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下(1/2)
墨煜浅秋国皇宫腾云阁
白染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老者白堔,心里开始莫名的闪动着一股不安,她暗恼自己不要胡乱,转而把目光开始环绕着四周熟悉的一切,然后暗暗的盘算着,隐匿在黑暗中的一些眼睛。
而白堔仿佛看出来白染心中的担忧,脸色有些笑意,但嘴角却始终严肃的闭紧着,仿佛;是等到某些恰当的时机,让猎物自动示弱一般。
白染此时并不知道白堔脑海中的想法,在确认只有白堔一人前来以后,她缓缓的从穿上起身,然后走至到白堔的身边跪在他的面前,抬头仰望着他的表情。
白堔满意的看着白染的动作,原本交叉护在胸前的左手抬了抬,做了个起身的动作后;又插回原来的位置。
白染看到此动作起了身。静静的站在一边,等待着白堔的吩咐。纵然此时她的心中有千百个疑惑与不安,可是她却不能表露出来。因为她知道,在白家,能护着自己与父母的人不多,他与她之间的关系,说是亲人,却不能说是亲人。
也许這是作为人的无奈,也许;她在人,本该无奈的时候,只能选择本能的活下去。
“仳鹞那个贱女人还活着,如你所愿的让她被那个男人和孩子带走了!她让我告诫你,不要像她一样傻的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她让我告你,你并不是她的孩子,所以不要怪她对你那么无情。”白堔说着,用一种略有温度的目光疑惑的看着白染,心中有些不明白这个孩子,为什么要让那个害的他们一切计划的女人离开。
但比起计划被打乱,她给出白家的提议确实更让他费解的,若她不是传说中拥有兽魂体的兽人,那么~长期吸食兽血对她来说只能让早点的去见阎王爷。
但白染听闻此言,心中某些紧绷的神经,像是突然松了弦一般,瘫软在地。很多时候,她因为他可以像人类一样装傻,一切变回变得简单一些,她因为很多事情是梦,可梦醒了的现实更像是梦。有些时候,她卑贱的选择去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一切,可若真是人的话,应该不会那样的吧!
她如是想着,轻微的点着头,她想问白堔,她的父亲还好吗?可她却只能死死握着自己的手,张着嘴巴啊啊啊~的什么也说不了,然而她似又想到了一些画面,女人忿恨的身影,死命的摇晃着病床上的男人,狰狞的面孔,恶狠狠的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叱责道;“为什么?你和她长的越来越像了,是不是你也跟他一样恨不得我死!恨吧~恨吧!比起你的恨,他的恨,我更恨我自己,跟我自己的仁慈,恨我自己的卑贱。”女人说着,然后;愤恨的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的刺痛着自己划破着自己的肌肤,刺耳狂笑总在清冷的宅院中显得如此的悲凉。
而她;那时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应对这样的场面,女人的血越来越多的流淌出来,侵湿了她身上厚厚的棉服,刺耳的笑声也明显的弱了许多,一个暗灰色的身影带着一抹令人看不清楚的神色,冷冷的扫视了年幼的她一眼,那人身后跟着的是熟悉的白堔,白堔的身后便是如同那暗灰色身影一样,四五个高矮胖瘦不一的人儿。
其中一人粗重的喊道;“这孩子为什么不会哭”
随着那人的话语一落,白堔快速的抱起还坐在血薄中的自己,猛然死死的掐着她的手臂。猛然间,一股莫名的杂草声开始在从白堔的口中溢出。那些人听到这样的声音,仿佛很失落,又仿佛很高兴的嘀咕了几句,便退了出去。
待众人离去后,白堔脸上明显的送了一口气的叹道;“难道真的是天命吗?”他的话音刚落,空气中猛然出现一股寒意,一个锋利的爪子猛然间划过白堔的喉间处,仿佛只要稍微的用些力气,白堔便会如前世那些在她莲身前倒下的人类一样,再也站不起来了。
可白堔的表情显然是一点也不害怕一般,他看着他怀中的自己,又把同样温柔的目光移向那爪子的主人,随着他的目光,映入她眼中的男子熟悉的让她恐慌,可那只有一瞬间,只有那么一瞬间,男人别开了目光,在她来不及记住他,以为是一场梦的时候。
白堔的话语惊扰了她的神经。他道;“你真的因为这样她便会躲开了吗?”白堔说着,似是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知道自己等待不了什么,接着语气略带责备的道;“就算這是最后的办法,就算你爱自己的孩子是无可厚非的事情,那纆儿怎么办,她现在承受的东西,注定会毁了她的一生,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大哥他会难过,会痛心吗?”
