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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集体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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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青年点,完全是封闭化管理,两排大瓦房,东西两侧都砌上了高高围墙,就差安装电网了。西南前排瓦房由东至西,第一间是点长办公室,由庞延强一人居住,二间由点委会人员居住,尤彪子是副点长,小钱是伙食长,许晓雅是文艺委员,邹红是劳动委员。男女不能同居,便把伙夫小何,小徐安排在二间,跟许晓雅,邹红一起睡,第三间住尤彪子,小钱,还有烧火的小冷。四间至六间是粮仓,中间隔一道大门洞,是可以出入的地方。西面很宽敞,有六间瓦房面积的大食堂,里面放有二十多张简易桌子,六十来只櫈子,吃过饭,碗筷收拾妥当,便可当会场用。后排瓦房跟前排造型一样,只是结构不同,共有十二间宿舍,东六间住男生,西六间住女生,中间隔一道带大门封闭的门口。全大队管辖的新老男女知青五十来人,都一个不落被圈到了这里。西边的那道墙有猪圈,有厕所,靠东边那儿有一口机井,是用把手往下一压,就出水的那种。我住紧东头的一号房间,一铺炕上,另三人都是陌生面孔,他们在一块儿除了吹嘘自己如何能打架,再就谈女人。我无话可说,如圈在这儿秋后问斩那滋味。

天亮了,喝过粥,大家便各就各位到稻田割稻子。小青年们干活儿三心二意,如小学里的课文《小猫钓鱼》,都不正经干活,无组织纪律性,动不动就疯闹起来。尤彪子可能因为当上了副点长,积极表现自己,正撅腚割稻子卖力气,许晓雅蹿过来,从背后冷丁儿一脚,把他踹个狗啃屎。他爬起来,见大伙儿都在笑,找不着主,就朝笑得最欢实的小不点儿撒野,“小东西,敢在背后踢我?!”然后用手抠她裆部。小不点儿恼了,蹦高抬手“啪!”地赏了他一记清脆耳光,道:“有你这么闹玩的吗?!掐下脸蛋,揪下耳朵都行,就这地场不兴动!”尤彪子恼羞成怒,正举拳要翻脸,小顾给挡住了,说:“你不就是当个副点长嘛,算个屁,你要敢动手,信不信我用镰刀砍死你!”小崔帮腔道:“什么副点长,不就是为了装饰门面,当门神用的吗?”尤彪子乖乖把拳头缩了回去。

收工了,那贵福站在田埂上,看着那方稻田,嘴里咕哝道:“妈嘞个巴子,真不像话,恁多人才干这点儿活,还没个小丫头干得多,这工分怎么算?”我似乎有一种惬意:想当初给我三等工分,这回好好算吧,跟他们比起来,给我一等工分也不过吧?“哎!张劲,你怎么也混在这里?临时工不干了不知去生产队报个到吗?别以为现在是大队管理青年点,就用不着生产队管了,你还属于四队的,下午去找姚队长吧,现在正批判四人帮,写写画画的活儿有的是,这都是邹红极力推荐你的,别以为姚队长把你当个香饽饽。”

四人帮的画像我见过,闭着眼睛也能画出轮廓来,反正是以漫画形式展出,丑点儿俊点儿都无所谓。

晚上,我提一瓶酒去老牛头家,他热泪盈眶,煮两个咸鸭蛋,炒一盘醋溜白菜,席间,几口酒下肚,老泪纵横,说这儿实在呆不下了,那些小青年不分男女都不是东西,见了俺老远就喊“花儿,给俺缭个裤裆。”都是大嘴子那贵峰给嚷嚷出去的。

“算了吧,不要为这点儿小事儿放在心里,现在的人一辈不如一辈,要想好好活,就要放稳心态,不予理会他们,泥鳅是泛不起大浪的。”

“俺没脸活了都!想当初,是俺的错,不该跟一个孤儿寡母人家钻牛角尖,为不点儿小事儿大打出手,闹得全村大人小孩儿都知道这码事。俺决定了,过两天就搬山东老家去。”

这些天,我经常出入老牛头家。老牛头走了,小青年们寻他不着,便把我当复制品,时不时冲我,“老家伙,给俺缭裤裆。”我充耳不闻,只当说给空气听,垂着头走自己的路。

庞延强讲话很厉害,在有付书记领一帮各类领导旁听时,他慷慨昂道:“首先,我要感谢大队党支部对我的栽培,对我的信任!叫我当点长,这就是看得起我,往后,我一定好好干工作,争取入党,绝不给党丢脸!现在咱就把话撂这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是点长了,就要负起这个责,谁要敢再搞名堂擅自偷鸡摸狗,调皮捣蛋,我扒了他皮,叫他吃不了兜着走……”场上响起了热烈掌声,都是付书记领头的那些各队代表给的。庞彦强又信誓旦旦说,要把集体户搞建成军事化管理,每一,三,五搞早集训,二,四,六搞晚自习。

