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调查美德赛斯家主被杀事件（其四）（1/2）

看上去就只是两个人的秘密对话，一个说很危险要他不要出现在大众面前，一个就要坚持跟着。“东西”究竟是什么？海德继续在做破译的工作。布鲁则在另一边翻箱倒柜的，画布、水桶、颜料，还有大量署名“小苍兰”的画作，无不显示这里就是那个神秘插画家的住处。除此之外，他在一些书籍里面找到一本日记本，这本比起海德手上的要旧很多，翻看出来的内容全是德文，看来也是通过密文的方式保存信息。

“海德，你找到密文的规律没有，我这里也找到一本日记本，我负责破译这本吧。”

“把它撕开，然后就把两张纸叠在一起，透过灯光下就把后面的关键字扣在前面一张的空格处。”布鲁按照海德说的照做，只是略略看了看整本的排版，密密麻麻写满字，根本就没有空格，看来这里不能用海德发现的规律来破译。

“你的方法这边不管用，我自己想吧。”布鲁那边才刚刚开始，海德那边则是已经把大部分的密文都破解成功了，他把顺序排了一下，得到一个比较完整的对话：

“你好，我是过来负责新教插画的。你们有什么需要我画的，请提前跟我说。”

“你好，因为我的工作比较复杂，不方便透露，所以暂时不能说。但是我会好好把新教的运作给做好，以后多多关照。”

“我们建立新教其实都是受够天主教的压迫，对于加入新教的大家，有这种各样理由。他们或许为了钱，为了权利。可是我是为了心中所爱。”

“你这话在这里留言就好，说出去就算是我们新教徒也不会有人站在你这边的，毕竟大家都是自私的。”

“那你要说出吗？”

“怎么可能，市长大人。”

“原来你已经是到我是谁了。”

“上次聚会时，你都露脸了，除了笨蛋跟小孩子，谁还认不出你？话说连市长都加入新教，这个教可真厉害。”

“虽说我是市长，但我的阶级也只是个平民出身的，，实际工作中很多时候就会碰到一些无可奈何的事情，‘市长’这个称号多半也是有名无实。”

“吼吼吼，你就这么想得到别人认可吗？”

“这不是很正常吗？而且这个教还有塞维利亚城第一家族的当家跟造币厂主管的加入，这个教或许这能打破现在宗教格局，只要天主教的霸权地位失去了，很多事情，例如阶级、贵族、奴隶买卖都会有新的进展。”

“是吗？我只是个会画画的，我的画能够卖出好价钱就好，来这个新教的目的也是为了钱，对了，我不像你，就算给别人知道我是为了钱才加入也为所谓。毕竟他们暂时也找不到愿意为异教画插画的人了。而且你也提到，这个教的阵容这么强大，在这里混，起码工钱发得又多又固定。”

“你还真有趣。他们通知了我下次聚会的时间地点，不如你也过来，顺便带着你的插图来让他们看看。”

“不用了吧，我现在地下印刷厂忙的不可开交，还有他们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他们怕不是也不想见到我。”

“你不用担心，我在入教的时候已经跟他们相识，他们都是对现行的宗教制度存有很大意见才会创立这个教派，不会对平民出身的你有歧视的。”

“那这样的话我还是去一下好了，毕竟人家是我的金主，而且跟他们面对面讨论如何构思插画，以避免我改来改去浪费时间。”

这是第一段，看着感觉就日常对话的感觉，不过为了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海德只好继续把密文一点点全部破译出来。

“这次跟他们聚会怎样，他们人都挺好的。”

“行了，上次你在聚会上已经说过好多次吗？做政治家真厉害，阿谀奉承的话说得多顺。”

“欸，难道不是嘛，还是我在聚会上看错了，你们真的聊了很开心啊。”

“那只是因为我能从中得到钱而已。贵族跟平民之间压根就没有所谓的平等，上次你说他们不会歧视，实际上主导权还是在他们手上。凭什么要强调他们不歧视我们，没了我们他们立刻破产。”

“关于这点我也是十分认同。”

“那你还跟我现在假惺惺个什么劲？”

“关于这个我是最清楚不过了，作为这座城成立以来屈指可数的，有平民阶级选拔出来成为市长的我来说。每天处理城内的管理，想着这就能够为同为平民阶级的大家谋取福利，简直太天真了。城市所有政策的发布都是由城市议会讨论投票通过才能发表出来，但是议员全都是贵族或者商人构成，工会也只能够在发布之后才能有发言权。

