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初中时代（三十八）（2/2）

把所有的萝卜都擦成丝之后，就要用家里那个带风箱的大灶烧一大锅水了，当水“咯突突”地沸腾时，猛地掀开木锅盖，把萝卜丝倒进去，只听“嗤”的一声，萝卜丝一瞬间都熟了，厨房里弥漫着白色的雾气，雾气里满是熟萝卜丝的甜味。萝卜丝不能在沸水里太久，可以说是放进去之后立马就得捞出来。听到“嗤”的一声之后，就得拿起笊篱快速地在锅里搅两下，然后就得一大笊篱一大笊篱地把它们捞到大陶盆里去。

接下来，我才能稍微参与其中。母亲会让我帮她把厨房里的案板桌抬到院子里去，把桌子的一头垫高，让桌面成斜面。然后把一大陶盆萝卜丝抬到案板桌旁边，我的任务就完成了。等着萝卜丝变凉一点，母亲就用一块干净的白布包起一块萝卜丝，放在桌子上使劲按，让里面的水顺着桌面流下去。等全部按完，那些新鲜的萝卜就被加工成了一个个的萝卜菜团子。

接下来就开始剁馅，通常是母亲和姐姐俩人一人一把刀，在案板桌的两头剁，我在一边看。一般是姐姐剁萝卜丝，母亲剁肉。萝卜丝已经熟了，比较好剁。肉就不一样了，得先切成小块，然后才能剁，对刀功要求比较高。两边一起剁的时候，厨房里就会非常热闹了，“咚咚咚”“当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脸院子里的母鸡们都被惊得四处乱跑。坐在一旁看热闹的我，也会起身到堂屋里去偷偷地看电视。但看不了十分钟，定会被母亲叫到厨房里去，让我帮她剥葱，洗姜。当肉被剁得差不多的时候，会把葱段、姜丝掺进去一起剁。

当萝卜和肉都剁好之后，最能体现技术的工序来了——调制饺子馅。这道工序，母亲是不让姐姐插手的，因为稍一失误就会影响口感。母亲会把肉和萝卜都倒进那口大陶盆里，一边往里面放各种调料，一边搅拌，不时用小手指挑起一小块放进嘴里品一品，咂咂嘴，皱起眉头想一想，再拿起一种调料往里面撒一点，调匀之后再品一品，如此这般，直到满意为止。

我曾经问过母亲，咱们家就四口人，为啥得用这么大的陶盆调制饺子馅。母亲说我傻，家里除了四口人之外，还有奶奶一家和姥姥他们。我学会骑自行车之后，每次调好饺子馅，给奶奶爷爷和姥姥他们送饺子馅的任务就落在了我的肩上。我也欣然而往。

母亲一般会等我和姐姐晚自习放学回家之后再包饺子，为的是让一家人齐上阵。如果父亲休班在家，就是姐姐和我俩人擀饺子皮，父亲和母亲包。如果父亲没休班，那么就是我一个人擀饺子皮，姐姐和母亲俩人包。幸好姐姐包得比较慢，我擀饺子皮的速度还能跟得上。

由于是冬天，不用担心变质，调一次饺子馅就能吃好几天。包好饺子就开始吃，也不必非得等到冬至那天。今年冬至，包好水饺的时候，我给母亲说我想请两个同班同学来家里吃水饺，母亲欣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