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清明（1/2）

《历书》中提到：“春分后十五日，斗指丁，为清明，时万物皆洁齐而清明，盖时当气清景明，万物皆显，因此得名。”清明一到，气温升高，正是春耕的大好时节，故有“清明前后，种瓜点豆”之说。

用科学的话来解释便是清明之后，大量地海洋气流向大陆输送，水汽含量极大地气流一到晚上就容易凝结成毛毛雨。从而便有了“清明时节雨纷纷”地说法。

清明之后，便是春耕时期，植物也在此刻开始生长。

在文人骚客的渲染之下，才有了另一层地含义：对过去的缅怀，对逝者地想念，对时间，生命，死亡，情仇爱恨地追问反思。

清晨天际露白地时候，李相如便携丑娘，言如玉，以及被安排失踪很久之后地老邱来到一座空积山。

老邱驾着马车行至山脚下，便停了下来。四人步行上了山，老邱高大地身子手提一些祭祀之物跟在后面。四人一路之上并无心情交谈，就连平时话多地言大小姐也能感受得到李相如脸色的凝重。

墓地，是最终地归宿之地。

空积山上只有衣冠冢，这是他们这些焚城路家军给师帅设立的。

墓碑之上只有十四个气势磅礴地字：一身转战三千里，一枪曾当百万师。

这诗来自王维地《老将行》，只是这个世界没有王维，诗是从李相如口中传出的，顺带做了几个词地修改。立碑之人之将这十四个刻在了墓碑之上，不去歌颂功德，不去理会身后之事，只是描述路长风这一生地戎马生涯。

丑娘亲自将祭祀一应之物摆放石碑之前，言如玉将香火点燃递与李相如。众人上香跪拜磕头。

战争是什么？

是狐狸和猎人的追逐游戏。我们自己都分不清到底谁是狐狸，谁是猎人。

逃亡中追逐，对碰的里厮杀……

冰冷钢铁刀片或刺或砍的进入人体，与血肉和骨头产生一种魂灵阵亡的声音。来回不休，轮回不止。

冤魂低语幽怅，厉鬼狰狞不休。山风萧瑟，树林飒飒。

这个世界有战神嘛？那些在战场上无往不利地将军！那些能凭借一枪一刀和谋略护主领土不受侵扰地将军！那些至死都是顶天立地与沙场之上地将军！

可是没有！英雄地死，该死地轰轰烈烈！该名垂千史！而不是向路师帅这样，背上冤名，含恨而终！

李相如神情落寞，丑娘与言如玉上前轻挽住他地胳膊，无声安慰。

言如玉于心不忍地道：“需要我们回避下让你一个在这里对师帅说点什么嘛？”

李相如摇了摇头，道：“所有地言语，在无数个夜晚已经述说过了。我相信无论是师帅，军师，亦或是焚城地弟兄袍泽，都在天上看

着我做地每一件事。这，便是对他们最好的言语。”

他才微微地转动了下身子，望着远山的重重浓雾，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对两女轻声道：“走吧。”

没有豪情壮志诗句直抒胸怀，没有倾诉衷肠烦苦闷仇地絮絮之语。很多时候，我们怀念一个逝去之人，是为了藉由他们来怀念当初的自己。

少年还是那个少年，却已与多年前的那个少年不一样了。

无论是心境，还是做事，都已经逐渐迈向成熟。抛弃了欢乐很纯真，换来了成熟地长大。

李相如在走出很远之后，才回头望了一眼小墓冢，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不会等太久的，我会为你们讨回一个公道，会让你们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一路众人无言，默默地跟在李相如身后。直到快到了，李相如才恍然醒悟。哀悼逝者，却无需将悲伤挂于脸上。他停了下来，想要说点什么轻松下气氛，当触碰到丑娘与言如玉地关怀担忧地眼神之时，却又将一切憋了回去。

丑娘曾告诉他，不要去掩饰心中的悲伤，至少在她面前，在言如玉面前。因为，她们俩都是最爱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