夹在中间的我，一方面在议会中被他们所不屑，一旦做出稍微偏向平民利益的建议都会遭到非常激烈的反对，另一方面，工会有给予我厚望，他们总以为我这个市长能够运用自己手中的权利，给他们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结果就是，两边都不是人，实际上没有任何人站在我身边做我的同伴。

后来在我事业最低潮的时候，被美德赛斯的家主看中，问我想不想改变这种死气沉沉形同虚设的议会制度时，我毫不犹豫的加入进来。

要改变现状，首先就得有足够的资金准备，所以他找来了造币厂的主管也加入到这里来，另外就是打破思想上束缚，天主教跟贵族的关系密切，只要让大家对上帝失去信任，纷纷投向其他宗教。那么教会那边必定对贵族发难，本来贵族有义务定期上供钱财给教会，实际底下早已积怨。一旦他们表面那层薄薄的同盟关系破裂了，那么我们就有机可乘。现在我们暗地里增加信徒，目的就是为了他们双方撕破脸皮那天，我们再来个猝不及防，强行增加平民的权利。例如当上议会议员的权利，工会加入政策讨论的权利这些。”

“市长，我很佩服你的计谋，也知道你是真心站在平民的角度出发。只不过我还是我，我觉得之所以有阶级跟教会，完全是生产力得不到解放造成的。”

“你的这种观点我还是很第一次听说，我对这个观点很感兴趣，你能不能再多说一下？”

“总之是我一时乱说啦，我是觉得你理想是很美好，现实是很残酷。反正你有成了市长，多多享受一下不好吗？我还得在地下室没日没夜地赶制宣传图呢。”

“不，我做市长不是为了跟贵族同流合污的，我也不是为了享受。不然就对不起这一路来支持我的人了。”

“算了，我就不该说这些废话，总之看在你一直都这么关照我，带我经常跟管理层”

看到这里，海德不禁深深倒吸一口冷气，这人观点很明显就属于那个时代，这么超前的发言，而且还是出自一个异教徒插画师？这下真的捡到宝了，海德继续破译下去。

“那个，我当上了新教的负责人了，准备下次全体大会的时候公布。最近一段时间美德赛斯的家主为了招募新的教徒忙不过来，造币厂的主管也忙着要铸造新一批银币，里面就只有我比较闲，不过太好了，这样我就更能把自己的观念执行到底了。”

“你就是太热血了吧，对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们增加新教徒的方式是通过金钱的诱惑收买他们，一个人加入了新教就给十个银币，这家主的家底就有这么厚吗？这个方法其实是无底洞吧，那个家主不会傻到把自己家族拖垮都要养着这群人吧？”

“当然不是这样，其实给教徒都是一些假币，想到用这个方法的是主管提出来的，毕竟他有技术又有工人厂房。造出来的假币通过美德赛斯之手发给大家，由于塞维利亚城第一家族的信誉很高，大家都会深信不疑。知道这个计划的时候，我也是很佩服的，不愧是造币厂出来的，对钱的理解跟利用能够这么淋漓尽致。要是我的话肯定会就真金白银给教徒了。对了，付给你的工钱是真银币，你这个放心好了。”

“我说你们这样跟教会有什么区别？都是骗人，把教徒耍得团团转。”

“起码我们没有收取教徒一分一毫啊，而且只要对抗成功，日后这些教徒得到将会是比金钱更加重要的东西。”

“自由，平等这些吗？说句实话，平民都被贵族跟教会给洗脑惯了，思想上也不会渴望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们更加关系明天有没有饱饭吃，有没有钱赚而已。你们为大众尽心尽力，可他们都只是被眼前利益所蒙蔽才加入新教。不是我站在贵族角度说话，市长你应该多多考虑自己，现在你直接成为负责人，到时被发现第一个倒霉也是你啊。”

“就像你所说的，虽然大家普遍都是愚昧而且目光短浅，但是不是还存在想你这样思想超前的平民吗？如果我的能力能够像你们这些人获得跟贵族一样的地位权利，我相信你会更加幸福快乐。之前我就一直想，你是住在地下市场吧，我跟主管说过，让他安排你到他的庄园住下，你在那里就可以更好地创作了。你觉得怎样？”

“恭敬不如从命，那就谢谢你了。”

