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1/2）

22. 真人大寿

“——楷青师弟！”

这一声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纪楷青虽然听到了, 但也没有去看声音响起的方向。本来他的目标就是被保护在正中间，马上就要和俞岱岩短兵相接的殷野王，在这种时候叫他的，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成立。

张翠山看到纪楷青手上的剑被两个人联合架住, 而后在旁边天鹰教弟子的头顶借力踏了一下，顺着脚下和手上的力道向后退了一些距离, 另一只没有握剑的手则在空中画着什么。

时间隔得太久远了，张翠山一时间想不起来纪楷青用的是什么招式, 只觉得他一举一动都透着赏心悦目。张翠山愣住了，可殷素素没有愣住, 她原本就不怎么认识也没有见过张翠山的那些师兄弟，但是她一眼就认出了刚才那个少年的目标。

“大哥！我是素素！我回来了！！”即便眼前一片混乱，而且看起来是武当和天鹰教的混战也阻止不了她想哭的心, 殷素素边笑着往下掉眼泪边喊她大哥殷野王。

殷野王听到这一声十多年没有听到的声音时一下子就辨认出来了, 反手握剑用力挥开了凑到身前的剑, 冲着和自己面对面的俞岱岩大喊：“停下——！等一等——！”

此时俞岱岩也反应过来了叫殷野王大哥的那位是谁，顾不得去找殷素素是不是和张翠山一同回来了，先举高了手中的剑，而后也和殷野王一样示意武当派弟子停战。

“五师弟？！”俞岱岩和殷野王动作统一的侧过头, 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那三个人。

和其他人一样, 纪楷青也看向那边, 他的眼力很好, 但竟然一时间认不出来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张翠山。主要是男人的相貌根本看不清楚, 全被散发和凌乱的胡子给遮盖住了，基本上就是头发胡子一把抓的状态。

“……莫师兄，那真的是张师兄？”纪楷青一时间觉得自己可能是患了脸盲症，怎么其他师兄都一个个激动的不得了，难道真的是他的问题？

莫声谷红着眼眶转过头，伸手按了按纪楷青的脑袋：“不是五师哥还能是谁，快，我们也一同上前去！”

纪楷青随着莫声谷手上的力道，跟着他一同围住了一身粗布衣的张翠山，而旁边的殷素素则被另一群人围住了，纪楷青侧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并没有看到殷素素究竟长了什么样子，而后注意力就被躲在张翠山身后的小孩子吸引走了。

“张师兄，这孩子是……？”纪楷青的问题一出，其他师兄也都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孩子。

张翠山伸手将孩子揽到身前，语气里的激动还没有消失，他低下头冲着仰头看他的儿子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来，而后看向眼前已经十多年没有见的面孔：“师兄师弟，这是我孩儿无忌。无忌，快，见过几位师伯师叔。”

张无忌习惯了在冰火岛上只有他们四个人的生活，一时间看到这么多人还有些不太习惯。但不习惯归不习惯，并没有表露出什么退缩，反而大大方方的作了个揖：“无忌见过师伯和师叔们。”

在场最大的俞岱岩颤抖着手摸了摸张无忌的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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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翠山失踪的这几年间，武当的所有人都已经从一开始的忧心忡忡到了听天由命。所有人都觉得张翠山能够回来的希望渺茫，只有纪楷青偶尔能够从好友列表里看到张翠山在线的状态，会在其他师兄们突然说起张翠山的时候，给他们说一下张师兄还活着的话。

刚开始还有很多人相信着，但是后来更多的就当他是在安慰他们，并没有人真的将张翠山还活着这句话放在心上。大都以为纪楷青年轻，还对江湖武林没有太大的概念。

久而久之，纪楷青就不会再去说这种话了，张翠山仿佛成为了武当不能提起的存在。年纪已经快要百岁的张真人也很少提起他那个出色的弟子，就好像只要不提他，他就会在某个角落里活着，哪怕是在心里活着也算一回事。

这样的结果就是武当的弟子在外只要碰到天鹰教的人，必定是要上去打上一架的。天鹰教就好像是一个出气口，让武当的弟子将张翠山杳无音信的气全都出在他们身上。

这也不能怪武当，谁都知道张翠山是被金毛狮王掳走的，而金毛狮王和天鹰教的殷天正又是拜把子兄弟，明教早已名存实亡，所以找上天鹰教也无可厚非。

这几年里，纪楷青已经从一个小豆丁长成了十七岁的少年。时间使得纪楷青已经习惯了游戏面板和技能的存在，状态、属性以及身上的武器装备，都有了一个质的飞跃。性格也收敛了不少，之前仗着自己外表是个小孩子，带着宋青书干了不少坏事。

