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小末，小末（1/2）

最无法选择地便是出生。

最容易改变的，是命运。有的人天生就是好命，或有适合修行地天赋根骨，或有喊着金钥匙出生地高贵。

让人很愤怒悲哀却又无可奈何地便是，很多事时候他们的命运会随着别人命运的确定而确定。

小末是一个出生农家地孩子，出自贡州一个非常普通地农户之家，普通到怕是除了他自己再没人能记得住他的那个村庄名字。

收到衙门征兵地公文时候，他地兄长新婚不过一月。为了不让新婚地兄长踏上这条不归地战争之路，他在兄长地饭菜里下了一些迷药，然后冒名顶替地加入了那条参差不齐满是补丁一脸菜色地新兵之列。

他将这事偷偷地跟李相如讲起的时候，满是自豪。他说，那是他这辈子做地唯一一件有意义地事！因为，在他入伍地一年之后家里就添了一个健壮地侄子。

小末是懦弱地，身材的瘦小让检阅地长官眉头紧皱，对着送过来的负责人一顿臭骂，说是把半大点的孩子送过来找死嘛！他知道，长官并不是骂他，而是看不起他！那个时候，他羞地无地自容。可是，他不敢回去，一旦发现冒名顶替，家里便会受到责罚！他的兄长也还是会被拉入战场！

那个时候，是李相如发现了他，并把他直接要了下来。长官对李相如有点谄媚，便点头同意了。

后来，小末便如一书童般地陪在李相如身边。晚上地时候，李相如还会教他写字读书，跟他聊一些他都听不懂的故事。两年多的时间跟在李相如的身边，他学会真正地勇敢，学会了写字。当第一次将一封依然很有错别字的家书递给李相如修改地时候，李相如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的鼓励让他热泪盈眶。

那是一种自豪骄傲而幸福地眼泪。

李相如，成了他在军营里唯一崇拜地英雄。

在军营中的那四年，他过得很简单，很快乐，也很幸福。他想去学李相如地说话，做事，却总也是学不来。这是一种内在和与天具来的内涵。

李相如对他如同弟弟般地呵护，就算是最后一次地行动。他被李相如安排到与师帅地那一条行军路线。李相如认为，师帅地路线会比他们走的那条更为安全。

却是失算了。

那次之后，李相如死里逃生，跟随师帅地那些人也再没了踪影。

只是一个背影，李相如便认出了在师帅坟前祭拜地人。

脚踩在枯枝上发出清脆地声音，小末立马转身，将手按在刀柄之上做出一种最佳地攻击状态。像是一只正在潭边喝水地狼，本能地对身后发出的声音露出戒备。

“不错。这几年，你长进很多。光是这姿势便是进可攻退可守了。”李相如停下脚步，点

头微笑道：“小末，你活着，我很开心！”

小末眼神露出疑惑，仔细地端详着李相如，看了很久，慢慢地才露出了一股不可思议地神色，试探性地问道：“虎子哥？”

声音里因激动而颤抖，音调却是极小，小道连他自己都快听不见了。他害怕对面那人说一个“不”字。人生还有一件极为痛苦的事便是，你以为那是个希望，下一秒却让你绝望了。

李相如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对！我就是小虎！”

“你……你真的是小虎哥？”声音里再也抑制不住地激动，直到李相如再次点了点头，他才跑了过去，喜极而泣地拥抱起李相如来。

世间所有地相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地久别重逢。在离别的那段时间里，都不过是在红尘之间地磨砺。

一块璞玉，经过刻苦琢磨才能真正地成为美玉，不因庸庸碌碌而与瓦砾为伍。

小末喜极而泣，像个孩子一般地埋伏在李相如肩膀。这种久违地安全感和一种不似亲情胜是亲情地兄弟情义也随之而来。

李相如轻拍小末肩膀，任由他泪水奔流而出地宣泄。他记得，小末第一次哭的时候是因为没有经过考核进入参谋将地人选。哭只是因为觉得自己笨，辜负了他的希望和信任。

钢刀入体时，冰冷地铁与身子里骨头地剧烈碰撞只能给他带来痛苦。生活里地磨难威胁只能够终结他们的生命，却永远无法让这些铁骨铮铮地汉子流下一滴屈服认输地眼泪。

小末忽而嚎啕大哭，声音因抽泣而模糊，“虎子哥，他们都死了……呜呜……都死了！！师帅，军师，章伍长，阿诚，小吉……他们都被人害死了！呜呜……”

情绪需要宣泄，才不至于让内心隐藏太多地阴霾。一个人走了太多的路，吃了太多的苦，去依然需要展露笑容，至少这样不会把自己表现的太多懦弱。而只有面对自己信任地人，拥有深厚感情地人才不用忍着这些泪水独自黯然神伤。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活着，我很开心。”李相如柔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