早集训,就是一大早天不亮只要听到哨子一响,都得爬起炕到院子里集合,按大小个列成两排长队,出去绕大队部转圈来回跑步,由尤彪子领队喊号子,“一·二·一,一·二·一,”也不管惹附近农户鸡鸣狗叫。

庞延强一般不参与早集训的,到晚学习活动日时,绝不缺席,俨然像一位教师,首先让许晓雅起头唱一支革命歌曲,然后滔滔不绝讲这讲那。他讲话时,无论是有感而发还是浑诀乱骂,不兴会场有动静,都得笔直坐定。正讲着,小徐嘁嘁笑个不止,人家已给了她两次警告,仍不奏效,庞延强恼了,当搅闹课堂,上前揪住她一把给甩个仰八叉。小徐不笑了,哭道:“你没良心,忘恩负义,白给你洗衣服了我!”事后,大伙围住小徐,问:“你怎地了小徐?今儿个喝傻老婆尿了?干嘛笑起来关不住闸?”小徐道:“我也不知怎的了,看他恁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想笑,俺给他洗衣服,在他兜里掏出了一沓套。”那玩意儿也叫安全套,戴上去可减轻地球负担。

集体户伙食很糟,早晚一律稀粥咸萝卜条,晌午窝头菜汤,还要分着吃,肚子大的只能吃八分饱。

我经历的事太多了,不再干图劳无功的事,本来半天便可展出的批判“四人帮“漫画材料,用了三天。姚磕巴还挺高兴,说:“阿,阿就,张劲,你,你这伙计还,还真行,阿就是邹红,阿就推荐你的,她,阿就,净说你好话,可也别说,你还,阿就,还挺有点儿玩意儿。”我数了,在他暂短的几句话里,用了五个“阿就”。

割完了稻子,全体人员便集中由庞延强带队,开进红旗大队山坡的一块大田地里,进行挖沟搞大干。也不知挖这沟有何用,反正是上级领导号召干的。山坡西风烈,风沙很大,待午饭送到工地,咬窝头不能细嚼,喝汤也都是用牙缝蓖着喝。

男女五十几号人,都在一堆儿挥镐抡锹,一个女生往上甩土时,不小心锹尖划到了小徐手上,把她手背划出了血。那女生原是五队点儿的,叫小关,她正向小徐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是不小心才划到你的……”那个尤彪子冲到前去,薅住小关头发,抡拳便要打,被一个小伙子给阻拦住了,“哎!你那么大个儿欺负一个女生算什么本事?人家都赔礼道歉了,犯得着不依不饶的吗?”尤彪子停住了,冲那小伙子凶道:“你算哪儿庙跑出的和尚?我这叫抱打不平!”

那个小伙子我认识的,是七五届五队知青点儿的,个头不高,一副白面书生样子,姓杜,叫杜瑞章,曾当过半年多的大队报导员。他镇定自若对尤彪子道:“岂有此理,你不要歪曲了抱打不平的词义,小关不小心干活碰伤了小徐,人家是女生之间的事,你一个大男人跑来抱打哪份不平?真是可笑至极!”尤彪子被噎住了,杵在那儿目瞪口呆。没想到在无知群里,会出现此等人。

又有招工了,大队分来六个名额,够资格参加评选的,除了邹红与我最长一辈的,还有七四届的五名知青。评选当中,我很沮丧,还是不争不抢,任人随便插空,被人无端拨拉到最后。此时,杜瑞章站起来了,说:“我选张劲!……”我太感动了,还是头一次在招工评选会上听到这大义凛然的声音,“他是七二届的,算起来辈分最高,虽然说在城里干了不到两年临时工,毕竟是干了工作的,大家不能把干临时工全抹杀了,就算抹杀掉了,他还是够资格!”

报到大队后,经审核,我还是被刷掉了,其他六人均唱着喜歌欢欢乐乐回城了。邹红很讲究,临走时没忘向我告别。说:“我走了,本想在这儿等入党后再走,亏得你提醒叫我不要进入盲区,我这才如梦初醒。是呵,人想要求进步,到哪儿不一样入党?那个姚磕巴真不是东西,牙龇龇嫌嘞嘞的,这回还用入党熊我把名额让出去,要没你那句话,备不住我还真让出去了。唉,七四届的都走光了,剩你一个算是彻头彻尾的老家伙了。”我傻了,望着她一句话也没有。她又翻箱底从里面翻出一本俄文教材书,说:“这本俄文书是过去出的,货真价实,留给你做纪念吧,闷了时翻翻看,对你俄文知识的提高大有益处。”