白堔说着,男人用着她听不懂的话语,似是在与之争吵什么,过了许久,男人忿恨的抓起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娘亲,往她的口中塞了一样透明的东西,继而用一种与白堔一样的语言对女人说道;”她是你的女儿,你与我大哥最爱的女儿。“他说着,转而用一股清冷近乎绝情的东西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道;“对不起,若不是,若不是月儿她~~~~”她的音色忽而停顿。
白堔似乎也感受道某些他的情绪,他望着幼小的自己,在她的耳边道;“别恨你的母亲,身为神兽,她没有选择,历任白虎神兽都不会抛弃自己的使命,然而如今;她却只能葬送在你父亲对你的爱上面了~~”白堔说着;继而在她还未来得及抵抗的时候,朝她的嘴中放了些粉末。
“染儿~~~染儿~~~~~~染儿”白堔叫着有些神游的白染,眼中闪烁着浓郁的不舍,他看着她,仿佛从他的眼中又看着某些人,念念自语道;“别怪大哥,他一直不懂得爱情。”
白染闻言猛然回国神来,看着双腿跪在地上,抱着自己在怀中的老者。眼里忍不住的柔润了起来。她知道,那是一种叫做眼泪的东西,曾经;她会在名义上的父亲面前尽情的挥洒,会在宠溺自己的心目哥哥哪里默默的留下,会在愤恨不甘心的浅秋祭脚下咽回,也会在每次娘亲酒后疯狂自残的夜晚沉静的溢出与懊恼。
若是;那时候,仳离带着篮子中,她愿意舍身的话,也许仳离便不会死去,她会因为把她卖给了河员外救活了心目的前生,心目会因为大难不死,而感激着身边的人。若是这样,娘亲也许便不会被因为仳离的死,失去外祖父,更不会因为失去外祖父而卖身葬父认识父亲。
若是这样,娘亲不会因为日久生情而爱上一个只是把她当做某些人替身的父亲。父亲也不会因为爱而绝情的让自己亲生女儿做别人的牺牲品。
白染想着,其实她不懂人类!但是;一旦慢慢的适应着人类的所有情感,仿佛,一切不懂又开始慢慢的清楚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明了老和尚的用意,忽然明了父亲的苦心!也忽然明了娘亲的惧怕。
白堔不明白现在白染心里想了些什么,他只是心疼这孩子,莫名的,那心中方才来此之前还有些犹豫的地方,在此时豁然下定了某些决心。他看着她,用着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温柔道;“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许多时候,人都是这样,就算明知道事情的结果会伤害别人,也无法摆脱对物质的欲望。人心的贪婪,是我们活着的唯一动力,也是我们死去唯一的牵挂。
白堔一顿,眼神开始飘向远方,用着一种白染看不懂的神情接着道;“想不想去看看你母亲守护的地方。”
白染闻言以为白堔说的是仳鹞,因为白堔说的是仳鹞经常采摘,并且十分喜爱的莲花湖。便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去。纵然她因为听到她的话语而落泪,但并不是因为舍不得,有时候,她觉得是自己的自私,困住另外她。若是她不贪恋,她清醒时的温柔与爱护,早一点点戳破,那层隐藏在他们心中的砂纸,也或许;她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或者是名正言顺的恨她。
但人都是自私的,因为孤独,因为害怕,因为舍不得,还有许多许多包含某种习惯与不习惯割舍不下,割舍不了。
白堔知晓白染会意错了,便开口解释说;“不是仳鹞那个贱女人!”
