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六、否极泰来（2/2）

无难说:“好在不远，我们就送老人家回家吧。”

这五里路可把无难累坏了，沙地不好走，走一步踩个坑，肩上还架着个人，走出不到三里路，便觉得两腿发软迈不开步，周身大汗淋漓，连头上太阳热得像火都觉不出来了。

沈非看无难累得要挺不住了，想替换一下，无难摇摇头仍然咬牙挺着。沈非无法，只好架起老人的另只胳膊，和无难一同扶着老人。但这老人很怪，只压无难不压沈非，沈非觉得身上轻飘飘地，无难却压得寸步难移，摇摇晃晃走了几步，终于扑通一下摔倒了。

无难仰面躺在地上，满头大汉，气喘吁吁，脸色煞白，嘴唇干裂得渗出血珠。沈非吓坏了，扑过去连声大叫：

“大哥，大哥……”

无难慢慢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动动嘴唇，又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沈非一下跳起来，直指老人的鼻子斥喝:“你把我大哥累成这样，安的什么心？”

老人微微一笑，脸上像干土裂了缝儿，突然清清朗说出一句话:“你就是那个小机灵鬼儿吧？”

沈非一愣说:“你不是哑巴呀!”又反问：“你怎么知道我？”

老人也反问沈非:“你怎么知道我不安好心?”

沈非说:“你光压我大哥不压我。”

老人突然仰天一阵大笑，声如裂帛，震耳欲聋。沈非捂着耳朵说：

“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归无计。”

老人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归无计？”

沈非说:“听说你们练的那种阴煞毒功都得练成秃子，你胡子头发没有一根儿，不是归无计是谁？”

老人看了沈非两眼，笑笑说:“头些年也有一个女人，叫什么于妙妙，也把我当成归无计，还给我吃了点毒药，想让我天天泻肚……哈哈哈。”

老人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沈非耳朵震得难受，皱着眉头说:“你如今大约不拉稀了，笑得这么有劲儿。”

老人秃眉一扬说:“雕虫小技，岂奈我百毒何。”

沈非大吃一惊:“你是祁连九龙的首龙修不害。”

“修而不害，练毒之宗。”

此时无难已坐了起来，听说老人是修不害，忙伏身叩头说:“小子受二龙、九龙二位老人家指点，未及拜谢，人已离去。为您老人家受点儿累，也算略表感激之情。”说着站起来对修不害说：“走吧，老人家，我再送你一程。”

修不害看无难挣扎站起的疲惫之状，笑笑问:“他俩没说叫你来找谁吗？”

无难说:“没说，只告诉我‘此后一切机缘均由天定了’。”

修不害重复一句:“‘一切机缘均由天定’。好，如今天已定了，你来找的人就是我。”

无难突然愣住了，怎么是他?沈非问：

“不是该找归无计吗？”

“归无计，归无计，欲归无计。”修不害向东方望了一眼，从破衣服下面摸出一粒樱桃大药丸，递给无难说:”服下，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