海德破译到这里，眼睛有点酸，便停下来稍作休息。他躺在一处，看着正在破译的布鲁的背影，眼睛慢慢失焦。。。

布鲁察觉到背后没动静时，转头看向后面，看到海德坐在地上睡着了。“这孩子，可能太累的吧。”他放下日记本，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轻地把海德抱起来，把他抱到旁边的床上，替他的身体盖上毛毯。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布鲁眼中多出几份柔情，他的手缓缓的伸了出去，然后又撤了回来，小心地抚弄着他脸颊旁的头发。垂下眼看着他，内心不免叹息起来：“这么小的孩子为了改变命运跟着我做这种危险的事，现在可能要死在这里却无人问津，实在可惜。不过我会尽我的能力来保护你的，毕竟从教堂地下监狱遇到你那一刻起，我们就结下缘分了。”，布鲁继续坐回到之前的位置继续破译。

等海德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睡了又多久，他发现自己在床上，身上多了一张毛毯，抬起头来看了看对面，布鲁的身姿还是跟闭眼前一样，他知道自己已经休息够了，于是掀开毛毯。“哈啾”海德冷得打起哆嗦，“估计外面已经是晚上，地下室的温度还会低一些，小心别着凉了。”虽然布鲁头也不回的说这话，语气还冷冰冰的，但传到海德耳边时，着实暖了一把海德的内心。“嗯，我知道了。”海德把毛毯披在身上，想继续破译时，发现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日记本不见了，“哎？这么。。。”，“你手上的笔记本在我这边，我把你剩下的部分跟我这边的，都一起破译了。”这话立即让海德的心微微一颤，即使只剩下几句话，破译起来都是需要时间跟耐心，何况自己才破译了三分之二，剩下还有三分之一的部分。“我究竟睡了多久了？”海德内心责备自己起来，“大概有五个小时吧，你可睡得真死呀，呵呵。”小凡突然回了海德一句，“谢。谢。你。提。醒。”海德也回了一句给它。在地下室密封的环境中，只听到布鲁翻页和书写的声音跟回声，甚至还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难道这五个小时，布鲁一直在做破译吗？”海德走到布鲁旁边，蹲了下来，看着布鲁穿着单薄，于是把毛毯的一半盖在他身上。“海德，不用了，你自己盖就好。”布鲁刚想把毛毯掀开，被布鲁用手按住阻止，“没事，这样就好，大哥也冷。现在大哥破译到什么程度了？”“你那边的剩下的关键词都给找出来，最后一部重组句子让你来做就行了。我这边这本的话可能还需要点时间。”“那么现在我就把剩下的部分给重组完。”海德拿着布鲁递过来个手稿和日记本，整齐地把破译后的句子给写出来。

“市长大人，我这边的插画已经定下来了，下一步就会把版图送到地下印刷厂。你那边有什么进展。”

“多得家主的知名度，很多人都加入新教，有时我忙得还要加班加点处理新教徒的登记工作呢。”

“这样，那真的挺不错哦。”

“你住在庄园那边，感觉适应不？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一声，我安排一下。”

“够了够了，难得市长大人提供一个地下室给我住，这里安全性高，我不用防着教会那边的人。而且主管经常到这里，生活上基本跟他沟通就好，市长你还有任务在身，不用费太多精力到我身上。”

“不，其实我跟你一直聊得很开心，我已经把你当做我的知己了。别看我表面风光，之前也跟你说过我的出身，议会那边其实看在我是担任市长一职才不动真格，其实私下完全没有跟我来往过。反倒是你，有时我在庄园开完秘密会议，你还愿意跟我聊天，在我孤独的时间里得到一丝丝的温暖。对了，不介意的话，你能不能在为新教作画之余，为我画一幅画，就当做我们友谊的象征。”

“没问题，不过你当我是朋友，我还是觉得有点受宠若惊。明明之前还是有很多话要跟你说的，不知道为何，见面反倒说不出来，还是这样用密文的方式聊得欢。”

“是吧，不好意思，是我太强硬了？”

“没那回事，总之，我会把画尽快画好送给你，等我好消息。”

“我会的。”

写到这里，海德百分百确定市长跟小苍兰是认识的。“大哥，我现在破译的这段，知道市长跟小苍兰不是同一个人，而且，他们关系好像还挺亲密的。”“你之前破译出来的部分我也略略看了，里面两个人不像是会对自己人出手的，海德你继续吧。”“好的。”

“我托人把画送到你府邸上，市长大人，你还喜欢不？”

“我听仆人们说收到一件送给我的东西，原来就是你的画，有空我会挂在大厅的。”

