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帮你不亏(1/2)
醉风楼不是一般的青楼楚馆,大门气派生辉,在今日这个花好月圆的喜庆之日,其门前车水马龙,不知有多少达官贵人风流公子会齐聚此处弄月吟风。
此刻是青天白日,便已如此喧嚷,若是到了晚上,必然更是盛宴。
南宫祤先踱步走向门前,她随后跟上去,谁知才往前走了三步,旁边忽的扑过来一道人影,郭开过于敏感,以为是刺客杀手,眼疾手快,已伸剑挡身她前头,抵着那人影脖子处,呵斥道:“再往前,当心命!”
那人影觉察脖子上冰凉的剑锋,哆嗦了一下,不敢上前,微微结巴:“关……关姑娘,是我。”人影见她衣着打扮与往日不同,只区区往那一站,一抹轻轻的眼神看过来,便是不能惹的角色。
再看着她旁周那一圈便衣侍从,那人眉眼疑惑,心想,这才几日不见,她身边竟有了如此多身强力壮的侍从护院,且看这些人的气质架势,并非像普通人。
而前头的南宫祤听得后边拔剑声响,回首瞧去,才知出了有什么变故,他不免皱了皱眉,往回走了几步,到她旁边,见到那人面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来找你的?”
解忧摇摇首,她不太清楚。
“赵公子,是我。”那人对他的出现有些惊讶,却也不忘热情,仿如熟如故人:“我们之前在郊外马场见过,您还记得我吧?”
南宫祤敛了眉目。
记得,他当然记得。
穆玄留,一个富庶人家的公子哥,她之前在宫外时,时常与这人鬼混,不仅用他的钱送了这人一个马场,还敢把他借她的钱以及质银库的借据凭证一并交给这个人。
她很信任这个人。
只是后来,她劫狱私逃,他借机封了马场,更是下令不准让此人在质银库取出一分钱。
前些日,也是这个穆玄留当街拦住了她,才使得她突然离开。
他抬手示意让郭开把剑收回,沉了音,微声道:“穆公子今日这般鲁莽冲撞,所为何事?”
黍洱不知觉的看向君王,难道不是郭统领太过于谨慎小心以至于冲动拔剑么?反倒怪起了这位富公子,真是颠倒黑白。
在脖子上的剑移开后,穆玄留愣了愣,对这位赵公子多看了一眼,原来,这些侍从是这赵公子的人。又见这赵公子与她并行而立,一时也猜不透这两人到底是何关系,更猜不透这赵公子是何许人,竟敢不顾醉风楼的颜面,在其门前如此持剑拔刀,其手下伤人性命都不带怕什么的。
但能有这阵仗进入醉风楼的,不是大官便是贵人吧,难怪之前她一介女子能在醉风楼出入自如,说什么高人自有妙计,想来是有这赵公子相助吧。
若这赵公子是官府中人,他当然不敢上去惹,穆玄留道:“在下与关姑娘是熟人,只想上前问候两句,或有冒犯之处,望赵公子海涵见谅。”
解忧直道:“你有什么事?”
“我……”穆玄留温温吞吞的,醉风楼并非人人都能进,他始终不得法子,且在此处守了几日,方才见到她现身,过于激动,想着能不能让她捎带一程,他保证进入之后绝不生事端,可谁知就被刀架脖子。
如今看她身旁男人虽然认识自己,但却根本不把自己放眼里的冷屑眼神,还有这满围的侍从,他还敢说什么?
“没……没事。”穆玄留渐渐放松自己,笑意道:“与关姑娘几日不见,过于激动了,两位可是要入醉风楼?那快进入吧,莫因我误了什么事。”
南宫祤已是不耐烦,看穆玄留的眼神不怎爽快,这人不愧是她的忠实者之一,堵她都堵到醉风楼门口来了。
醉风楼门前出了这等拔剑相向的事,岂能不是大事,里头管事已快步走出来准备同众人调解。
看见众人扎堆,管事人挤过去微微一礼,一一念出在场人的称呼:“杨大人,关姑娘,穆公子,这是出了何事?”
“没什么,一点误会。”解忧率先道:“这位穆公子想入醉风楼,就不必拦他了,他今日所有支出,记我帐下。”
管事对她话语微微犹疑,而后点首:“是。”又招来一位小厮模样的人,朝南宫祤道:“杨大人,您预定的厢院已备妥,这就让人领两位前去,请。”
走前,她对穆玄留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南宫祤看向她一眼,没说什么,由小厮领路,入了楼中。
穆玄留呆了呆,奇怪,她这言语口吻,俨然就是醉风楼的至上贵宾,好似与她旁边那赵公子没半点干系。
直到面前这一拨十几人皆入了内,穆玄留仍是不知该作何反应,好久才想明白过来。
不对……杨大人?他不是姓赵吗?
