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搅乱这风云,我陪你!(6144)(2/2)
“滚起来,随朕去看看静敏。”踢了小太监一脚,风凌烨揉揉发涨的太阳穴,凝声道。
小忠子如释重负,被踢得身子一翻,滚了一转才骨碌碌站起来,曲着腰在前领路。
静敏公主脚程极快,风凌烨没走出多远就碰上了,冷下脸,问:“静敏,这么急着是要去哪里?”
静敏公主抿唇,把手中手帕搅了几转,曲腿作了一揖,“静敏见过皇帝哥哥,皇帝哥哥万福金安。”
风凌烨摆手,示意侍婢扶起她,声音有些凉,“朕警告过你,燕白不是你的良人,也看不上你,尽早收心,别闹的太难看,丢了皇家颜面。”
静敏公主小脸一下白了,泪珠子落下,我见犹怜,咬唇轻唤,“皇帝哥哥。”
风凌烨硬下心肠,莫说燕白是个实打实的女儿家,就算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也绝非静敏可以驾驭。
“好了,你是朕唯一的同胞妹妹,朕不会害你,朕的话,你好好想想,回宫去吧。”
说完就走,并没有回玉清宫,而是转向议事殿,本打算休息一会儿,被静敏这么一打岔,他也没了睡意,索性先去处理些政务,晚上也能早结束。
静敏公主耳边回荡着风凌烨的话,泪眼朦胧,虽有不甘,到底没敢违逆,带着一众侍婢太监又浩浩荡荡回了自家宫殿,关进屋子嚎啕大哭了一番。
不是她的良人吗?可她就是瞧上眼了,瞧入心了,更收不回来心思,哪怕飞蛾扑火。
“玉漱,去玉清宫探探,王爷在做什么?可有什么狐媚子不长眼冒犯王爷?”
玉漱领命,有些心惊胆战,她虽是先帝特意留给公主的侍婢,有些功夫,但哪有能耐潜进守备森严的玉清宫,可是公主的命令更不能抗拒。
咬咬牙,飞身而出,横竖一个死,不如落个忠心名儿。
玉清宫,风凌烨走后不久,陆湛然当真睡了过去,每次王蛊发作都是极致的疼痛和疲惫,何况她如今功力被封,与普通人无异,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玉漱颤着腿潜入便看见这一幕,丝毫没想到这么轻易,竟无燕卫阻拦,就是燕白也似毫无所觉。
想了想,伏在屋顶上,轻轻揭开一片瓦,看了好一时,刚打算回去复命,去落入了一双血红的眼,如堕炼狱。
燕白缓缓睁眼,笑得玩味,哟,还有人胆子这么大,距离上次被偷窥,有接近十年了吧,看来她离京太久,久到让人忘了残暴摄政王之名的来历。
慢慢把手伸进血肉,抽出骨刀,欣赏着屋顶上的人逐渐变得惊恐惨白,心中无限的欢喜。
“王爷饶命!是公主让婢子来的,婢子没有恶意,王爷明察。”
公主,哪个公主?燕白仔细回想了一番,锁定一个名字,风灵涟,静敏公主,皇帝胞妹,似是,思慕她。
轻扯动嘴皮,飞身而上,骨刀刺入,热血喷涌,再一用力,碎肉纷飞,“可是,本王很不喜欢被窥探的感觉呢!”
“王爷!”宫外守卫察觉到动静,匆匆赶来,恰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呕了出来,强忍住掉头跑的恐惧,行礼道。
燕白舔了舔嘴角溅上的肉沫血珠,啧啧嘴,“好生清理了吧,转告风凌烨,他的妹妹自个儿管不好,本王不介意代劳。”
说完,跳下屋顶,踉跄了两步,脸色铁青,该死的谢臻,封了她内力,她还怎么装逼耍帅。
眼神狠戾,要吃人一般,吓得周围守卫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去。
“王爷。”小德子小跑过来,目不斜视,对于那滩碎肉视若无睹,跟没看见一样,拱拱手喊道。
燕白脸色缓和了几分,问:“风凌烨这么怕本王睡过?这便过去。”
小德子秉承着多说多错,没言语,挥着拂尘在前引路。
燕白也就跟着,心情还是不怎舒畅,没了内力,无异于折了她的刀,任人宰割的感觉能好?
走了好半时才到议事殿,赵老宰辅已经进了殿,风凌烨自顾自批阅着奏折,丝毫不顾殿下跪着的赵老宰辅,当看不见。
燕白见了,左眼眯起,有点意思。
缓步走入,微微福身,“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风凌烨这才抬头,扬起笑,“摄政王来啦,小德子,赐座!”
小德子赶忙指挥旁边的小太监端来一把椅子,放在燕白身后,笑眯眯地道,“王爷请坐。”
燕白并未推让,径直坐下,也不看赵老宰辅,拿他当空气,“皇上把臣扣在宫里,可是有什么要事商讨?”
