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调查美德赛斯家主被杀事件（其四）（2/2）

“现在主管人死了，这事一定搁在那里，市长一定亲自操刀。难道！”

“那天我们潜伏在造币厂，看着他们挖出的东西。”“早知道这么关键，当时我们就应该追过去。”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到最后我们还是没有搞清楚这个插画师‘小苍兰’是男是女啊！”“这重要吗？”

“跟找出真凶比起来当然不重要，但是你不在意吗？”

“挺在意的。不过这个反倒给了我一个灵感，可能这个小苍兰有性别认知障碍，经常女装示人，刚好又把市长给骗了，干脆将计就计，毕竟被别人认同自己是女性。是这类人的期望啊。”

“我已经不想再听你那突破天际的推理了。你去跟布鲁讨论一下案情吧。”之后海德在脑海里叫唤小凡几次，小凡像下线一般，不出声。小凡最讨厌的是就是听到有人对他胡说八道，这对于一个拥有浩瀚知识量的智能聊天工具来说是一种侮辱，即使对方是自己的发明者，也是如此。

海德见叫唤没有回应，便问起布鲁来；“大哥，你那边进展得怎样？”

“差不多快破译完了。”

“其实这本日记本密文的内容是什么？”

“都是记录教徒在主管那里拿了多少钱，说得通俗点就是欠债名单。”看着手稿上密密麻麻的数字跟人名，看来这新教的规模发展得也太大了吧，要不是因为当家被杀，他们可能真会推翻现在的教会。

“我说大哥，我那边已经破译完了，这两个对家主被杀都是毫不知情的，密文的可信度最高，我觉得他们都不是凶手。”

“我在这边调查到的，也觉得奇怪。本来新教这样撒钱就没打算把钱要回来，可这样详细地记录借出的金额，还用密文给加密了。目的究竟什么？”

“这名单有没有可疑的地方？”“硬要说的话，这里除了一些平民外，连市长、家主上面都登记。他们很明显不是因为钱而加入新教，那为什么还要借钱。”

“可能记录的目的不是为了要他们还钱，而是其他，这样就能解释用密文手段加工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而且在破译的过程中，我想了很多。像我们两个这样单打独斗，其实能查个水落石出的机会微乎其微，但我还是被教主的话所吸引了，还一直蒙蔽了理智，最终还让我们深陷危险之中。”

“大哥，都走到这一步了，还说这些干啥？”

“海德，我觉得我们可以不必再查下去，我们只要把这日记本的破译文交个主教，那么也算是功德圆满，反正教会那边其实就是想铲除新教而已，只是没有确切证据。不然新教那边也不会发展成这么大规模。至于家主个主管的死，他压根儿就只是利用而已。”

海德听后恍然大悟：“对哦，一开始教主的利益跟家主是紧密关联的，可是一旦教主知道家主是异教徒，就立马变成敌对的立场，不要说为了家主找出真凶，还恨不得马上找到证据让他们受罪呢？”

“而这本日记本这好就是让我们不用继续按下去的理由啊，海德，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走到现在，谢谢你！”

布鲁突然拥抱海德说出这番感激的话，海德一时之间也做不出什么反应来应对他，只好保持这种姿势跟他说：“大哥，你言重了，我也只是出自自己的私心跟你一起查案而已。”

布鲁拥抱得更紧：“那时候我们都被困在这里，我觉得一切都要完了，在我要放弃的时候，看到你却没有丝毫动摇过。如果说你单纯是为了金钱名利的话，一般人是不会平静到这种程度的，因为人都要死了，你怎么还孜孜不倦地查找线索，该说你是傻子还是超脱。万念俱灰的我看着你的背影，收到了鼓舞，可能也有自身求生欲的原因吧，总之，谢谢你，海德。“

海德一脸懵逼，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不会死啊！所以一直才这么镇定，不过这一刻他才意识到，无论一个人平时多么坚定、理性，一旦发生意外，束手无策时，都会慌乱、不安，跟平日的形象完全不一样。而且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感谢，也是第一次被人拥抱。这种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让海德感到愉悦。

“喂，小凡，为什么两个人就这样抱在一起会这样舒服。”

“这个就涉及大量心理知识跟你们人类大脑的思维模式才能解释得稍微请清楚，不过嘛，看在你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我还是闭嘴，让你好好享受一种感觉吧。”

“嗯。”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布鲁似乎平复下来，他慢慢松开双臂。“大哥，好点没有？”“不好意思，让你难堪了。”

