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四、传授阴功（2/2）

一直守在旁边的无邪，见归无计骤然容光焕发，二目炯炯，仿佛换了个人。

“从前欲废难舍，此时欲不废不能，活报应一指点出，为师反而因祸得福了。三十多年日夜苦修，为师终于大彻大悟，修成千古秘辛阴功了。“归无计说道酣畅之处，不禁开怀大笑起来，两眼慈祥地看着一直跪在地上的无难说：”可惜为师丹田被活报应封死，练成的阴功只能散入各经，不能聚于一体；只能修炼不能应用。论功可以傲视天下，与人较量却手无缚鸡之力。无难大惑不解问：“既然如此师父修来岂不毫无用处？”“应该说对我自己或无用处，而对你却大有用处。你我师徒，前生有缘，为师要将散在各经的三十余年功力输入你丹田之内，一日之间，令你成为傲视江湖的旷世奇才，为天下武林留一佳话。”转脸向无邪拱手为礼说：“请教主为我师徒护法。”

无邪看这平平常常的小庙庙祝，一刹那间变成了睥睨天下的一代宗师，心中暗暗为无难欣喜，便含笑向归无计点了点头。

归无计分开身旁众人，大步走到东侧的大鬼泥像前，一把扯下大鬼手中的拘魂牌，拿在无难面前，两手一拍，从拘魂牌夹层中取出一块比掌心还小的方形玉佩，古拙朴素，白如凝脂，讪笑两声说：

“这就是武林群雄舍生冒死梦寐以求的阴煞秘笈。哈哈，什么阴煞秘笈，鬼煞秘笈，它是一种阴功，一种助阴的奥妙功法。好好收藏，免得那些眼馋命短的宵小之辈抢了去。”

无难双手接过玉佩，一看，正面十六个古篆，正是“习此阴功，必废他功，他功不废，此功不成。”翻过背面，密密麻麻刻了十多个篆字，仔细一看，立即抬头看看归无计，归无计别有深意地看了看无难，才慎重地将玉佩藏入怀中。

归无计回头对那个一直在假念经的壮年人说：“老兄不必再受累了，请到外面守住前廊，我要为徒儿输功了。”

无邪以目示意，大殿里的人均先后走出去，连那个被强迫出来还愿的贾姓富商也被搀到廊下。

归无计抬手解开发髻，坐在地上脱去鞋袜，令无难也如法炮制。然后低声向无难嘱咐几句，二人便头顶头，手合手，脚抵脚，静默无声，俯首相对而坐。

无邪知是紧急关头，二人心意相通，授受合一，稍有干扰，意念一分，便成大错，非死即伤。饶是他纵横江湖久经沙场，也谨小慎微，如临大敌。

院里众人听大殿里念经的声音住下了，以为法事就要完毕，眼睁睁地等着大殿里的人出来，一些穷苦的孩子们围上来直嚷嚷。原来城隍庙每有富家来还愿的，常在做完法事后散发一些零钱济贫，周围穷苦人家的孩子们习以为常，老早便聚来等候着。甚至一些不缺钱花的孩子也来凑趣，随大流领点儿钱买糖果吃。

随来还愿的管事们早有准备，两人从廊下抬出一斗制钱，直向大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向地上撒钱，一大群孩子边捡边追，转眼间都跑出大门外去了。

院子里的人少了一半，刚肃静下来，忽然从大门外涌进四五十个花子，吵吵嚷嚷直向大殿奔来，一边走一边喊：

“给两把小钱就想打发花子，太小气了。一个人一锭银子，少一锭也不走！……”

当地人都知道这几天外来一些花子在城内四处生事，来看热闹的人赶忙散开路向两旁墙边靠去。

岳胜等人看廊下那些年轻仆人个个面色凝重，神情专注，知道殿内必有要事，便向江万里夫妇打个招呼，缓步渐向廊前走进。

一群花子还未走到前廊，大门外人声沸动，又来了一群和尚。当先四名黄衣老僧，是少林的明慧、明性、明镜、明树，后跟二十多名弟子，长衣大袖，鱼贯而来，冲开乱嚷嚷的花子群，直抵前廊台阶。

明慧长诵一声佛号，朗声向廊下众仆说：“奉包少侠之命，前来护法。”

大殿里传出无邪的声音：“有劳大师。不克奉迎，尚请恕过。”

明慧说：“少林弟子理当效劳。”

廊下众仆向两旁一闪，明慧等众僧走进前廊，面朝外站成半月形，护住了大殿门口。

岳中天和袁休趁花子捣乱之际，已由西侧挨近前廊。如今见少林众僧严阵以待，才怏怏退下。

墙边那些来看热闹的平民百姓也看出了风头不对，三三两两贴墙跟陆续溜出了大门。

院内的人虎视眈眈地相持着，那一直站在西墙边的一群黑衣人，像鬼影子似的在逐渐向前廊移动。突然，乱嚷嚷地花子群向两下一分，嘭的一声，好像放了一个花炮，一股黑烟直向前廊射去，廊下靠外边站着的一个四十多岁管事的冷冷一笑，不等黑烟扑到近前，一扬长袖，从袖中撒出一缕黄烟，像一团轻雾凝聚在半空，挡住黑烟的去路，黑烟一到，立即像雪花向火，顿时化去，廊外面飘出一股臭气，好似腐烂的死尸味儿。

那个举止文雅的管事微微一笑说：“丐帮的倒头香不过尔尔，五毒教西安分堂领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