现在的纪楷青在江湖上已经小有名声，跟“符惊鬼神” 纪楷青一同出名的是“玉面孟尝”宋青书，有这种莫名其妙叫起来的江湖称号全都归功于这几年两个人经常下山扶弱济贫。

没有在那里多呆，俞岱岩就直接带着张翠山一家三口回到武当，殷野王原本打算先和自家妹妹回到天鹰教去见殷天正的，结果没想到殷素素想要跟着张翠山先回武当。

殷野王没有办法，只好让人先速回天鹰教主坛通知殷天正，自己跟着武当的众人一同前往武当。

所以当晚上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回来的时候，把出来迎师叔们的宋青书吓了一跳。

十六岁的宋青书比纪楷青稍矮了一些，他瞅着一大群人围着几个人的场景，将最外面的纪楷青拽了出来：“师叔，怎么回事啊？”

还没等纪楷青回答，就听到那边张松溪转头喊：“青书！去找你爹！你五师叔回来了！”

宋青书惊讶的瞪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纪楷青，后者忍着笑点了点头，伸手推了他一把：“快去吧，顺便通知一下真人，这是喜事。”

宋青书来不及和纪楷青说什么，转身就往里面跑。刚出了前殿往后殿方向跑，就看到从侧边的庭院连接门处两道急匆匆的身影。

是有眼力见的弟子先一步通知了宋远桥和俞莲舟，宋远桥看到穿着武当派一身白色弟子服的宋青书连忙将他叫住：“青书！真的是翠山回来了？！”

“对！五师叔回来了就在前殿！几个师伯师叔正围着呢，我现在去通知真人！”

宋远桥早已经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此时也高兴的连说好几声“好”，而俞莲舟早在宋青书确认的时候就已经往前殿走了。

没等几分钟，张真人也出现在了前殿的门口，宋青书跟在张真人的身后，脸上也带着大大的笑容。纪楷青摸了摸下巴，觉得宋青书肯定不怎么记得张翠山长什么样子了，一会儿他看到张翠山现在的模样，肯定又要露出那副吃惊的蠢样了。

张真人一来，那团人就自动的散开了，将包在里面的张翠山三人露出来。张真人快步走过去，张翠山则一下子跪在地上，看着张真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真人弯下腰双手紧握着张翠山的胳膊，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平安回来就好啊！”

这边张翠山正和张真人激动的说着什么，外面又一阵嘈杂，紧接着就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十分响亮的传来：“素素！”

大部分人回头去看，在看到殷野王拉着殷素素的胳膊迎上去时便知道来人是殷天正，这下子前殿的人更多了。

宋青书走到纪楷青身边，用手怼了怼他的腰：“小师叔，说说呗，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

“那小孩，谁啊？”宋青书扬了扬下巴，示意纪楷青去看站在那边站着的小孩子，个头才只到张翠山腰上方一点的张无忌站在那里，左手边是被一帮人包围起来的爹，右手边是被另一帮人包围起来的娘。

站在中间的张无忌：不知所措.gif。

纪楷青觉得张无忌这个样子有点可爱，但也仅仅是觉得，并没有多此一举的上去照顾他：“张无忌，张师兄的儿子。”

话刚说完，宋青书明显是要走过去把张无忌带出来让他不那么拘谨，结果才迈出去一步，纪楷青就拉住了他：“别过去了。”

“啊？”

“等下就要打起来了。”

“……为啥啊？”

“张无忌他娘是殷素素。”纪楷青淡定的说，“就是你想的那位，天鹰教的殷素素。”

宋青书：=口=。

然后两个人就看到刚刚还和谐的一批的两拨人突然就吵了起来，武当这边的主力是最容易冲动的殷梨亭，另外一边则是殷素素她哥殷野王。

白眉鹰王殷天正看起来也一点都不高兴的样子，对着张翠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反而张真人是长辈里面最镇定的一个了，心情还很好的摸着胡子。

“走吧走吧，他们估计要商讨一番张师兄和殷素素的事情了。”纪楷青这几年已经改掉了推人的毛病，不是拽着胳膊就是勾着脖子带人走，生怕再跳出来一个“情义值-1”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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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前殿，纪楷青深深的吸了口气，觉得外面的空气非常好，让他在里面憋得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也不知道他们要商谈多久，”纪楷青弹了弹袖口上的灰，“估计我们两个要在这里等着了。”

这时候已经过了平日里休息的时辰，宋青书看起来有些困倦，但所有人都在前殿内坐着，纪楷青虽然不属于武当弟子，但好歹也是一个和二代弟子同等的人，陪着也是理所应当的。更不用说里面正在讨论殷素素和张翠山的事情，天鹰教和武当打了这么些年，突然间成了亲家不管是哪边谁都会有些懵逼。

宋青书和纪楷青坐在殿外，两个人的姿态十分相似，哪怕是坐在了石阶上也都挺直着脊背，等里面商讨完了之后，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他们的。两个人都没有想着先回房间休息，礼节什么的还是要有的，张翠山刚回来不说还带了妻儿，估计等他们商讨完，就要趁着人都齐了给张翠山的妻儿介绍人了。

“小师叔，我怎么感觉五师叔的孩子那么小啊？”

纪楷青看着打了个哈欠还不忘记卖蠢的宋青书，没忍住弯了弯唇：“张师兄失踪也不过十年左右，他孩子难道还能跟我们一般大？”

