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溪畔小童（1/2）

好在泉水虽寒，缓缓流入溪后却变得清甜可口。

正值夏季当午，九名七八岁大的光屁股男童，聚在泉眼下方二三里远的溪中嬉戏玩耍。溪水到了此处，寒意已淡，竟然也有一些虾蟹鱼在水中游动。

溪水只有两尺深浅，刚刚没到童腰间。几名童，裸露在外的上半身以及脑壳脸面上，糊满黑黄相间的烂泥，只露出一对对黑白分明的眼珠，显然是借烂泥来抵御太阳的火热炙烤。（按周秦计量单位折算，一丈等于十尺，一尺约等于现在的二十三厘米。）

溪两畔，一株株歪脖柳树依溪而生，树影婆娑，阵阵蝉鸣中不时传出童清亮的叫嚷。

仔细看去，溪水稍窄处，几名童正在用砂石、泥块、树枝、草皮筑出一座简陋的堤坝，眼看堤坝将成，水流慢慢汇聚，渐渐没过童脖颈，几名童不由叽叽喳喳地欢快叫喊起来，一个个象泥鳅一般滑入堤坝之内，脑袋在溪水中沉沉浮浮。

远处道上，却有另外十几名身着各色衫裤的童，嘻嘻哈哈哈地打闹着跑来，看其身后，正是王庄方向，这群童，年龄同样在七八岁不等。为首的却是一名十一二岁左右的红衫童子。

此童比其他童明显要高出一个头来，乌黑的冲天辫随着身形的跳动一抖一抖，长相清秀，唇红齿白，脖子里挂着一条指粗的银项圈。

眼看这群童离溪越来越近，草从中突然跳出来一名上身**，下身穿着一条土*短裤的廋弱童，拦在众人面前，红衣童子一摆手，身后诸人顿时纷纷停下脚步。

廋猴，你探得怎么样了，寒泉村那帮子今日是否在老地方玩耍，有没有水生那坏蛋？”红衣童子冲跳出来的童问道，提到水生”二字时，面上隐隐有一丝紧张之色，身后的几名童也停下打闹，纷纷把目光望向拦在路中的廋猴。

廋猴咧嘴一笑，露出几颗稀稀拉拉的牙齿，讨好地道：龙少爷放心，没有看到水生，只有大牛和另外八个子在那里筑坝。”

红衣童子心中顿时一松，眼珠一转，面上闪过一丝坏笑，转过身来，冲身后诸人道：听到了吗？嘿嘿，水生那坏蛋不在，既然如此，我们也不用在他们下游玩耍了，干脆直接杀过去，灭灭那帮子的威风，出一口恶气！”

身后童顿时摩拳擦掌，群情激奋，叽叽喳喳地叫嚷起来，从众人的言语中听出，似乎先前和溪中筑坝的寒泉村童已经干过数仗，却因为一个叫水生”的童，始终没有占到过便宜！

红衣童子手一摆，众人顿时停下叫嚷。伸指点向孩童中三名身材略微粗壮一些的童，道：二柱、虎子、狗娃，你三个给我听好了，等下只管用力去抱住大牛，让他无法动弹，剩下的几人就交给我们。要是真能出了这口恶气，回去后，我请你们三个吃那从镇上买来的点心。”

龙少爷尽管放心，等下我负责抱住大牛，他要敢挣脱，我就咬他。”一名虎头虎脑皮肤幽黑的童，两眼一鼓，挥了挥拳头，嗡声道，看其年纪虽幼，声音却粗哑犹如chéng rén。

另外两名身高一般，眉眼酷肖，皆是满头生满癞疮的童，听到有点心”可吃，目中露出渴望之色，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其中一名童道：二柱哥得对，大牛要是不服，我也咬他！”另一人随声附合。看二人模样，似乎是一对双胞兄弟。

红衣童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目光逐一扫过众童，右臂一举，意气风发地道：好，从现在开始，大家不要声张，我们悄悄冲过去，杀他个措手不及！”转过身来，带头大步向前走去。众童纷纷止住吵闹，快步跟上，就连脚步也有意放轻了不少。

溪水中，早已是另一番情景，一个个童在水里沉浮嬉戏，不时有童从河底摸一手烂泥，悄悄等着同伴浮出水面，然后猛地抹在其头脸之上，未等其睁开双目，自已却先钻入水中不见。要不就是拉住同伴足踝，或者是按住同伴脑袋，令其无法浮出水面。玩得是不亦乐乎。

一名寒泉村童方自从水中探出脑袋，却一眼看到来势汹汹的红衣童一行，双睛一下瞪圆，尖叫道：大牛哥，王龙那坏蛋又来了！”

河溪里水花四溅，众童纷纷向水浅处游去，一个个站起身来，齐齐把目光投向一名面孔红中带黑，浓眉大眼的男童。经过水中一番折腾，众人原本糊在身上的烂泥早已泡脱不见，一个个露出光溜溜的身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