本朝有什么大官是姓杨的?
早知自己就该多背点书,不然连朝中有什么风流人物都不知道,唉。
正想着,管事人看了过来,这管事很严肃,之前拦着自己说没官令不得入内,这是上面定的规矩。如今,有了关姑娘一言,规矩也没了,管事微微一笑:“穆公子,您也请。”
厢院内。
醉风楼的厢院是带小院子的房间,这样的厢院为数不多,一般能定到的人,不是价高就是官大。今日如此人满为患,他既然还能以刑部杨侍郎的身份预定了这一等厢院,想来,是出了高价。
一入院内,只黍洱一人跟了进来,郭开等人皆在院外把守候着,院中清净,不比楼内嘈杂,她进入屋内,只瞧屋中也是窗门大开,四处透风。
小厮毕恭毕敬的将两人领入内,询问开口:“不知杨大人需要点什么曲目?”
“我点一个人。”
“何人?”
南宫祤望着这屋子,打量了几遍,才慢斯条理的坐了下来:“听闻,醉风楼的公子琴技无双。”
小厮面色微微敛住,这一言,让小厮有些震惊:“公子并不轻易接客。”
“也便是说,他是接客的?”
“是。”小厮顿了顿,再答道:“不过……”
不待小厮说完,南宫祤声容悠然,问出口道:“什么价位?”
什么价位。
这四个字用的极具讽刺。
解忧难免还是嗤啧了一声。
在这王都郸阳城,大部分人少不得要给醉风楼公子几分薄面,更不会无缘无故挑衅,敢对傅如问出价位两字的人,恐怕只非眼前人莫属。
唯他,能震得住庇护醉风楼的权贵。
小厮有些为难:“公子接客,不问价,只是公子之事,小的无法做主,若杨大人执意点公子一曲,小的可暂代传话。”
“我看不必传话了。”解忧截断话语,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虽然傅如自诩为男倌,但他与别的男倌到底不同,其他人是被人挑,而他是挑人,且他接客向来有自己的原则,并不是价多便能得他一曲琴音。她道:“他不会同意过来。”
南宫祤淡声:“你怎知他不会?”
“你请他的诚意不够,他怎会出来献艺。”她声音冷硬:“他这人孤寡清傲,做什么向来只凭自己喜好,你区区刑部侍郎的官令,他可以不给半分面子。”
“这么说,你很了解他,想必你们关系匪浅。”南宫祤的眼中多了些深意,清凌凌的看向她,心有所思道:“知你在此,莫非也请不动?”
王都人皆传,那位醉风楼的公子神秘莫测,曾凭一曲琴音,名震天下,能让其主动现身献曲的人,恐怕找不出几个。
而她,就是其中一个。
这些青楼楚馆兴起来的虚名,他并未有太多了解,上回,她带他来醉风楼时,听过那位公子的曲音,的确细腻动人,她也说过,那公子是因为赏识她便让她可随意入醉风楼,他当时未曾想太多,不觉得她能与醉风楼有什么牵扯。
可如今……他不得不多想。
解忧迟疑了会儿,对于他的问题,她在心底默默回答:当然叫不动,傅如又不是她的人。
醉风楼若是她能做主,这夏朝,她兴许就有机会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被动,颇多顾虑。
不知他今日这是唱哪一出,怎么会突然对一个男倌感兴趣,还想通过她牵线搭桥请出傅如,难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对醉风楼产生了怀疑?
只是,他疑不疑心,跟她关系不大,反正倒霉的又不是她,若是可以,她也许还会浇油助阵,推波助澜,她最是喜欢干这种挑拨离间的勾当了。
不过眼下,夏王逛青楼这种八卦谣言,不知会不会具有传阅性,毕竟怎么都不像是贤明君主该干的事,何况,来青楼找的不是秀丽女子,竟是找男人。
她挥去脑海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反是问道:“你要见他做什么?”
“他琴艺超群,颇有名头,我手中有首曲子,想与他探讨探讨。”
这理由,搁她肯是不信的。
南宫祤没有采纳她的意见,仍然让小厮去传了话,一柱香时间,小厮归来,面色更难:“公子今日不便,还请杨大人见谅。”
这个结果,在她意料之中。
南宫祤沉了沉眉目,他早听闻,醉风楼有贵人庇护,再大的官,都压不住醉风楼背后的朝廷权贵,看来,不把那位贵人请来,也请不出这位高冷不易见客的公子。
解忧见他深思数息,没有请到人,也不见恼羞成怒,她想了什么,于是缓缓上前,走近他几步,忽然道:“若你只为探讨曲子,不如我给你荐一个人。”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距离,和她那桀骜不屈心怀鬼胎的面容,他心底总有几分对她的提防,抬眸问:“你要荐谁?”