“哪有这回事，我也觉得挺不错的。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不错？第一次？”糟糕，这样说显得我很奇怪：“就是。。。额。。。第一次听到大哥说自己的心底话，觉得大哥当我是自己人看待，感觉很不错。”

海德一边说一边竖起大拇指，露出尴尬的笑容。布鲁看着这略显粗制滥造的演技，想着，这孩子真有趣，明明就给我的行为吓到，还反倒不让我自责，好吧。我不会让你死，一定把你带出去！“好啦，我知道了，海德。不过我们还有一个难题。”海德这是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抬起头，望向那口已经被封死的暗门：“就是怎么逃出去。”

“我们首先先找找这个地下室有没有其他出口吧。”

“好的。”

于是，他们二人便把这里的家具都移开，看看周围的墙壁有没有暗门之类的装置，找了一会儿，暗门没有找到，倒是在移动家具的过程中，翻出一些食物和酒桶。由于他们在地下室已经度过一段比较长的时间了，生物钟已经被打乱，所以当他们找到食物时，才发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了，之前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从来到庄园到现在，任何东西都没下肚，又因为把精力放在破译密文上，食欲完完全全被抑制住了。

“海德，我这里发现一些面包，看上去没有发霉，拍掉表面的灰尘应该可以吃。而且看这分量，这个小苍兰平时住在这里就是靠这些食物生存，隔一段时间才外出补充食物，这些找出这么多，看来他走得很匆忙。那么这里应该还会留下一定量的饮用水！”海德听到“水”这个字，顿时精神起来，因为从他破译完密文开始，神经一放松，口渴感就一直提醒他的身体缺水，而在移动家具的过程中流汗，让口渴感加重。二人翻箱倒柜，这里看看，那里摇一摇，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一个木桶，海德晃动着木桶，听到里面有液体流动的声音；“大哥你过来看看，这里好像装着水。”布鲁闻声立刻转到木桶旁，他把耳朵贴在木桶上，海德则推一下木桶：“没错了，里面有水！”

“可是要怎么弄出来喝，桶外面都封死了。”

“铁铲！，之前给你的。”拿到铁铲，在木板缝隙中不断砸去，终于撬开一个缺口，布鲁稍稍倾斜桶身，海德直接用双手接着流出来的水，捧在手里的水直接一饮而尽。

立刻缓解身体内的燥热，“啊，活过来了。”

就在这时，在外面已经是早上了，市长在议会上聚集起一众议员，议员大多都是不愿意的，他们在台下议论纷纷，毕竟离上一次开会才不到几天时间，而每次议会举行的时间一般相隔半个月左右。

“肃静！”在一片吵杂声中，市长用一声响亮透彻的“肃静”让大家闭嘴。

氛围立即变得肃穆起来，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到市长身上，心里想着这个平民出身的，如今在黑死病肆虐、锁城导致城里一片荒凉的情况下还有什么“好点子”要说出来的。

“大家听我说，我决定再举行一次投票，是关于是否打开城门，允许大家进行贸易。”

现场顿时骚动起来，然而没有人敢说话，他们仿佛被钉在了座位上，四处环望着，等待着他人的反应。

市长料到大家的反应，他胸有成竹地说：“我建议重新打开城门！”

不出所料，这番没有任何理由，且带着强硬口吻的话语就像命令一般刺进一些激进派的心中，他们最受不了别人在他们面前发号施令，因为他们嘴上挂着的“公平、民主”也只不过是在掩饰自己奴役他人的丑陋的目的，他们心里根本不把他当回事。

“你凭什么这么说？感情你是老大，你一早叫我们举行议会，就是让我们听你这番话，别把我们当猴耍！”议员纷纷起身，想要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大家请留步，我要投上一票，支持打开城门。”

市长心里想着“计划通。”一边看到一个身影坚定地站了起来，那个人便是昨天家里被人洗劫一空的议员。

最讽刺的是，这位议员也是一名激进派，在以往的会议里经常也是跟市长斗嘴各种唱反调，如今在这场闹剧中却带头支持，毕竟他在一众贵族当中，财力也是佼佼者。

大家都被他这一举动所震惊到，停下动作。

市长就是利用贵族之间这种内在影响力，看鱼儿上钩，便顺势大喊：“难得艾芙洛议员这么少有支持我的建议，大家看在他的份上，姑且坐下继续会议如何？”

大家非常默契地悉数落座，似乎刚才的事不曾发生。

艾芙洛议员走到会议室中央：“本来之前决定城门大家都是十分赞成的，我也不例外。可是我想到了如此一来，城里就会出现新的不安定因素。”

