿着白衣,分立左右,面庞上带着旷世脱俗的孤傲笑容,只是,他二人的目光却丝毫不离前方的红衣人,仿佛对他充满了敬畏和崇拜。
“一袭红衣,倾天下。二十四玉骨伞,震大胤。一道流苏,惑众生。毒圣医仙,傍左右。”
如此明显的装扮,天下任何一个人都认得出,只是,这场面咋这么熟悉呢?
啊……公子夜莲,竟然是公子夜莲,又一个公子夜莲?!
反应过来的人群顿时爆炸了,纷纷对着那艘画舫指指点点,议论不已中,人们瞪大了双眼,长大了嘴,好像见了鬼似的。
好吧,大家承认,其实见鬼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同一天之中竟然见到了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公子夜莲。
“风雨楼”之下,极为靠近分界线的一条画舫上,云赤城一见到那火红色的人影,双眉便深深地蹙了起来,微微抬手作了个不起眼的动作,让手下的人做好了准备。
公子夜莲,既然你真的来了,我就不会让你再次活着离开。
两次下来,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公子夜莲肯定跟自己有仇,他云赤城一向是沉稳果断,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便要先下手为强除之而后快。
而不远处的另一艘画舫之上,凤鸣渊看着不远处立在船头的红色身影,眼里闪过些许的喜悦和挣扎,最终还是让船夫摇动橹桨靠了过去。
雪澜本来得意洋洋地把注目礼当成糖豆吃得正开心,蓦地斜刺里冲出一乘画舫来,挡住了视线,雪澜不满地皱了皱眉,杏空很狗血地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棍子,硬生生将那艘冲过来的画舫撑住,避免了一场两船相撞的悲剧事故。
“是你?”看着从画舫中钻出来的凤鸣渊,雪澜脸上有些不悦。
凤鸣渊仍是一身浅淡的紫蓝色衣袍,大朵的花朵织绣中夸张而充满了邪肆之气。
“你怎么又是这么一身装扮?”凤鸣渊邪邪的俊颜上难得带了一丝急切,问道。
雪澜不解的低头打量了自己一遍:“这装扮怎么了?”难道公子夜莲不该是这身装扮?
淡蹙眉头,凤鸣渊本来就是美人一个,这轻佻的眉眼只这么一转,便成了勾引,看得岸上的女孩子们鼻血狂喷,人家这边还为了别的事情担忧不已。
“你什么时候跟潮流都可以,独独今天不行。”人家正牌的公子夜莲就在上面呢,你一个冒牌的,不被打死才怪,人家公子夜莲是好惹的吗?人家可是公子夜莲啊。再说了,就算公子夜莲好惹,那毒圣医仙可是好相与之辈?
雪澜挑了挑眉,她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哥哥以为她是在玩cosplay呢。
雪澜身后的杏空杏明肩膀一抽一抽的,脸都憋青了,愣是没有笑出一声来,看看人家那忍耐力,完全不是人力范围之内啊。
这边的人忍笑忍得难受呢,那边的岸上,湖面上,树梢上看热闹的人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位公子啊是个玩流行的啊,虽说这平日里模仿公子夜莲的人确实不在少数,可是敢在今天还穿着这身行头玩的这么明目张胆的,这可是头一人。
不知道人家真的公子夜莲看见了,会不会考虑换一身衣服。
雪澜很无语地别过脸,她很怕自己会忍不住一拳过去,把这个凤鸣渊那张中看不中用邪魅的脸揍成猪头,她一向是个很淑女的人,忍,再忍。
凤鸣渊却是浑然不知对方的想法,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急得在船上直跳脚,殊不知,风雨楼上的某人看到这一幕,更急得跳脚,而且还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湖去。
杏明眼见主子的耐性正在一点点的消失,突然提起手掌一挥,一股劲风朝着凤鸣渊所在的画舫吹去,那画舫竟像是迎了大风一般,忽然急速朝后方退了十余丈,任凭船夫和凤鸣渊怎么使力也都无可奈何,凤鸣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雪澜他们的画舫平平稳稳地滑过了那条,分界线。
“哇哇,干嘛呢,那人要干嘛呢?”