白染闻言疑惑,虽知道自己并不能替母亲辩解什么,但对不起爹爹的事实却还是摆在了眼前,纵然她知道同情这样一位母亲是不光荣的,可她却并不会因此为耻辱。
也许;像是浅秋祭所说的那样,她以为这个世界上干净的,便觉得每个脏的人都是被人诬陷或者不了解的。可是世界上那有什么诬陷与不了解,有些事情,如同他欺负她一般,大家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亦或着是站在那样的位置,不这样做的你才是“错的”一般。
白堔神情有些凝重的看了眼总陷入游魂状态的白染,语气沉重而严肃的道“染儿,你爹可曾给你说过守护五区十七国的五区各有谁吗?”
白染闻言,老实的摇了摇头,那些年父亲还在清醒的时候,不太希望自己像白家其他的孩子那样沦为欲望、财富、与权利的奴役,便除了让自己不要相信任何白家人之外,说的最多的便是“娘亲”,亦或者是她。
而那个她,亦是谁~她已明了。但却宁可不知。
“你真正的母亲是上古白虎神兽残余的兽身后代,但是在她们出生的时候,便没有了自己的母亲。很多人都会费解为什么?但因为对白虎神兽敬仰与不敢亵渎,大家都自动的用另一种解释称呼他们”反生”。
所谓反生,便是对于某些无法解释,把它们放在某一空间成长到某一阶段后,瞬间回到最初的状态,一般这种最初的状态,在普通的杂兽或者万物中也会出现,但由于一些缘故,近千年来,出现这种反生的失去越来越少,所以;平日里得到一些会反生的食物,都会倍感珍贵与荣耀。”
白堔说道此时,眼神一缩,深深的拉着她起身,转而走到窗边,看着阴蒙蒙的细雨,许久许久后,等到原本的心绪慢慢的又恢复平静后,接着道;“但這份荣誉与珍贵,不但带来了对人精神上的满足与虚荣心的放纵,还带来了一个可以毁掉整个人类的灾难。“繁殖”,人类开始好奇了,有的是单纯的,有的却是怀有目的的,他们在想法设法的弄清楚可以弄清楚眼前看到的一切,与看不到的一切!若是有利可图,便留着,若是有害之处,便灭杀。”
“还有一部分既无益也无害的变回被圈养,沦为盘中餐。但也还有一类,被极少人知晓的是;他们被变相繁殖,沦为一种或多种新的珍贵品,参与那些实验中的一位少年再一次实验之后恐慌了,他们看着被自己培养出来的怪兽,或者对人类自身伤害极大的毒药。便后怕的起来,然而;后怕的有些晚了!当他们想毁掉所有试验品时,却忘记了,一切向着美好的东西,开始变得扭曲了不受人控制了。那些怪物反击了他们,然后;事情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怪物们杀掉了那些培养他们的人类,然后;像是人类期望的一般,给那些人来带来便捷与快乐。在每个人沉浸着各种喜悦与满足的时候,那些怪物数量开始变多了。”
“有些时候,变多的怪物们因为长期和人类接触,而变得与人一般,人类的思想,人类的行为,当然最可怕的,也是最让人类无法想像和承担的是寿命与皮囊。他们拥有着两种皮囊,一种是自身的奇花异草,或者是万物珍禽野兽,再后来更加混乱了,除了人,仿佛每一样东西都与怪物们有了某些共通的灵性,他们相互照顾与扶着、信任与依赖着对方的存在与贡献,他们开始变得长寿,比之被人类制造出来的时候,从刚开始的十年,二十年,到如今的千年,万年,甚至有人说;掌控四方的神兽与被困四方一魔兽拥有者上古的寿命与力量,他们的法力没有人见识到,以为见识过的人,都死了,只有人不知道的秘密,让人开始不安了,他们做着与哪位少年和少年后来同伴一同做着的事情。”
可是;他们失败了!是那种失败的很惨的失败。有的人受不了的自杀了,有的人受不了的想要反抗,有的人受不了的逃离,但却都会因为自己的鲁莽而送了命,最幸运的是,还有一些少的可怜的人开始屈服了,屈服如同那些怪物屈服他们一般,只是与之不同的是,怪物的表现,仿佛天成,而他们的表现却蹩脚的如同初学走路的娃娃一般。经过很长一段世间惨痛的经历后,人类开始学乖了,学的去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学着去适应自己的新位置,当他们乖乖的按照怪物眼中,哭,笑,悲,痛,爱,弃,厌的时候,他们变得强大了,从人员的增加,土地和大地之母,天空之父供给他们存活的东西越来越少的时候,饥饿,疾病,鞭打,羞辱等等接连而来的残忍的负面的,虚伪的东西开始不断膨胀,仿佛;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突破口,像是鱼吐在水面的水泡一般,只需要轻轻的,轻轻的一碰便~砰的一声,消失不见了。