同学们都走光了,吴学亮这小子算的还真准。我很难跟那些小青年们融洽相处,他们没真话,撒谎撩屁。到晚上,我躺在炕梢边,不听他们胡诌八扯,蒙头盖脸,睡自己的觉,可又睡不着,有时也偷听他们讲男女之间的事情。我爱听从西屋传来的歌声,“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又有唱,“小伙子为什么这样愁,为什么低下你的头?……”顷刻,撩起男生宿舍狼一般嚎叫,也不知他们哪儿学来的,齐声唱,“咣,咣,咣!光棍的光,光棍他没有对像多么凄凉,人家的孩子长得白又胖,光棍他心里多呀多沮丧。”女生屋里没动静了,男生屋里又有唱,“丫呀,丫呀,已敲了二更梆,你那屋里什么响呀,什么声音响?娘呀,娘呀,你不要胡乱想,那是女儿在开窗望月亮呀,你睡觉吧娘呀。丫呀,丫呀,已敲了三更梆,你那屋里什么响呀,什么声音响?娘呀,娘呀,那是小猫偷吃来咂米汤呀,咂米汤,你睡觉吧娘呀。”

什么东西都?这样地方戏二人转式的曲调歌,他们都会唱,像干恁种事,无师自通。

征兵开始了,我报名去参军,大队不准,民兵连长说:“你都多大岁数了?我像你这么大,早就复原了,安心扎根农村得了。”我不甘心,正巧,屁股上生了个疖子,破了,便用手指写份血书,“坚决要求当兵!”民兵连长感动了,说:“想当年,咱公社那书记也像你那样写血书就想当兵,没当成,结果当上了公社书记,我看你不能跟人家比,不过考虑到你的诚意,就批准你去检查身体,过一把当兵的瘾。经过多层面的审核,我还是被刷掉了,原因是超龄了。

大队放映电影,有新片,首先要到集体户大食堂试映一番。吃过晚饭,一抹黑时,电影即将放映,不知谁拍我一下肩,回头见是许晓雅,她轻声说:“哎,给俺缭缭裤裆?”我吓坏了,知她像刘玉秀都属外向型的好恶搞,可人家刘玉秀开玩笑时都隔大老远,没她那么近距离。我悄悄溜到墙角阴暗处,那是一个没人注意的地场。这电影叫《地雷战》,有一个汉奸扮货郎,摇拨浪鼓进村打探地雷的秘密,遇一孩童,那孩童抢过拨浪鼓道:“铁西瓜,威力大,炸的鬼子飞上天,炸的汉奸满地爬,爬呀爬,像王八,像王八!”这是一部科教战争片,讲的是八路军武工队同民兵一起用地雷炸日本鬼子的故事,“不见鬼子不掛弦,”发明了很多炸法,有天女散花雷,子母雷,头发丝绊雷,还有那孩童的粑粑雷。

电影散场了,庞延强厉声道:“谁也不兴走!今儿晚开会!”他样子很凶,像是憋了一肚子气。待场上停止了喧哗,安稳了,大家危襟坐定,他说:“目前,咱点儿有些人太不像话了,真是有娘养没娘教!老张都什么样了?他招工没走了,当兵也不成,像个蒙头苍蝇到处碰壁,在这儿造的两眼溜直,老气横秋,你们不分大小跟腚撵着人家叫老家伙,拿人逗闷子寻开心,是不是想把人逼疯了像渣滓洞里的疯老头,满院子转圈跑才高兴?还什么缭裤裆?这话男生之间开开玩笑也就算了,我也不深追究,更有甚者,有些女生也叫老张给缭缭裤裆,这种玩笑是你们开的吗?真臭不要脸!老张!以后再有女生叫你缭裤裆,你也别躲,就叫她把裤子脱了给她缭,当捎把她底下那豁儿也给缭上……”

“哈,哈!……”场上登时笑爆了,每人都前仰后趄把嘴咧到极限,牙花子暴露无遗。我恐惧了,与其与这堆狰狞丑陋的人群混在一起,还不如到原始森林跟飞禽走兽打交道。

时已冬日,下了两场雪。大队部把全体知青集中起来,交代了一项打草莲任务,征集各生产队的稻草,囤积在院里院外,一垛垛堆积如山。晚上开会时,首先都是由许晓雅起头唱一首歌,她受了一回打击,领唱时底气不足,“雪皑皑,预备——唱!”大家开唱了,“雪皑皑,野茫茫,高原寒,炊粮断……”那是一首《长征组歌》,在这些人唱来,像是和尚念经,又像是没吃饱饭。庞延强在会上说:“眼下这几垛稻草,我们一定要在开春前给拿下!要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继承红军传统,推倒三座大山!我规定,每人一天必须编十扇草帘算一个工,考虑暂时刚学手,六扇算一个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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