“那真的我荣幸了。”

“对了，你一直以来都是用小苍兰这个笔名吗？教里面的人都是这样称呼你，连主管跟家主他们也是。”

“这个嘛，是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去他人我的真名，当然画也是，我只是个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买一副女人画的画，无论那副画画得有多好。于是我就想到用笔名来署名，结果还能混口饭吃，再后来还真被家主给看上，要我当新教的插画师。市长大人，一开始我是觉得为教会做插画师，纯粹是想多赚几个钱而已。不过跟你聊了很多之后，慢慢地，我也希望你所带领的新教能够撼动到现在教会跟贵族的地位，你所坚持的理想能够实现。到时你作为市长可以提高一下女性的权利跟地位不？这样我就不必再想现在这样，低人一等地活着、讨生活了。”

“好的，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办到都可以。”

“在事成之后，你可不可以做我的家人。”

“市长大人，难道你的亲人都不理解你吗？不用担心，无论你怎样，我都会站在你那边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对你说，我喜欢你，你在我的心目中占有一席之地，我想跟你共度余生。作为市长的我，外界也是希望尽早成家，对于我来说，来相亲的那些贵族小姐都只是看中我的职位而已，更不用说她们会理解我背后做的这些事跟我的想法了。只有你不一样，你虽然也是平民，不过看事情的角度绝对不比那些贵族狭隘，有时甚至我觉得你非常通透，我想跟你这种人一起并肩作战。或许我现在正在做很疯狂的事，连自己性命也保证不了，还可能危害到你的安全，所以你不用立刻给答案给我，等新教的事情结束后，我会正式向你求婚，到时你再给我答复，可以不。”

“市长大人，没想到你会爱上我这种人，说实在，其实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不过既然你说之后还会问我，那么，就等到一切结束后我再告诉你吧。”

“太好了。”

海德破译到这里，感觉越来越不对劲，这个小苍兰怎么都只是像一个平民出身的女人，难道教主真的搞错了？“大哥，你那天去地下印刷厂，不是说那里的老头说他很英俊？可我这了破译到这里，这个插画师却跟市长说他是女人？”布鲁听到后立马放下手中的事情，“给我看看那一句！”海德指了指手稿中的位置，布鲁看后开始自言自语：“这怎么可能，一个说是男的，自己却说自己是女的？天下有这种怪事？”“大哥，这个先放着，我也是太过惊讶才对你对你说，现在我把剩下的一次性给破译了，可能就真相大白了。”海德接着继续破译。

“市长大人！我这边其他信徒说了，美德赛斯家主死了！而且还是死于非命，难道是教会的人查出来了？”

“估计是，所以小苍兰你从现在开始，暂时不要暴露在外，我会派人让你离开这里的。”

“我走了，市长你呢？”

“我还有事情要办，教会如果连塞维利亚城第一家族的家主都敢干掉，证明查到我头上也是迟早的事，那么我就要尽快的把那件事给办妥，小苍兰，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之前的事，对不起，可能无法实现了。”

“这怎么行，那件事不是交给主管来负责吗?你不要逞英雄，你也说过，既然教主下狠心，作为平民出身的你就赶紧收手。留的青山在啊。”

“好吧，这件事我会跟主管商量，议会那边我也会施压，不过你要离开这座城，现在马上！比起我自己，你的境地更加危险。教主已经知道你的能力，那次你展现出来的能力！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市长大人，承蒙你的厚爱，既然他知道了，证明教徒里面有人当了二五仔，我可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在我离开之前，我得把他给揪出来，不然对不起家主！市长，我也向你约定，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我的真名。后会有期！”

全部密文已经破译完，海德的思绪在脑海中飞快地整理中，并且邀请小凡加入头脑风暴：“小凡，照这样看，使用密文目的，有可能就是市长极力想保护小苍兰。”

“但是小苍兰在密文里说了，他要找出杀害家主的真凶，那么证明是凶手另有其人。”

“不一定，说不定还真是小苍兰干的，密文提到‘展现出来的能力’，不就是异能嘛，或许他在贼喊捉贼。”

“但无论如何，他确实消失了，不能确认的是，市长是否知道他的下落。”“就算市长知道，看这里面的对话，一看就知道他们都彼此喜欢，怎么可能告诉给我们听。”

“也是，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市长摆脱嫌疑，不是杀人凶手。”“这有出现的一个新的问题，就是主管在负责的那件事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