风凌烨一怔,随即哈哈笑起来,这才把目光移到赵老宰辅身上,“这可就该问赵卿了。”
赵老宰辅不卑不亢,丝毫没有被无视的怒火,不紧不慢道:“老臣的外孙金侩,承蒙皇上看重,被调往安州做知县,却被王爷不问青红皂白就下了大狱,狱卒残暴,老臣那苦命外孙昨日,昨日伤重不治……”
说到后面,赵老宰辅捂住脸,老泪纵横,似绷不住强装无事的脸色。
燕白讽笑,当初诸事合在一处,她未来得及处置那个肥头大耳,如今病死狱中,这赵老宰辅果然不愧三朝元老,连先帝老狐狸都拿他无法,由着他倚老卖老,心倒是狠,自家外孙也下得去手。
如今想来,当时潜入监牢的那批黑衣刺客想必不是去劫狱救人的,而是杀人嫁祸的。
挑挑眉,“那狱卒何人?现在何处?真真是大快人心,当嘉奖一番,皇上可认同?”
风凌烨一笑,“为民除害,的确该赏,赵卿,朕和摄政王说得对吗?”
赵老宰辅脸色一变,没想到皇上和摄政王这么不给他留脸面,是打定主意要撕破脸了?连他在朝中的势力都不管不顾了。
“皇上的意思,恕老臣不明白。”
风凌烨勾唇,“不明白?那朕,便让你明白!”
看向燕白,“王爷不妨做个见证,免得明日朝堂上众臣联名说朕以势压人寒了老臣心。”
燕白点头,“那臣就,拭目以待。”
风凌烨点头,装得挺像,要不是所有证据皆经她燕白的手送到自己这里,他还真的会以为这厮就只是个见证,“蓝统领请进。”
蓝时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进了殿,跪地拱手,“弈王府侍卫统领蓝时携金家金侩,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白眯眼,金侩?真的还是假的?看来这个蓝时比想象更得她心,够聪明。
闻言,赵老宰辅神色大变,顾不得风凌烨还坐在殿上,连滚带爬冲向那个血人,直接拿手抹开了那人脸上的血污,大惊失色,怎么可能!
双目赤红,起身紧紧扣住蓝时的脖颈,反复呢哝,“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燕白见状眸子染上兴味,不是金侩,是赵阳,哪怪这老匹夫都要失心疯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外孙忽然变作了尽心栽培寄予厚望的嫡孙,这样的心理落差不是谁都能承受起的。
拍拍手,“弈王府新晋统领,闻名不如见面,真是极合本王的心意,不如来我摄政王府做事?”
蓝时一愣,随即轻轻用力挣开了赵老宰辅的钳制,朝燕白拱手,“世子于属下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情,属下万不敢受王爷赏识。”
燕白轻笑,倒是个知冷知热的妙人,也难怪燕十七对这个弟弟那么骄傲,“倒是忠心,也罢,本王不为难你,你何时想来了,王府大门便为你敞开。”
蓝时惊喜,忙拱手,“摄政王待属下之厚重,属下一日不敢忘。”
风凌烨看着主仆二人你恭维我我恭维你的,着实腻歪,打断两人,“赵卿,此事你还有何话说?”
赵老宰辅攥紧了拳,慢慢平静下来,阳儿是去杀金侩的,如今被拿捏住,全无翻盘机会,赵家,算是彻底毁了。
“皇上,老臣有罪。”俯首,赵老宰辅跪下地,沉沉叩拜,语气里辨不出意味来。
风凌烨朝殿外侍卫颔首,侍卫立即会意,招呼上几个人进来驾着赵老宰辅直往天牢。
燕白轻笑,“皇上的意难平总算了却一桩,臣恭贺皇上。”
风凌烨蹙着的眉并没有舒展,“燕白,太容易了,不是吗?”
证据到手的太容易,破绽展露的太容易,认罪俯首的太容易,容易到让他不敢相信。
燕白诚然的点点头,朝堂上的污浊绝不止赵老宰辅一家,这次幕后操纵之人壮士断腕,她们快刀斩乱麻,虽未伤及敌方根本,好歹杀鸡了儆猴,迈开了清肃朝堂功业千秋的第一步,来日方长。
见燕白不以为意,风凌烨叹气,是他太心急了,总希望可以一蹴而就一步登天。
燕白坐起身走到风凌烨身后,替他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风凌烨,你已经做到了最好,往前百年,往后百年,都是难寻像你这样的仁君明君的。”
风凌烨微笑,“往前百年,往后百年,都没有哪个皇帝遇上了你这么一个残暴不仁的摄政王,旷古绝今。”
燕白摇头轻笑,不再言语,两人都享受起了难得的宁静。
殿下立着的蓝时有些尴尬,他这算不算是打扰了皇上和王爷的商业互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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