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一、结识一怪（1/2）

沈非说几天没吃好饭，要出去解解馋，无难便和他去致和店西边找了一家酒馆，堂倌刚送上几盘菜，二人还未动筷子门外溜进来一个穿得五颜六色的老花子，说他老却看不出多大年纪，眉毛一黑一白，眼睛一大一小，连脸都长得上半笑下半哭，天生一副异相，他那半睁半闭的眼睛在无难和沈非脸上扫了一下，无难觉得他二目清澈，双瞳如墨，不由大为诧异，方要站起答话，突然堂倌冲过去便往门外推那老花子，恰巧外面有两人进门，老花子的肩头正撞在一个大脑袋的胸上，竟把大脑袋撞得连退两步捂着胸口蹲在地上，另个小脑袋见状大怒，一掌击出，把半个身子已被推出门外的老花子又推进屋去，老花子一个趔趄，后背撞上了堂倌，把堂倌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墩痛了尾巴骨，爬了两下才爬起来，站起来刚要骂人，乓，挨了一个嘴巴子，定睛一看，一个脑袋比常人小一圈的壮汉横眉立目冲着他喊：

“开饭馆还往外推人的？你买卖不想干了！”

堂倌一看，这位脑袋虽小，眼珠子却快要瞪出眼眶了，吓得喏喏连声，赶忙让座，连打躬带赔小话，好容易把那位捂着胸口的大脑袋也让进屋里坐好，一回头，看那个老花子竟坐在那边桌旁，和两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聊上了，那个稍大点的小伙子还直喊上酒。堂倌急忙过去送上一壶酒，送到老花子面前时，老花子还客客气气的冲堂倌点点头，差点把堂倌的肚皮气两半儿。

老花子是被无难请过去的，他一点也不客气，坐下后便不住打量沈非，看得沈非脸一红，半天没敢抬头。无难为老花子斟完酒，老花子拿起酒盅先送在鼻下闻了闻，然后一饮而尽，美滋滋地吧嗒一下嘴，沈非赶忙把菜盘往老花子面前推了推。老花子左右看看无难和沈非，突然问一句：

“你俩为何请我喝酒？”

沈非一愣，无难却平静地说：

“因为你想喝酒。”

老花子反闹得也一愣，又问：“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酒？”

无难说：“好茶的不进酒坊。”

“好。”老花子哈哈大笑说：“老花子今天就喝你两个娃娃的一顿酒。”

老花子笑声并不太大，无难和沈非离得最近，并未觉出如何震耳，但隔一张桌那边的小脑袋和大脑袋，竟被震得急忙两手捂耳，面色煞白。

无难和沈非轮流给老花子斟酒，喝过三壶酒，沈非突然趴在老花子肩上，和老花子说了几句话，老花子侧脸看看沈非，笑着点点头。沈非又在老花子耳边说了一阵子话，老花子一边听一边看着无难，听到最后竟然又仰天大笑起来，吓得那旁的小脑袋和大脑袋赶紧捂耳朵，奇怪的是老花子这次笑声比上次还大，却不震耳朵。

老花子笑完了连说两声：“巧遇，巧遇。”转脸吩咐无难：“娃娃，给老花子斟酒。”

无难给老花子斟满酒后，老花子竟一反玩世不恭之态，郑重地对无难说：

“大器何妨晚成。娃娃心地善良，聪慧过人，有志者事竟成。灵儿慧眼识人。”

说完最后一句，随手将筷子掷出，竟把那旁伏桌低语的小脑袋和大脑袋的袖子钉在桌上，筷子穿透桌面，只露出寸许筷尾。

老花子转身站起，向小脑袋那边说了一句话：“这两个娃娃是我故人之子。”一晃，人已到了门外。

小脑袋和大脑袋互相看看，丢下一小块碎银，急急忙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