“靠,这人不会是要pk公子夜莲吧?”
“太没分寸了,真是纨绔子弟啊,以为拿了把白玉骨伞,穿上一身红衣服就能装公子夜莲了,人家真货就在上面看着呢。”
“悲哀啊,悲哀,这样的盛事,彻底地反映出咱们国家的打假力度还不够啊。”
“唉,模仿风毁了一个大好年华的俊公子啊,话说,这水货长得还真是不错。”
“希望他等下别死得太惨,听说毒圣毒辣着呢。”
“那俩冒充毒圣医仙的也可惜了,可惜跟了这么一个主子,好端端来送死。”
漫天飞扬的议论声嘤嘤嗡嗡,仿佛聚会了几百万只苍蝇在叫,雪澜充耳不闻,微微抬头,那风雨楼上飘飞的一抹紫色的衣襟,温和了她的眉眼,牵动了她的唇角。
蓦地,画舫骤然停下,杏空杏明手中倏地升起两条雪白的绸带,宛如两条有生命的游龙一般,缠上了风雨楼的华丽柱子,而那雪白的绸缎,也微微贴上了雨湖的湖面。
画舫距离风雨楼还有一些距离,因此,那两条雪白的缎子,就仿佛为这艘画舫和风雨楼之间搭起的一座桥一般。
红色的衣袍,轻轻扫过胜雪的白缎,红色的绣金鞋,莲步轻动,踩上了那牵引两岸的桥梁,一步一步,她轻轻踏在白缎之上,湖面上氤氲的雾气忽然韵动起来,突然让她的身形多了几分飘渺,好似她便是那个踏波而来的凌波仙子,而那些本来娇美的荷花全部变成了陪衬和污点。
杏空杏明跟在她后面,一步一步缓缓走着,学着她的模样,也在湖面上踩出了一波一波的涟漪。
“切,什么嘛,出场方式比真正的公子夜莲差多了。”
“谁策划的,垃圾。”
“我当她要显摆啥呢,这踏波而行,水下面垫上木桩子,老子也会。”
两岸再次沸腾了,除了一开始被那飘飘欲仙朦胧的气质吸引之外,众人开始不屑地毁谤起来,只有一些武林高手,吃惊地瞪大了双眼,一句话也说不出。
踏波而行,会轻功的人都能办到,只是距离远近而已,一般人借助水里,能在水面跳跃三步就已经算是难得了,可要是像这样在水面上一步步缓缓前进,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若不是轻功已经修炼到了卓绝天下的地步,就是她施了障眼法。
显然,他们更愿意相信后者。
……
雪澜就那么一步步走在水面上的白缎上,仿佛踏在云端一般,若不是那一身妖娆的红衣,她一定会被人误会为来自九天的仙子,而正是那件像是燃烧了灵魂的大红衣裳,使得她像是来自地狱最深渊处神秘而魅惑的曼珠沙华。
一步步踏上案,沸腾的人群拿肉包子砸死她的心都有了,在他们看来,她彻底玷污了他们心中神圣伟大而不可玷污的公子夜莲的形象,她就该立马脱了公子夜莲的衣服跳河自尽。
踏上风雨楼的岸还不算完,这个假冒伪劣的“公子夜莲”居然还转着白玉骨伞,一步步轻松自在地迈上了风雨楼的石阶。
“风雨楼”上的九个人各怀心思等着她靠近,人还未至,淡淡的曼珠沙华香气混着莲花的香味,幽幽先传了上来。
公子摇落的目光在两个公子夜莲身上转了几圈,打量之中,唇角挂了几分看戏的趣味,幽深的双眸里更加晦暗难明了。
公子颜倾示威似的朝楼中的那位“公子夜莲”冷哼一声,旋即双眼望向台阶的方向,绝美的脸上忽然就神采飞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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