“醉风楼的一位新人,其曲风灵动,别具一格,前几日,我听了他一曲,至此念念不忘。”她慢温温道:“你既有雅兴,不妨叫他过来,慢慢探讨。”
他不知她有何用意,但心中已然猜到她说的是谁,花忍有跟他提起过——她和一个小男倌夜游城河,晚间又亲自送那男倌回了醉风楼,似乎很亲密。
一个小男倌……只当她是本性难移。
默言片刻,才问:“他叫什么?”
“柳无依。”她不拖泥带水。
他想了一息,既然叫不动那位公子,总不能冷场,正好见见那个小男倌有什么地方令她感兴趣,旋即他很痛快的应了:“好,那就他。”
一旁战战兢兢的小厮闻言,不禁松了口气,还以为请不动公子会让这位杨大人下不来脸面大发雷霆,谁知却很平静。总归,请柳公子可比请公子容易多了,小厮便舒眉:“杨大人烦请稍后片刻,小的这就去请柳公子。”
他招了招手,让身旁的黍洱也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两人。
座位主次有分,他抢了主位,解忧自然而然坐了次座,离他有些距离。
她坐姿随意,捏了杯茶抿了两口,只听南宫祤忽的又问:“你与他,很熟吗?”
“不熟。”她微微晃了晃杯中茶叶,有些口渴,又再细细抿上一口:“只是他年纪轻轻,模样俊俏,合我眼缘。”
“我不是问柳无依。”
她轻抬了一下眼角,见他摆动的脸色不太好,继而启唇道:“我说的,可不止柳无依。”
他脸色又变了变。
她言语之意,不论是醉风楼公子,还是那个柳无依,都是年少俊朗,很符合她的胃口。
不知怎的,房中气氛冷了数度,他面目微低,语气已然成嘲讽:“不愧是面首无数的晋国长公主,一点都不挑食。”
她轻微嗤声:“这种虚假谣言,你竟也信。”
这句话,令他的气色有所好转,谁知她下一句又轻轻然然说道:“其实没那么多,两三个而已,无数面首,我也养不起。”
南宫祤抽了抽唇角,他太低估了面前这女人的颜面厚度,以前关玲珑对这种事顶多是想一想,可她,却是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她逛青楼,招男倌,举止无度,一点都不假。
他定了定心绪,懒得与她闲扯这些有的没的,便冷了眉目说道:“我听说,你前几日夜探司徒府,还被人狼狈追赶。”
夜探司徒府,她前几日这么干过。
司徒璋白日里不是值守宫中,便是同茱萸在一块,她根本没机会接近,不得不制造了点混乱,选择夜幕入府。
有些事,她还是略觉奇怪,在案发当晚,打斗这么大声响,不可能没有一点惊动,茱萸那丫头心大,没被惊扰很正常,就算觉察有异,也早就管不住嘴说了出来,她主要是想确认,司徒璋会不会知道点别的什么,不然,为何会半路提出回夏朝,走的火急火燎。
既然南宫祤这么问,想必是司徒璋已经与他说了什么。
她面色复杂,想了一瞬,并不遮掩什么,坦白说道:“我是找过司徒璋,想问问那晚发生过什么,但他嘴严得紧,不论我如何威胁逼供,他一句不离忠心耿耿,不愧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妹婿人选。”
他直道:“想知道什么,你不如过来问我。”
她瞄了眼与他的距离,他今日是有备而来,她不能掉以轻心,想起茱萸的话,有些犹疑道:“此事,你真的还在查?”
“我虽没有再深入追查,但一直让人留意金铉琴丝的风声动向,还知道近两日,有人在打探这琴丝的下落。”
她蹙眉,有点意外。
听他这口吻语气,好似已经认定了金铉琴丝与公玉鄂拖的死有关。她记得,当时仵作说凶器很细,且不易断,她直到那日看见琴弦,因傅如见多识广,提了一嘴金铉琴丝,后来南宫颢遮遮掩掩,她才敢果断认定。
他又是如何肯定的?
难道是司徒璋当时也检查过尸身,知道什么?
他眼眸沉沉,继续说道:“我想,那人能对金铉琴丝感兴趣,必是琴艺高超之辈,顺藤摸瓜得了一丝线索,才知那人来自醉风楼。”
解忧琢磨不透,不太确定他到底知道多少,又会放出多少底线,毕竟这是夏朝,她能力有限,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还是有那么点难度的。
她冷静沉声问:“你怀疑,是那位醉风楼的公子在找金铉琴丝?”
