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五、双龙引路（1/2）

与老头同来的一个年轻人说:“反正我们也不熟地理，何妨等等，和店里住的那些人一同走。天塌有大家，过河有矬子，我们何必出这个头儿。”

先来的七个人心有不甘地看了看滔滔河水，才上马与后来的人一同回酒泉去了。

高、巴两位老人一直站在旁边静静看着，直到马蹄声听不见了，高姓老人才对无难和沈非说:

“二位小兄弟请随我来。”

回身便沿河岸向上游走去。

无难边走边望着河水说:“既有流沙，必有浅滩。”

巴姓老人点点头说:“小兄弟聪慧过人，机智超群。

无难逊谢后问:“不知老人家为何去上游不向下游?”

高姓老人回头一笑说:“水势来缓去疾，下游淤沙处较远耳.“

果如高姓老人所料，向上游走出三里多路，在河道拐弯处有一处浅滩，河面略窄，水浅见底。四个人脱了鞋，踩着细细地淤沙向河心走去。

沈非悄悄拉了无难一下，无难回头看看沙上留下的脚印，两位老人的脚印浅得难辨，转瞬即失。平平坦坦地细沙上，只留有无难和沈非较小的脚印，深过二寸，历历可数。

巴姓老人半闭着眼睛，边走边说:“机灵过分，将损福缘。”

沈非一笑说:“我知足常乐，无祷于天，纵然损点儿福缘也少不到哪儿去。”

无难看了沈非一眼，沈非抿嘴一笑，不作声了。

从酒泉到嘉峪关不足一日路程，两位老人带着无难和沈非绕了一个大弯儿，多走了二十多里路，傍晩时才到嘉峪关口。

遥望天边红日西下，无难不禁拊掌大笑说:

“我今日方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直’字和‘圆’字，真一字千金也。”

高姓老人开怀大笑说:“这就是千古边塞诗多吟落日的缘故。”

无难说:“落日在这里仿佛比别的地方更大更圆，像一团烈火，烧得万里黄沙一片金光，山川草木都像着了火。”

沈非说:“孙猴子过的火焰山大约就这样儿。”

四个人站在关下，南望祁连山，北望马宗山，面对眼前瓶口似的峡谷，遥想当年万夫当关雄踞大漠的气概，不禁感慨系之。

无难反复吟着两句诗:“‘天山巉削摩肩立，瀚海苍茫人望迷’。”

沈非突然说了一句:“那个奉命在此建关的冯胜一定是个酒鬼。”

无难一愣，问:“你怎么知道?”

沈非一本正经说:“这地方无边黄沙一川碎石，入眼一片荒凉，一年到头守在这里，不喝酒干什么?后来他不就是喝酒死的吗?”

说得二位老人都跟着笑了。

高姓老人引无难和沈非走到燕鸣壁下，用石块扣击墙壁，无难和沈非侧耳细听，真听到了啾啾鸟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