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师帅府遗孤（1/2）

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兴许不够确切。小妹却是沿用了这一个方法，将自己的亲生儿子与二老爷地儿子掉包过来。手段不算太高明，却依然成功地逃离出来。

“兄长应该是一直都知道的。从他的眼神里，从他对纪荣地态度上。他应该知道纪荣其实并不是我的儿子。”小妹笑得有些凄然，丧子之痛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很多时候大过了丧夫之痛。更何况，她是在那场灾难中丈夫儿子一起失去的。

夜风起的时候，吹来的风都是悲凉疼痛地透彻心扉。

从这惊天秘密震惊到恢复冷静理智之后的李相如，沉思片刻，叹息一口，话语里满是悲凉，道：“王哥哥，为何……不说？”

有些错，犯了是要付出代价。在一个无法逆转地情况下去犯一个错的同时也做了一件足够弥补这种错误地事，那便不再是错。

无论王青开始是否知情却一样保护了纪荣地性命，让路府又留下了一条血脉。王青与小妹，都是一个伟大的人。也只有在这个时代里，感恩之情会回报地如此彻底。这种感恩，让李相如对这个世界的人升起了敬仰之情。

如果王青或者小妹当时说出来，王青可以不用死，毛业也可以保存性命。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

“哥哥不能说，也不愿意说。”小妹摇了摇头，道：“在去师帅府的前一天，他在荣儿床头静坐了很久，我进去的时候，他也只是告诉我要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把荣儿拉扯大，哪怕生活再艰难。他最后说，我们都欠师帅太多，多地这一辈子都无法偿还。而只有他死了，那些人也才会更加的安心。”

小妹声音哽咽，泪水慢慢地滑了下来。在微弱地星光之下，那张憔悴美丽知性地脸上散发出的不只是母性地光辉，更有一种心灵纯洁敢于牺牲地圣洁光芒。

李相如能理解小妹说的他们是谁。细细思索一番，他便从开始的惊喜慢慢地陷入一种深深地疲惫之中，原来自以为杀了王青是一个好的开端，却不想王青地死比任何人想得都要坦然。而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聪明，那么细心。

王青坦然地接受着在师帅府门前结束自己地生命，一方面确实是存在着以死谢罪地心思，另一方面也存在着保全小妹和纪荣地念头。

金戈铁马犹在耳畔，同袍兄弟却所剩无几。李相如苦涩一笑，只感觉到胸口愁闷不已，无尽地灰败心绪笼罩心头。

“这是兄长地选择，也是我的选择，更是我夫君地选择。你不必心怀内疚。”小妹见着眼前这位脸色愈发苍白，眼神黯淡地年轻男子，心里也是百般之味。说恨，她自然恨。可想起李相如地所作所为，他又恨不起来。自己与他是一样，同

样对那些谋害师帅地人有着刻骨铭心地仇恨。只是自己不过一介女流，兄长虽然保住了性命，她却知道兄长早就没了当初的武艺，也没有了报仇的心。这一切，都只是因为自己成了兄长地牵绊。李相如，无疑是做的最好地一个！她走上了几步，对于李相如的自责于心不忍，害怕他会过于陷入这种自责不能自拔，于是紧盯着李相如的眼睛，郑重地道：“这些都是我们的选择，而你的选择，也一定会坚持到最后，对嘛？你”

李相如沉默无言，直到小妹地手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胳膊，才渐渐地负面的情绪中恢复了过来。

“我不过是一介女流，无法做更多。那么，报仇地事，就交给你了！”小妹眼神凌厉，对于那些人的恨，她不比李相如少，而李相如却是唯一一个让她看到复仇希望地人。她自然相信能走到这一步地李相如心志不会那么脆弱容易崩溃，只是不想李相如被一些不好的情绪左右的时间太久。

李相如眼神慢慢变得坚毅，握紧拳头，认真地小妹道：“做错事的人，一定要付出代价！我知道在这无道的世间想要去寻求公平是一件极其艰难地事，但我从未停止过。任何参与那晚事地人，都一定会受到惩罚！”

男人之间谈论的生死荣辱，在责任。这种责任不该让女人去背负。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做的事比他更为伟大！当他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已然忘记了国师陈清风对他劝说地“只诛首恶”。当他来到这座千古雄城的时候，做的便是与天下为敌的事，哪怕要忍受这个世界地怒火，他还是要做应该去做的事。

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身死罢了，而恰恰，死亡往往都比活着更为艰难。

李相如眼神中散发出浓烈的战意和杀机让小妹很满意，她松开了手，慢慢地后退两步，泪雨盈盈地欣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