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女子娇媚(1/2)
玲珑只觉自己又做了一个梦,梦里太多太多片段,绞的她头痛欲裂,不得安宁,她潜意识里,努力与梦魇抗衡一直告诫自己这是梦,这不是真的,你要醒过来,快点醒过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
上边的蓝色床惟,映入眼帘,轻纱微微扬动,这个环境,有点陌生。
视线渐渐开朗,她很确定自己在一张床上躺着,而且这大床,看着很气派,有人掀帘探头,看模样打扮,有点像大户人家的婢子,她脑袋嗡嗡直响,听不清婢子说了什么,只觉这婢子露出一脸欣慰模样,又很快离去。
渴,有点渴。
她终于明白,南宫祤想要喝水时是个什么样的心情,抓狂,难受,觉得自己再不喝水就要挂了。她摸了摸后背,忍痛爬起来,有人来扶她,她一眼瞄去,这又是另一个婢子。
旋即,她又扫了眼房间,脑袋疼,一时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挺大是其中一个特点,另一个特点,是房里足足待了十多个一模一样打扮的婢子,都规规矩矩,又一脸殷切的看着她。
伺候她的人还挺多的,南宫祤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舍得在他的隐秘山庄里塞几个婢女?
既然有人伺候,她也不必亲力亲为,毕竟头一回见面,也不能像她待芷澜那样呼之即来,客气一点是必要的,她润了润嗓音:“麻烦拿点水给我,谢谢。”
婢女愣了愣,又有点惊恐。
玲珑察觉这扶着她的婢子,手有点止不住的抖,怎么,她说错什么话了?这婢子这么害怕是怎么回事?她觉得自己一向挺和善的,只是让婢子去拿点水喝,应该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她尽量表现得善意一些:“我现在,是不是不能喝水?”
婢子面色一变,比方才更惧怕,方才婢子因那谢谢两字失神,这会儿又被误会不给水喝,只觉自己命苦,伺候这么一个脾气阴晴不定的主,婢子回神后拼命摇头,慌慌张张退后,又委身福了一礼道:“奴婢……奴婢这就去拿水。”
玲珑看了眼四周,这十多个婢女排排站,跟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犹如摆设,竟没一个过来看看她伤,关心她好不好的。但有一点,婢子全都搅着手指,战战兢兢的,不太敢靠近她,好似迫于威严不得不过来伺候。
她很郁闷,她有那么可怕吗?
去拿水的婢子返回,凑近她床边,跪伏在地上,将杯子递给她,她觉得跪送杯子这礼有点受不起,正伸手去接,婢子开口:“公主,您请喝茶。”
刚碰杯底的手,顿了顿。
许是杯子有点滑,婢子松了手,她因‘公主’二字心神一失,没接稳,杯子唰一声落地,一片碎裂的响声。
婢子惊了惊,只觉自己闯了大祸,面色灰白,也不管地面上的碎片是否扎手,一个劲在那解释:“不是奴婢,奴婢没有,奴……奴婢……”
玲珑自己也轻微吓了一跳,紧紧盯着这个小婢女,言辞厉声道:“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到最后,婢子支吾着说不出其他话来,即便杯子不是自己碎的,难道要说是这位公主故意打碎的?她只是个小婢女,便是借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说啊,何况,杯子确实是经过自己的手,只怪自己松手太早。
婢子反应极快,听闻玲珑语气中的不善,面容一急,以为这位公主在怪自己碎了杯子,变成了求饶:“公主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玲珑怔怔反应过来,婢子与她指的不是同一件事,婢子只是打碎个杯子而已,收拾一下再去拿一杯过来就好,没必要如此,再说,碎片不扎的手疼吗?她挺心疼这婢子,估计是第一回伺候,不太懂事,理清思绪,定了定心神,脑海自动将方才那句称呼省略,正想安慰婢女几句,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怎么回事?”
轻撇去,只见门口边急匆匆行来一人,入门后,撇了眼这地面,不肖想也知发生了什么,没有多说。他担心她要紧,不顾及这满地碎片,直奔床榻边,床下跪伏的婢子自觉跪远了点,而他顺势过来,轻坐在她身侧,也是第一个关心她的人:“解忧,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让大夫来给你瞧瞧。”
玲珑看着他,脑袋一疼。
她一时之间有点混乱,瞧着这屋子里的大堆人,除了他,她一个也不认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又看着地上跪伏的婢子,碎片硌手,都不带喊疼的。
是做梦吗?