“你当真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
他忽的笑了一声,眉目间隐隐又似忍耐:“我相信,你很聪明,但我也不蠢。”
敛了敛眉目,她将茶盏置于案桌上,他还是太高估她了,她并没有那么聪明,淡了声道:“你我还是直白些,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劝你,别再查下去。”
她怔愣片刻,尽管她有想过,他也许会阻止她,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来,她弯了弯眉眼,回敬他:“我要是不呢?在你们夏朝,公玉鄂拖的死不过是出逃被捕就地正法,草草结案之后,夏朝与南庭仍是可以共结友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在我这里,他不能死的这样不明不白。”
南宫祤不是很理解:“一个奴隶逃犯,到底是为什么,值得你这样不顾凶险,你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论是关玲珑,还是面前的冥解忧,对公玉鄂拖的死,都有过于不可撼动的执着,会让他误以为有什么,关玲珑是念在师徒情分一场,那她冥解忧呢,又是为何?
“我叫了他一年半载的师父。”
“只为这个?”
她紧紧的皱眉,在别人眼中,公玉鄂拖是低贱如蝼蚁的奴桑人,一个从奴隶营里逃出来的奴桑囚犯,他武功不高,什么人都可以欺负他一顿,他也没头脑,为了妹妹的一念之情,就可以去闯王宫。
可是,他一直不离不弃的跟着她,哪怕她所做的早已经背离了当初承诺。事到如今,她应过他的,始终没有做到,他的死,她又能如何敷衍过去。
她面前的夏王是不会明白的。
她没有回答,却换了种方式让他明白,这样说:“夏天凡死的不明不白,我劝你别查,你也不会收手的。”沉允了片息,她再说道:“你曾经很相信我,认为我不会杀他,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南宫祤闻言,紧紧盯着她,闪过一瞬的不可置信:“夏天凡,真是你所杀?”
他曾经也有过怀疑是她杀了夏天凡,所以对她处处试探,更是没什么好脸色,但与她久而久之的相处,又觉她做不出杀人这样的事。
也许是他把她想象得太好了,关玲珑与冥解忧,虽是一个人,但却是一人两面,一面善意,一面狠毒。狠毒的那一面,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我是想要他死的,他自知有错,也心甘情愿受死。”她眼中露出微微的狠意。
南宫祤再是惊憾。
夏天凡是暗谍,其所做却为,她必然有所痛恨,提起夏天凡,她甚至没有一点怜惜。可令他过于震惊的,是她那一句自知有错心甘情愿受死!
夏天凡竟然……
“你说他自知有错,什么错?”他发问,留着一丝丝的不肯定。
“什么错……”她冷了一声:“你与夏天凡来往密切,他没同你说过吗?晋国长公主府,我至今还留着几封你们来往的书信,那字里行间,不止策划着如何谋夺晋国,还想要杀我呢,若非我派人日夜监视,只怕你们书信往来会更频繁。”
南宫祤已是面容复杂,他与夏天凡确有书信往来,这点他不否认,可是:“我从未向他言明,说要杀你。”
“我截的是夏家的信。”她轻佻眉目:“众所周知,夏朝君王与夏家互为一体,无何分别。”
他心境微妙,竟不知,她说的这话到底是挑拨离间他与夏天无,还是说他给予夏家的权利太大,能让夏天无越过自己屡次三番要置她于死地。
“如果只是因为几封信,你不应该会亲手去杀他。”南宫祤提了一点疑处,对待暗谍最好的方式,不是杀人,而是严刑拷打及逼供,这点,她应该很清楚。
“因为,他承认,他杀了银楹。”她声色冷凝,陷入回忆,眼中似有道不尽的悲切,紧咬牙齿:“他说,银楹因缘巧合撞见他与夏朝密探谈话,他怕暴露身份,便制造一起流匪劫财的假象,将昏迷的银楹连带马车一同坠崖。”
南宫祤神色忽变:“当真?”
“他亲口承认,岂能有假。”
南宫祤一言不发,尽管她说的每一句,自己几乎都能想象出场景,但他也比任何人都明白,从夏天凡自请去晋国开始,那条命就是时时刻刻被悬着,容不得有半点差错,若为保全自己,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是迫不得已。
可是,对她来说,那不是无关的人。
是她年少时在晋国为数不多的玩伴,是她回晋国后从不在意她那些流言蜚语,还处处维护她仗义出手的好友,是她能亲切称呼叫其为银楹的亲朋知己。
原来,他与她之间的立场,早就定的界限分明,不管那些事情如何错综复杂,追根究底,在于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要算他头上的。
可是,他别无选择。
“我当时没忍住,捅了夏天凡一刀,但我眼睛有疾,见不清东西,那一下,没中他要害。”她原是面怒轻狠,而后又缓缓松懈:“不过,他最终还是死了,也许是一报还一报,他会在阴曹地府给银楹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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