白染听着,有些心疼,不知道是为了白堔口中那些可怜的人类,还是为了某些脑海中快速闪烁的画面。泪不知不觉又开始低落,但这一次确实无声了,她的耳边依旧想起白堔的话语,但思绪却又不有自主的飘向脑海中的某些画面。
“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吗?”一个白头发的女孩对她所在的位置说,那一脸仿佛是看到某些肮脏恶心令人作呕的模样,越过她的面前,看着底下你争我夺,为了晚一点被那些兽吃点的人群道。
“白衣,你闹够了没有!”青发的小男孩开始说着,继而怒视着小女孩。眼神中闪烁着凌厉,但还有种小女孩十分厌倦的同情与不舍。
然而就是因为男孩这样的举动,仿佛是刺痛了小女孩一般,她猛然抬手打在男孩的脸上,啪啪几下,引来了另外两个孩子,一个长发及地,黑暗闪烁,一个俏发齐肩,艳红微卷。
短发俏丽的女孩一边护着青发男孩,一边作势要把男孩承受过的巴掌印还给女孩,却被黑发男孩与青发男孩制止了。
女孩气愤的想要从两人的牵制中挣脱出来,情绪也显然的开始激动的喊道;“白衣,你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对不起你,你便理所当然的恨着,折磨着他们。”
白发闻言,以一种迅雷不掩耳的行动,快速的抬手又裹了红发女孩几巴掌,嘴角边虽是笑的,可眼中却一片寒霜,不知道为什么!白染看着那白发女孩,看着她那冰雪般清冷的双眼,仿佛像是看到了她心中某些颤抖,而那些颤抖,令她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来宣泄着她带来的某些不安。
“凤鸣,我折磨的不过是一些卑贱的家伙,是他们贪婪和好奇挑起我们的安宁,若是这般的折磨,便让你与青訇,甚至玄凪都觉得残忍的话,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卑贱的家伙,为了满足口舌之欲,或者是所谓的虚荣心,而随意孽杀,霸占着我们的领土,我们的家园,我们的生命。”
被叫做凤鸣的红发女孩,与那青发和墨色头发的男孩闻声皆是一片沉默,他们看着女孩,眼神中猛然闪烁着歉疚,想说什么的嘴巴却什么也没说。转而画面开始转变,不知道为什么,也许;白染明显的感觉到,也许他们应该说些什么,就算是她不喜欢的话语,也应该说些什么。
“白衣,你放手吧!那些人类已经不在会被我们控制了,他们已经知道错了,也努力的改正着自己的错误,你现在放手,也许还能救他们一些。”白染望着眼前青发的少年,他一脸担忧的朝背对着她的白衣女子靠近,原本死抓在手中的长剑扔了出去,显然;已不愿在斗下去。
她看不清白衣女子的面容,但却因为看到那青发少年的表情时,忍不住泪流满面。這时一身艳红,发至腰间微卷的少女一边快速的接近二人,一边口中喊道;“白衣,纳命来吧!”
那女子说着,速度快如闪电,白染来不及看清她的表情,来不及看清那白色身影转动的瞬间发生了什么,在一阵此言光芒的产生之后,她看着一群人不知从哪里开始涌了过来,其中一个黑发少年死死的发出了一个黑色的气流,气流围绕成了一个半圆,裹住了红发少女,白发少女还有青发少年与黑发少年自己。按理说;白染也会同那些人一样,看不见他们的存在。可莫名的,她看的很清楚,尤其是白发少女眼中所映照出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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