大家顿时窃窃私语，艾芙洛议员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些被困在城里的居民，他们没有工作，就没有了收入，却多出大把空闲时间。这锁城的命令是草草决定的，大家并没有做好物资囤积准备，他们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城市才再次开放，家里的粮食一天天地在减少，物价一天天在上涨，还有黑死病的威胁。你们觉得他们下一步会干出些什么事？”

艾芙洛议员这次任由大家讨论，其实大家都猜得到七八成，不过为了把舆论导向自己有利的方向，艾芙洛议员有意把气氛渲染到每个参加议员那里去，而站在身后的市长知道，这不过是自己能顺利进行自己计划的一环而已，他就像一个观看自己导演的戏剧的观众，在后面默默注视这个提线木偶，不，或许称作输入固定程序让其自动运行的机器更加贴切。

待众人的声音的音量稍稍下降，艾芙洛议员才不慌不急地出声：“看来大家也多少意识到，这群平民最终会因为自己的窘迫而失去对道德规则的遵守，他们变成了暴民，他们到处掠夺比他们富有的家庭。或许前期只是盗走一些粮食，可人的欲望是逐次扩大的，后面他们就满足只有得到这一点点粮食。他们会想，为什么这些人不用工作就能衣食无忧，自己日夜奔波，一旦没工作了，就朝不保夕。恐惧感迅速蔓延起来，大家便掠夺我们的金银财宝，甚至是我们的性命才会善怕干休。”

艾芙洛议员说的话，犹如一颗深水炸弹，掷进了平静的湖面，气氛顿时到达了沸腾点。

这时大家不再窃窃私语，而是纷纷举手表示赞成。“同意！”

“果然还开城门比较好。”

“我的家族不能够被这群垃圾所打垮！”

“对对对，那黑死病死得最多都是那群贱民，锁城了明明能起到隔离作用，他们还不知足！”

“他们还反过来掠夺我们，这才是不可饶恕的。”

“既然他们不懂得感恩，那我们打开城门，把黑死病都传进来，到时他们就知道我们的用心良苦了。”

“没错，打开城门！打开城门！”

大家的情绪越来越高涨，他们不知道的是昨天晚上被盗的正是这位艾芙洛议员，这番颇具有先见之明的言论不过是他的把戏，其实目的不过是为了自己明哲保身。

随着贵族议员的呼声越来越高，艾芙洛议员露出狡黠的笑容，以为大局已定。

可眼尖的市长看到坐席上还有一群人，他们一言不发，个个眉头紧锁，他知道，如果想通过一次投票，必须取得工会议员的支持。在议会的组成中，形成两大阵营，分别是工会议员跟贵族议员，这两大阵营其实也是城内的两大阶级，塞维利亚城就是靠着这两大阶级的存在才能得以正常运作，可是这两波人的利益并不是一直都是一致的，所以很多时候都是摩擦不断，这次也不例外。

“艾芙洛议员，我知道你的担忧，可是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你怎么能够把平民说的如此不堪呢？”终于在一片呼声当中，出现一位反对声，他正是工会会长欧德兰。

“其实这些都不是我的猜测，事到如今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就在昨天晚上，本人的府邸遭到了盗贼的洗劫，我的夫人也遭受的威胁，收到不小的惊吓，现在还在屋内修养呢。”此言一出，果然引起更大的讨论。

“艾芙洛议员，你这么说的话，其实刚才言论不还是为了你自己，盗窃的事情时有发生，不过你家发生这种事恰好在封城当晚，何必上纲上线，这样的话为什么绑架到全城的利益呢？”

“不不不，这歹徒明显是针对我们贵族来的，因为那歹徒昨天夜里对我大放厥词，不但让我感到心寒，还让我联想到其贵族的安危，前不久美德赛斯的家主才被人杀害，虽然教会那边定性是恶魔所干的，但结合到自己的遭遇，或许那群平民早就有逆反之心，只是等待着一个时机爆发出来而已。如果任由这些人对我们贵族进行掠夺，给王室那边知道这情况，王室估计不会再跟我们这边保持联系，会直接安排邻近城市的贵族接管这城，他们可会把这里所有资源都压榨给他们所在的城市，到时就不是黑死病灭城，而是我们自己！”

欧德兰已经看穿这只狐狸的阴谋，他就是通过扩散恐惧来操控人心，奇怪的是，从一开始，市长并没有出来打断这只狐狸，而是出奇地安静站在一边，难道他们联手呢？不，先不说市长这样有骨气的人会对贵族低眉顺眼，艾芙洛议员可是出了名的看不起平民，平时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每逢出席议会都要对市长冷嘲热讽一番，要他跟市长打成共识是不可能的。