“那我是不是有个弟弟了？”

纪楷青想到张无忌的身份，少见的斟酌了一下：“是你有个师弟了。”

宋青书完全没有什么危机感，长腿晃荡了一下：“师弟我有很多啊，可五师叔的孩子更算是弟弟吧？”

“你这么想也行，”纪楷青觉着还是要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要是这个‘弟弟’比你还要厉害，你会怎么想？”

宋青书茫然了一瞬，随后无所谓的笑了笑：“比我厉害就比我厉害，没有什么啊，从小到大你都比我厉害，我也没和你割袍断义啊。”

纪楷青：“……谢谢您？”

“不客气。”宋青书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纪楷青觉得宋青书越大越不可爱了，以前多好玩儿啊。纪楷青忧愁的看了一眼完全不知道以后自己会怎么样的宋青书，感觉自己就是那句“皇帝不急……”。

……算了。

他何苦骂自己呢。

纪楷青微微放松了身体，之前还挺直的背稍稍弯了起来，伸手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腰上的葫芦挂坠，两个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讲话。

坐在那里片刻，旁边的树丛中窸窸窣窣的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穿行。纪楷青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移过去，没几秒树丛中就钻出来一只白色黑纹的小老虎。

小老虎熟练的跳上高台，然后扒住纪楷青的后背爬了过来，在他的肩膀处停下还蹭了蹭他的脸。

他正准备伸手将小老虎从肩膀上抱下来，因为它实在是太重了，结果另外一边就靠上来一个脑袋。

纪楷青：“……”这个人入睡这么快的？睡眠质量未免也太好了？？

轻轻侧了一下头看了一眼，宋青书已经困的睡着了，纪楷青稍稍动了动肩膀的位置，想让他靠的更舒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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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书是被一阵非常突然的大笑吵醒的，还没有睁开眼的宋青书能够感觉到自己是靠在旁边人肩膀上的。那人身上传来的药草味道让宋青书一时间还不想动弹，然后他就听到长得越来越好看嘴却越来越贱的小师叔说。

“青书，你流口水了。”

宋青书：“……”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长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小时候多好啊！

宋青书猛地睁开眼，结果纪楷青已经将手帕递到了他眼前，宋青书正在想是先起来再接手帕还是先接手帕再起来哪个比较不尴尬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听到纪楷青轻笑了一声，这种笑声让他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这种突如其来的父爱感觉是怎么回事！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宋青书伸手接过来纪楷青的手帕，这个人一没事干就跟在苏老大夫身边，搞得连手帕上都带着药草的味道。宋青书边嫌弃边擦了擦口水，旁边的纪楷青已经开始逗起来小老虎了。

宋青书瞅了一眼纪楷青跟逗狗一样的动作，想嫌弃又觉得刚才流口水的事情又让他没有太大的立场，只能低声吐槽一下纪楷青以及那只一直都没有怎么长的小老虎：“老虎被你弄的跟个猫一样。”

小老虎是他升到70级点亮的技能，太虚是能够召唤宝宝来一同进行战斗的，[玄龟真言]、[白虎真言]、[青麟真言]、[丹鹤真言]和[炎凤真言]分别对应乌龟、白虎、麒麟、丹鹤和凤凰。

虽然这些技能都已经点到目前能够点到的级别了，但纪楷青一直也只是将白虎放出来。毕竟除了白虎，武当山的地理环境就限制了其他几种动物的出现。让纪楷青觉得省心的是，召唤出来的宝宝是可以自动控制幼年体或者成年体的，好歹小老虎比成年老虎看起来没有威胁，武当的师兄们还是能允许养个小老虎在身边的。

纪楷青没有理他，将小老虎丢进宋青书的怀里，准备去里面看看发生了什么。刚站起身来，就看到莫声谷从里面出来，看到他和宋青书两个人一坐一站的在旁边还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起来：“我还当你们两个已经回去休息了，正好，过来认认人吧。”

说完莫声谷就又回去了，纪楷青偏过脸跟宋青书道：“把它放下，估计他们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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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楷青有一件事一直都没有说出口，这件事是和张翠山的妻子殷素素有关。当时他第一次碰到俞岱岩的时候，出现了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红名，纪楷青没想到那个一直躺在仇人列表里的人会是殷素素。

在殷素素出现的时候，纪楷青就看到了打开好友列表的图标在不停的闪，还以为是因为张翠山带着张无忌跟他认识了，然后游戏自动加了张无忌的好友，所以才会这样。结果一打开才发现闪的不是好友界面，是仇人界面。

这么久了仇人界面的人确实是不少，不过没有名字还只是问号的就只有唯一那一个。纪楷青突然很想问问张翠山，知不知道当初那个对着俞岱岩和他用毒的人究竟是谁。

但是想了想又觉得……

张翠山知不知道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纪楷青听着张翠山给殷素素和张无忌介绍着自己的师兄弟，在介绍俞岱岩的时候刻意看了一眼殷素素的表情，也不知道对方是伪装的太好，还是真的不知道当初面对的是谁，反正殷素素脸上连一点变化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