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往事不堪回首（2）（1/2）

由于家庭的原因，沐雪要比所有的同龄人显得成熟，都说“农村的孩子早当家”，似乎是印证了沐雪的存在。

家里穷，沐雪很难有穿到新衣服的时候。很小的时候总是捡哥哥穿过的半旧不新的衣服，纵使她有着一张精致的脸蛋，但配上那一头如男孩子的碎发，女性的柔美不见了，所呈现出来的是另一种不同于女性的中性美。这模样，经常被村里的几个中年妇女开玩笑说：“男人头，女屁股。”

就是因为家里穷，沐雪产生了一种自卑感。逢年过节，看到表弟、表妹们一身新衣裳，再看看自己的，虽然洗得很干净却只有六、七成新的衣服，心里很不是滋味。

姨妈、姨丈、舅舅、舅妈，就连外公外婆这样的迟暮老人也是一身新衣，红光满面，满脸喜庆。再看看自己常年劳作，满脸沧桑的父母，真是同活一片天，同人不同命。

直到几年后，在众姐妹当中，曾经最幸福，最富有的二姨和姨丈离婚后，搬离了原来的房子临时租住房屋，却不想手头上私自攒下的私房钱被人偷了个一干二净。此后，以一个寡妇的身份带着表哥到处借钱在城里买房，之后的几年，生活一直过得有些拮据。

沐雪一边为她们母子感到可怜，一边又觉得心里涌现了无尽的快意。那时几乎，她觉得自己魔障了，小小的年纪，心思却是如此的深沉。大概是看着曾经那些站得比自己要高的人，从光鲜亮丽的生活到一夕之间的落魄，她心理平衡了。大概是为了证明：原来这世上不止她们一家穷困潦倒。

社会在飞速发展，变更，沐雪家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了。从她上初中之后，她觉得生活出现了曙光，也觉得自己的人生应该也会一片的光明。

她的学习成绩很好，总是名列前茅。初中三年，她在十二个班级中，每次的大考都能跻身年级前十名。她曾经得到过的最好成绩是第二、第三名，一度被评为“学习标兵”，可惜的是，无缘问鼎第一的宝座。因为第一，被她的小学同学兼班长霸占着，这也是她一直为之气闷的地方。

生活很美好，若要问沐雪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有，肯定有，那就是她的“座驾”。

十四岁这一年，她们家买了一部摩托车，自此，也和别家一样成为了“有车一族”了。悲催的是，沐雪却要骑着家里的那一辆28寸的自行车，俗称“大罗马”去上学。在别人都骑着各种漂亮的青少年自行车的时候，沐雪成了唯一的一个另类。小小的人儿，骑在那车头与车身带杠的车子，怎么看都不搭，没少换来同学们或明面或私下里的嘲讽，沐雪的自尊再次受到践踏。

沐雪很想反击回去，可是理智告诉她：没用。的确，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但并不能改变她骑28寸自行车的事实。

为了自行车的事情，她没少和父母闹过。父母怎么说来的？他们说：“这车子还有七、八成新，买的时候比别的学生自行车还要贵哩，另外再买还要再掏一两百块钱，划不来。”听了此话，沐雪欲哭无泪。

在长达两年的抗争下，自行车轮胎破了N次，链条掉了无数次等等诸多毛病下，父母终于松了口想给沐雪买辆新的车子。就当时初三的紧张形势下，沐雪不想再要自行车了，她想要在学校里住宿。

初三的学习十分紧张。面临着中考的压力，学子们恨不得把一个小时掰成两个小时来用，沐雪也不例外。在父母提出要买自行车的时候，她果断地拒绝了，理由是：她要住宿。

在过去的两年里，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酷暑严寒，沐雪都是一人独自走在路上，整整四十分钟的路程（校园太大，从车棚到四楼的教室也要走三四分钟，遇上车棚那段路堵车的，可能要走六七分钟）。夏天还好，要是冬天的话，天亮得晚，独自一人走在寂静的路上，加上道路的一旁是连绵起伏的山，另一旁是奔腾的河流，天还没亮透的时候连个人影都没有，有的是绵长的稻田和崎岖的小路。

沐雪是个胆小的，走在路上每每紧张得要命，生怕山头那边突然蹦出个死人来，或者是河流那端冒出个水鬼来。（看过《山村老尸》的亲们想想哈，那个女鬼在水里唱歌的样子。）

两年来，沐雪害怕了，不想再走宿。加上自行车时不时在半路上坏掉，想想就令人生气。还是住宿好，一个星期只回一次家，节省了路上来回奔波的时间，学习有效率了，还能抽出时间来午休，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