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风云际会 第十四章 移形换影（1/2）

“说吧，怎么就和戴帮主打起来了。”

与李素影料想的不一样，穆云并没有如她想象中，掌门人对待犯了错的弟子那般，大发雷霆、声色俱厉地斥责林琢，仍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样子，也根本没有因为林琢擅自与戴成义动手的“目无尊长”而动怒。

林琢也不意外，他早就发觉这个师父是一个武林中的异类，连同韦清等人也是如此，在他们眼中，江湖上的一应地位、声威、名望都不过尔尔，唯有本身的才学与能力才是最核心之物。

能者上，庸者下，不能者退。相较于枯草大师统领下虽然风光无限却日益衰微的聚闲庄，穆云入主的云霄宫从新立之日起便现出了一种强烈的攻击性，如同尘封多年再次出鞘的剑，用四五十位武林好手的性命，祭奠了这个门派的新生。

于是，面对穆云的问话，林琢也是平静道：“戴帮主武功绝世，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外功高手，我想试试自己的武功。”

穆云哑然失笑：“他现在一身内力恢复不足四成，武功大打折扣，你倒是会挑时候。”

林琢说道：“他若是全盛之际，掌风便能压迫我动弹不得，那时候比试也没了意义。”

穆云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了。

师徒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上，林琢却记得，这是那条通往后山天池的道路，那时候他为了重铸白虹，在天池里冻得浑身颤抖，回来之时却遇上了嚣张霸道的赵大玄，一番激斗，累得自己寒气深入体内，直到现在，因为连番的动手，更是加重了不少。

而他与李素影的结缘，想来在那个时候，便早已隐隐地种下了因果。

他不知道穆云带他去那个泛着森森寒气的寒潭天池要做什么，但也不发问，此刻他的印象里只剩下了当日跳入水中时，那一种如针砭骨髓的冷意。

想到这里，林琢忽的心中一颤，那股始终缠绕在肺腑之间的寒气仿佛知他所想，幽幽地在体内游走，带着冰凉的冷意，旋即又潜伏隐没不见。

走在前面的穆云清楚地感知到了他呼吸的变化，停步却没回头：“怎么了？”

林琢定了定神，却是再也找不见那股寒意所潜伏的地方了：“没事。”

穆云问：“这几日寒疾可有复发？”

林琢叹口气，黯然说道：“时常发作，好在并不长久，还能撑得住。”

他毕竟年轻，又功力深厚，总算压制得住体内寒气。若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旦遇到这般风寒之疾，只怕日日夜夜辗转反侧，生不如死。

但纵然如此，青莲道人那日的诊断也时时刻刻缭绕在耳，仿佛梦魇一般，挥之不去。穆云知他心思，说道：“等过几日，你休养好了，可去明华东陵山寻那霜露居士求医。”

林琢应道：“是。”

穆云回头瞥了他一眼，转过身去，叹了口气，说道：“你我有近似的境遇，又同是阴符一脉的传人。我却不希望你走上与我一般的路。”

林琢有些不解地皱起了眉，穆云却没有多说几句的意思，他迈开步子超前走去，林琢只得跟上。

师徒两人踏着这山顶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苍松林木，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那个先前去过的天池洞口。

穆云更不停留，径自走了进去，林琢继续跟着，穿过夜明珠照耀的弯弯曲曲的甬道，到了那寒气氤氲的水潭之前。

他忽然沉默了，站在这不断翻滚着寒气的潭水前，怔怔地站了许久，林琢也是耐性极好，陪着他站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才又叹息一声，目光落在林琢腰间的佩剑上，说道：“王二把他的家底都给你了？”

林琢一怔，随即想起来他说的正是王二麻子为他重铸惊虹剑时，所用那块神异的天池寒铁：“是。”

穆云摇摇头：“他倒是真是舍得。”然后他问：“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