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初试锋芒（2/2）

齐彬一听此言，急的便要上前动问，江万里左手一伸，向后拦住齐彬，迎着无我微微一笑说：

“无我秃驴，枉为佛门弟子，你知道人间有羞耻二字吗？庄主与我情同手足，勿须摇唇鼓舌妄图离间，有什么鬼魅伎俩你就施展吧。”

无我恼羞成怒，大喊一声：“江万里，你有多大斤两？”便要纵身向前。他身旁一个黑汉，一步抢在前头，往院中一站，腆着胸脯向江万里一抱拳：

“久闻流云剑客剑法精妙，大漠鲁夫特来请教。”

江万里见黑汉走路脚跟外侧先着地，又听“大漠”二字，料是大漠三熊，便问：“久仰大漠三熊之名，不知尊家雁行属几？”

黑汉微笑说：“二庄主高明，不害候教。”

大漠三熊乃同胞兄弟，大哥赤熊乌不同，二哥白熊乌不忧，来人定是黑熊乌不害了。据传赤熊多谋，白熊率真，黑熊最强，家传独门外功，臂力惊人，鞭法迴异于中原武林。赵云鹏上前一步才要开口，江万里微一摇头，慢慢解下腰中长剑。忽然辛桥碰碰他的袖口，小声说：

“我收拾他。”说得轻轻松松，像端茶倒水一样不慌不忙，稳稳当当。

江万里侧脸看看辛桥，辛桥抿嘴一笑，使江万里想起了不久前在山间比脚力的情景。

辛桥的衣饰全是家常打扮，走路也像操持家务的平常妇女，走到乌不害面前，盈盈一笑，从衣襟底下取出一对长梭，比织布木梭稍细，稍长，黑中透亮，像一双捶衣用的棒槌。乌不害从未见过这种兵器，而且看辛桥那样子也不像打仗，不禁愣了，无我在后面喊了声：“当心！天灵梭。”乌不害瞿然一惊，仿佛曾听说过这种兵器，却忘记有什么特异之处了。回手取下背上的一对虎尾鞭，交叉横在胸前，随便说了一个字：

“请。”他觉得这简直像在闹着玩儿。

“请。”辛桥说得非常认真，看乌不害精神松懈，功力并未提足，便静静地站着，默默看着这个比自己高过一头的黑大汉。

江万里从未见过妻子练功，更没有看过妻子与人交手，见她双手半垂，似无戒备，不仅暗自着急，忍不住轻嗽一声。辛桥明白丈夫的心意，抿嘴一笑，说了句：“我要进招了。”向左一划步，突然返身向右转了半圈，左手天灵梭点向乌不害左肋，既快又准，几乎是声落人到。乌不害一时轻敌，骤然遭袭，在间不容发中双鞭封出，拧身撤步，才躲过了那一梭。

不起眼的一招，立刻令驰名大漠的黑熊刮目相看，也使江万里大放宽心，辛桥的身法太快了，简直像刮了一阵风，看得赵云鹏和齐彬咂嘴咋舌，惊叹不已，同时也自愧有目如盲，二十年珠玉在侧竟一无所知。

乌不害将双鞭舞得风雨不透，月光下只闻风声，不见鞭影；辛桥则变成一缕青烟，围着一团风转。大漠三熊以外功纯厚见长，脚下反八卦，鞭走正五行，力沉鞭重，招法缜密，但攻势多在中盘以上。乌不害见辛桥的天灵梭长不过尺余，不易袭击下盘，故而大开大阖，毫无忌惮。辛桥虽然也频频出手，却招招虚而不实，天灵梭微吐便回，只待乘隙而入。三十招后，辛桥已逐渐摸清乌不害鞭法路数，趁乌不害铁锁横江招式乍收，挺梭疾进，乌不害见辛桥即将近身，双鞭一绞，上剪颈，中截腰，带起一股劲风横扫过来，辛桥在鞭将及衣的瞬间，突然纤腰后折，铁鞭贴腹扫过，辛桥左手天灵梭贴腿外侧向上一立，恰好刺中乌不害右腕，乌不害腕上一麻，五指齐张，铁鞭嗖的甩出三丈多远，啪的一声击在西厢房墙上，溅起一缕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