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金则戏狗（1/2）

当天下午，裴枫保镖回来。近几年威远镖局的镖车在黄河两岸畅通无阻，镖师押镖如同游山玩水，一路上说说笑笑，毫无风险。裴枫虽然满面风尘，却并无倦色，见一个面生的小丫鬟送来洗脸水，奇异地问：

“你是谁呀？”

丹儿说：“我是新来的小丫鬟。”

姜丹秋在旁说了丹儿的来历，裴枫点点头，一笑置之。

他们夫妻恩爱甚笃，裴枫从不过问家务事，姜丹秋也不问裴枫在外交往和押镖等事。这次却大异往昔，姜丹秋不但详细问了裴枫押镖的去处，还问了沿途宿地和逗留日期。姜丹秋一边问，裴枫一边说，直到洗完脸，丹儿端水出去了，裴枫才觉出异常，笑着问妻子：

“你好像有点变了。”

姜丹秋微笑着问：“嫌我婆婆妈妈？”

裴枫说：“不，这样更好。”

但几天以后，他就不这样说了。姜丹秋已默默体会出了丈夫的变化，也默默地在观察着这种变化。

自从杨谋受伤逃走之夜起，金则一直没露面，京城内到处捉花子，他乔装成游方相士，日夜不离威远镖局左右，监视着裴岳的行踪和前来镖局的各界人物。他发现裴岳一直未出门，三天内却去了两次药房。京城市面上，多有药房兼卖茶叶的，这家吉顺药房在威远镖局东边，隔三条胡同，裴岳每次从吉顺药房出来，手里都提着一小包茶叶，金则觉得可疑，便想去察看药房里有什么鬼名堂。

三间门脸的小药房，一进门便看清屋里有四个人，一个坐堂先生，一个抓药伙计，两个来买药的壮汉。金则刚说了句：“买二两毛峰。”那两个壮汉便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着金则。

一个斗鸡眼撇撇嘴说：“相面的。”

那个左腮帮上长块红痣的问：“会看手相吗？”

金则说：“手相一钱，面相两钱。”

斗鸡眼说：“好大的价码，你有多少本事都使出来吧！”

金则说：“言不二价，童叟无欺。上看三代宗亲，下看妻财子禄，一世休咎，富贵贫贱。全在我这一双眼里。”

痣脸说：“好大的口气。我手相面相全看。”

金则早已看出这两个小子是成心找麻烦，但不知是什么来头，便四平八稳地在旁边小凳上一坐，相面的布招子往身旁一放，搭起二郎腿，眼睛半睁半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