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四、传授阴功（1/2）

无邪回头叫了一声：“无难，出来见过道长。”

轿里有人答应一声，又走出一个面如冠玉、秀眉朗目的少年书生，手捧一只碧玉赑屃，过来便跪在赵老道面前，扣过三个头后才说：

“弟子左无难，叩见师父。”

赵老道拿起玉赑屃，在手中把玩一会儿，低头仔细看着无难的眉眼脸色，又拉起无难的左手，切了切脉，一反手，把玉赑屃交回无难手中，忽然仰天大笑，一把将无难拉起来说：

“百毒前辈真信人也。”

老道笑声很大，多亏那个假念经的壮年人很机灵，老道的笑声大，他念无字经的声音也大。站在大殿前廊里的两个年轻仆人，又及时点燃了爆竹，噼里啪啦响成一片，震天动地，烟火横飞。

老道两眼紧盯着无难问：“你知道我是谁？”

无难点点头。

老道又问：“你知道我昔年为人甚恶？”

无难又点点头。

老道淡淡一笑说：“那你为何还要拜我为师？”

无难坦诚地说：“弟子幼受家教，铭记圣训：‘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师父为保阴功，埋名异乡，忍辱负重，三十年如一日，既大有功于武林，亦大债德于后世，较诸历朝历代建功立业之古圣先贤尔毫无逊色。弟子自拜见百毒前辈之后，对师父景仰之情，无时或释。”

老道哈哈大笑说：“是是非非，善恶分明。好，我相信百毒前辈明眼识人，收下你这个弟子。”

无难闻言大喜，立即行了拜师大礼。

老道对无难说：“为师姓归，名无计。”

无难跪着说：“弟子谨记。”

归无计又说：“阴功玉佩得自古墓，并非为师本门功法，为师仅为传授。”

无难说：“弟子知道。”

归无计问：“你学阴功意欲何为？”

无难说：“先报家仇，重归故里。再行江湖，除暴安良。”

归无计问：“练阴功必须旷日持久，你将如何修持？”

无难说：“有志者事竟成。人十之，己百之；人百之，己千之。”

归无计心怀大畅，笑眯眯地看着无难，好久好久，面色凝重，笑容渐收，长长地叹声，仿佛在自言自语：“三十年一瞬耳。”说完后又沉默半晌，才对无难说：

“三十五年前，为师恃强傲物，一意孤行，被活报应废去内功时便应一死，所以迟至今日，一因幡然省悟，痛悔前非；二欲以一己之力，参透阴功之秘，流传后世，开武林一代先河。你知道阴功玉佩上有十六个字吗？”

无难恭敬地说：“百毒前辈曾告知弟子。”

“‘习此阴功，必废他功，他功不废，此功不成。’”归无计念罢，回手一掌打去头上道冠，露出满头花白长发，神采飞扬地说：“为师早年苦练阴煞毒功，受毒侵害，鬓发皆无，如今鬓发俱在，却是为何？只因从前所练毒功全被活报应废去了，他功既废，岂非习此阴功之天赐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