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攀登（2/2）

因此他始终没有停下。

不知不觉中，台阶的尽头闯入视野。可它后面的并非山巅，而是一个冰雪世界，冰封万里，雪纷飞。

亚瑟高喊着没有意义的音节，全速冲过。闯入冰天雪地，就像跌进了寒潭。冰冷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入，顺着每一个毛孔，钻进身体，渗进灵魂。

亚瑟浑身激灵，放缓速度，停止呐喊。

就在热血退尽的时候，咯嘣咯嘣的脆响传入了耳朵。亚瑟低头，只见冰层之上满是裂纹，而在裂纹之下，又是那熟悉的万丈深渊。脚掌踏过的地方，裂纹急剧扩展。

雪飘飘而下，许多地方开始承受不住，在一片哗啦啦的声响，破开一个个的窟窿，而且还在向四方蔓延。

恐惧再次刺激神经，激发出强大的力量，身躯的疲惫瞬间消退，亚瑟再次全速奔跑。不仅如此，他的反应也变得十分灵敏，好几次都堪堪避过塌陷，一路有惊无险地通过。

冰层之后，浓雾当道，亚瑟没有犹豫，一头扎入。

同样浓郁得遮蔽前路，但与笼罩在孤山周边的雾气不同，这里的浓雾并不是单纯的白茫茫的一片，期间偶尔还会有金黄色的光芒闪现。

亚瑟没有减速，匆匆而过。

就在整片氤氲不知第几次变得金黄的时候，雾气的深处，恍惚浮现一抹游动的影子。四周万籁俱静，没有半点声音，但亚瑟仿佛听到了淡淡的龙吟。

再往前，浓雾消散。

随之，孤山就像一块耗尽能量的宝石，迅速暗淡。玉白的光芒尽数褪去，它又恢复到原本的模样。栈道台阶、破裂冰层、金黄氤氲等，全都如梦幻泡影，消散一空。

孤山之巅，映入眼帘。

这里乱石嶙峋，一片荒芜。虽没有植被，但并不缺生机，因为此间正分布着大量的生物。粗略一看，竟是林林总总，应有尽有。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跑的，比比皆是。

一阵隆隆的声响拉回注意。循声望去，只见一头强壮的暴龙正在急速奔跑。他冲到悬崖边，略微迟疑，然后猛然蹬地，高高跳起。顺着他飞跃的方向看去，只见虚空之中，正悬空浮立着一扇巨大门扉。

那是一扇拱门，宏伟而又高大，所用之材料，非石非玉，通体荡漾着苍茫与古朴的气息。门户之间，有一神秘气旋，彩色斑斓，缓缓旋转。门户之巅，有一石珠，熠熠生辉。石珠之后，有一龙形虚影，嘴巴微张，虚含石珠，目光清冷，睥睨苍生。

孤山龙门！

暴龙腾空，直奔龙门，但在接近前一刻，后继乏力，坠落而下。他惊恐哀嚎，极力挣扎，在生死之前，他的表现并没有比一只白兔更好。

亚瑟的目光从龙门抽离，看向哀嚎的暴龙，然后又看向孤山顶峰与龙门之间，那段不可逾越的距离。

暴龙的哀嚎还在回响，不远处又有一阵嘹亮的鸣叫响起。只见悬崖边缘，一只雄鹰蓄势待发。他略微迟疑，然后双爪发力，推开地面，扑腾翅膀，直飞龙门。

亚瑟屏住呼吸，瞪大双眼，凝视着老鹰强健的双翅。在这一刻，他的心中充满羡慕。

然而，老鹰在飞临龙门之际，不知为何，竟和暴龙一般，笔直坠落。他疯狂地扑腾翅膀，但没有任何效果。

亚瑟心想，龙门乃是面向全世界，所以会飞的不一定能够跃过，能够跃过的不一定会飞吧。

“既然如此，到底什么才是关键因素。”他凝神思考，恍惚间想到了什么，但没能抓住。

又是一阵鸣叫传来，只见一只鸟儿在远离悬崖边缘的地方振翅而起。看来他打算借助冲刺，滑过最后的那段距离。亚瑟拭目以待。

但就在这时，惊变突起。

斜刺里，一道金黄闪过，从下而上地击中那只鸟儿，他还未飞离悬崖，又被这道金黄给拖了下来。

金甲鳞蛇！

见到老相识，亚瑟惊讶不已，但没有半点重逢的喜悦。

鸟儿被他含在口中，挣扎越来越弱，很快不再动弹。他环视一圈，所有跃跃欲试的生物全部止步。

此时的山巅，都是一群弱势的动物，像剑齿虎、猛犸象、泰坦蟒等猛兽，一个都没有。

这是因为孤山的缘故，越是凶猛的生物，攀登难度就越大。暴龙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他很早就开始了攀登。金甲鳞蛇的强悍来源于龙血。孤山不会考虑龙的影响，所以他的攀登难度，与普通蛇类相当。

金甲鳞蛇看了过来，目光略有停留，但只是片刻，当中饱含着的依然是浓浓的不屑。很快，他收回目光，游到悬崖边缘。

亚瑟静静地看着。

只见他盘好身躯，正对龙门，脑袋微微停顿，然后弹射而出，就像一条金黄的彩带，凌空横飞。

但是，他的命运并没有什么不同，就在龙门之前，无力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