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破局（1/2）

院子的门，仍然死死的闭着，聂尘走过去，试着拉了拉，门裂开了一条缝，然后锁头乱响，再也拉不开分毫。

透过门缝，聂尘朝外面看了看，寂静的巷子里鬼都没有一个，也不知道看守这里的那些大汉，此刻守在哪里。

抬头看看墙头，聂尘估摸了一下高度，觉得要翻出去并不是很困难。

想了想，他最终还是压抑住了逃出去的冲动，敢做出灭门举动的悍匪，会怎么对待一个逃走的囚徒，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敌众我寡，还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没有必要冒险。

此刻夜色浓郁，四下里安静如斯，聂尘收敛心神，站在院子角落中一处最为黑暗的树冠下，振作精神，开始打拳。

南拳拳法源自南少林，师承繁多，枝繁叶茂，讲究短小精悍，结构紧凑，手法朴实而多变，擅长近距离缠斗，即能强身健体，也能护身自卫，聂尘后世因为从事特殊的工作，是从街头收保护费的角色开始做起的，“工作”需要，跟一位南拳宗师练过几年，此时打起来，拳势呼呼生风，犹如蛟龙出海，又如猛虎出山，很有劲头。

打了一阵，身上开始出白毛汗，聂尘只觉浑身舒畅，早起的困倦一扫而空，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院墙外的远处，传来“笃笃---哐哐”一慢四快的梆子铜锣响，更夫唱着最后的“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提醒居民，五更天到了。

更夫的唱词刚落，正屋的门，“哐”的一下被人推开，一个娇小的身形，惊慌的奔出来，失了魂一样在门口转了一圈，又踉踉跄跄的朝屋里冲去。

坐在石凳子上的聂尘看得真切，那是荷叶。

片刻后，屋里一阵闹腾，狗子也奔出来，先是把大门拉了拉，然后又慌不迭乱跑，在院落各处屋子里转来转去。

聂尘很好奇他们在干什么，于是叫唤了一声：“你们在干什么呢？”

这一声喊如雷劈中了狗子，他整个人猛地抖了一下，急转身，看到好好的坐在石凳子上的聂尘，表情精彩，如一个孩童丢了一样宝物后又失而复得，大喜大悲。

“公子在这里，公子在这里！”狗子朝屋里大喊，然后里面一声巨响，似乎有人碰倒了桌子之类的东西，荷叶冲了出来。

借着初升的旭日，聂尘看到了他俩的样子，两个男女小厮，都衣冠不整，狗子袒着胸襟，没有拴腰带，荷叶蓬着头，连发髻都没有梳理，身上的袄裙也不大整齐，脚上连鞋都没有穿，就这么光着脚跑了过来。

“公子，你吓死我们了。”荷叶带着哭腔，几乎要跪倒在聂尘面前：“家里刚出了大事，公子怎么能这么早就起来了？吓死荷叶了！”

聂尘一脸无辜，他难以回答，自己家里出事跟自己早起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我们还以为……以为……”狗子吞吞吐吐，语焉不详，不过傻子也看得出来，这两小厮，一定以为聂家最后的骨肉，刚刚也被人趁黑掳走干掉了。

聂尘只能安慰他俩：“没事，没事，我只是早点起来呼吸新鲜空气而已，没有事，放心放心！”

两人哪里放心，上上下下的把聂尘观察了个遍，确认没有少一块肉之后方才放松下来，虽然两人奇怪为什么平日里要睡到日上三竿的聂公子会起得这么早，但只要平安无事，那就谢天谢地了。

荷叶还想，会不会是魔怔的并发症呢？一想起公子连自家表哥都不认得了，她就悲从中来，眼眶又红红的，就要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