“所以说，在场所有人除了艾芙洛议员，还有谁遭到盗窃？”

在场没有一个人回答欧德兰，这时他信心大增：“既然没有人家里发生过盗窃，这只能算是一次特例。艾芙洛议员，我们这座城市之所以能够这么繁荣，就是靠这里独一无二的地理位置，让经过的船只都会优先在这里靠岸装卸货物，如今城里爆发黑死病，我们只能封城不让黑死病肆虐，等城里的疫情缓解之后，才有一线生机。如果这次贸然打开城门，把黑死病给转染开来，以后还会有谁的船只在我们这里靠岸做生意。再说我们工会的日子也是非常难熬，除了要安抚没有工作的工人外，我们还动用公会资金来帮助平民渡过难关，身为贵族的你们，难道就一味只替自己说话？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定期上供给王室的钱都是靠这座的工人为你们工作得到的，你们不应该向王室说明情况，让王室分拨粮食给我们城的平民。反倒为了你自己的一己私欲，把这座城的未来都给堵死。艾芙洛议员，盗窃的事，我们是爱莫能助，但现在是特殊时期，我建议你可以拿出一部分财物分给一下需要的人，这样做你在平民的威望也得到了提升。恕我直言，这次盗窃可能就是议员您平时的言行举止不尊重平民导致他们乘机让你难堪，不如借此机会好好地修复一下跟民众的关系如何？”

欧德兰的一番话，让在场的贵族议员稍微冷静下来，只要是同一座城市的人，不管是平民还是贵族，都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这时候更加应该抛弃阶级的差距，共度难关。

但艾芙洛议员明显吞不下这口气，他想起昨晚是如何被羞辱，不见钱财被抢走，自己的生命也如风中芦苇一般得不到保障，他凭什么还要为这些平民付出！艾芙洛议员气得脸红耳赤，他恼羞成怒，指着欧德兰，大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平民就是趁机作乱，分点财物给他们？别开玩笑，他们就是披着人皮的狮子，你把口罩给松开了，他们就会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你的脖颈，直至断气为止。”

这番言论一出，坐席上的工位议员立马坐不住了，他们站起来，七嘴八舌地指责艾芙洛议员：“明明这番话说的就是你自己本人！”

“没错！在我接到平民的投诉中，很多都是来自艾芙洛议员的工厂的工人，他们都说你特别吝啬，还会而各种各样的理由克扣工钱。”

“据我所知，议员您的财力虽然在一众贵族中名列前茅，可是对于把钱投到城市的基础建设这类民生政策上，你的家族似乎很‘低调’呢。”

局面一度尴尬起来，艾芙洛议员被怼的无话可说。

市长看差不多了，再这样争论下去，可能两败俱伤。市长的职责就是作为一个杆秤，平衡好各方势力。

他从容站了出来，站到艾芙洛议员和欧德兰身旁，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你们两位都消停一下，其实这次我再提出是否打开城门，是因为今天早上有人跟我汇报，说造币厂那边失窃了。”“什么！”众人纷纷抗议，因为造币厂是由市政府负责看守的。“大家冷静一点，进过我们工作人员的清查，发现损失不大，不过这就这样打大力度进行看守也是个长久之计，所以我建议再次打开城门。”同时市长给了个眼色给欧德兰，示意不要打断他的话，他自有办法。

“但是，大家也听到欧德兰议员的话，维持城市的安定，不能够牺牲这座城的未来作为代价。所以这次打开城门，只维持三天，在这三天里，工会组织大家尽量准备好足够的粮食和其他物资，想离开的人可以在这期间收拾家当离开。在附加一个条件，如果有贵族担心自己的安危，也可以在这三天离开，不过这件事我会在事后报告给王室，让王室撤销掉他家族在这座城的议员身份。毕竟城市的管理着需要有与这座城市一同进退的决心，我相信大家都不会丢下自己的故乡逃走，这座城拥有无与伦比的前景，留在这里的大家一定能得到比其他城市更好的发展。我再一次问在座一次，同意打开城门的，请举起你们的手。”

全场议员，包括艾芙洛议员和欧德兰，都举起了手。

“很好，那么这次会议结束，待会把公告通知到各大街道去。”

议员纷纷离开，只剩下欧德兰和市长，市长跟欧兰得说：“会长，明天你能不能安排一艘船给我，我有东西要运出去。”“真稀奇，现在大家都恨不得从外面进货，市长你却有货物要运出去，告诉我，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