肯定不是真实的。
怎么可能,怎么会呢。
她的表情中,夹揉了迷茫与惧怕,辨不清梦与现实,他见她这模样,也知她需要时间适应,小心翼翼朝她唤了声:“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一屋子人,静默无比。
地上的婢子,抖得更厉害。
见着他突然伸出的手,想碰她,她皱了皱眉头,心神不定,猛地一下推开他,往床里边挪,不太愿意与他触碰。他似乎愣了片刻,很快又说道:“解忧,我不会伤害你。”
玲珑闭眼,冷静一番,后背的疼痛告诉她,这,不是梦,她中了毒镖,在南宫祤怀里昏过去了,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醒来,见到的人,却是皇甫衍。
南宫祤,这个骗子,比她还会骗人的大骗子,他说过不会弃她而去,为什么,为什么……那如今,是拱手相送?
再睁眼,玲珑看了眼地上的人,他探到她的目光,以为是她醒来,不满发火,摔了杯子,又轻儒说道:“是不是这人伺候不好,惹你生气了?”
婢子更是叫屈,哪敢惹一个公主生气,急道:“皇上,奴婢不是故意的,不是奴婢——”
“来人。”他叫了人:“把她拉下去,杖责三十。”
一屋子婢子面色皆惊,以为帝王动怒,不知该如何是好,会不会牵连自己,只得纷纷下跪。
耳畔,婢子的痛哭求饶声刺耳,玲珑原本脑袋就沉,这会儿更是烦燥至极,她记得,公玉鄂拖对她与皇甫衍的关系,只说过一句话,关系不合。
她一直不太明白不合是个什么概念,到底是怎样不合,今日通过一件小事,算是有所明白,不合也是有原因的。他不问原因,不辩是非,就可以定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命运,即便他自己也深深的明白,这个人本来很无辜,不过是刚好撞到他不满意的枪口上而已。
她试图让自己先冷静冷静,试着让自己先接受这个环境,这个身份,至于其他,再从长计议。
瞥了眼那惊呼饶命就要被带出去的婢子,又看了眼身边男人,玲珑开口道:“杯子是我不小心打碎的,和她没关系。”
他道:“你想让我放了她?”
话他已说了,玲珑点了点头,说道:“不是放,是她本无错,不需受罚。”
他低了低眼眸,面容之间掩盖不住的喜悦之色,他对她那三年的行事风格一贯了然于心,这么点小事,任他对别人如何打骂罚杀,她只冷艳瞧着,都不带理的,可今日,似乎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解忧,又回来了。抬眸,他轻然道:“你说她没错,那就没错,放了她便是。”
言毕,他吩咐了一声,那婢子得以解脱,在门口边磕头谢恩,玲珑突然觉得,他兴许是故意的,故意这么演给她看,就赌她会不会开口说情。
他挥了挥手,很快,有人过来将地面残局收拾干净。
玲珑盯了他半久,忽感背后有一丝丝疼,撇了一眼自己肩背,她此时身着白色单衣,许是方才推开他时拉扯过大,单衣侵染了血迹。他也已瞧见,心有担忧,欲去查看,不料手抬到一半,她眼疾手快,却是抓住了他的手,没让他碰。
他以为,对于他的接近,她会害怕退缩,会警惕躲开,可没想,她一扫方才的惧怕与不安,会这么直接,不再怯场。
“你的伤,还疼不疼?”他想了些什么:“以前,你最怕疼。”
那杯水没喝到,这会儿,她是真有点渴,屋里人都已退在一边,而她旁边人,是晋国皇帝,她想了些什么,松开了他,试着对他开口:“我想喝水。”
他吩咐人:“去拿杯水来。”
很快有婢子端了杯水过来,他拿过来再递给她,她依旧略有警惕,但渴得没办法,缓缓伸出手,接过来轻抿了几口,又把杯子还给他。
久久的,不曾言语。
他能感受到她的疏远,想起几个月前,他以温公子的身份面对她,她虽疑心警惕,但她的话一向多得很,问东问西,不会像如今这样漠然的盯着他,又一言不发,他摸着被辱,温了音:“之前,我不是有意想要瞒你身份,或许现在,你还不适应,但可以慢慢来。”
玲珑心中有异,几个月前,他还是温公子,绑了她,费尽心思要带她走,最后莫名其妙放了她,现在,她面前的人是皇帝,是她名义上的侄子,也是一个有妻有女的男人。
她也很想让自己融入冥解忧这个角色,好好适应,尽力配合好他,甚至在思考,若是冥解忧,会如何同他说话?会和他说些什么?面对他时又会是怎样表情?
“皇上。”
她试着这么称呼他。
他眼眸凝住了片刻,看了眼满屋子的侍婢,本来是想多弄些人好照看她,但人多了,也挺碍眼,于是他吩咐了几句,让所有人都退到房外。
屋子里,只剩两人。
随着房门的关上,玲珑对他这举动更是不解,降低了音调,轻轻儒儒的:“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私底下,与你好说话一些。”他忽的笑了一下,但她瞧的出他笑的勉强,仿若有什么重担压着一样,才往下说道:“你还是唤我衍儿吧,以前,以前你就是这样,这样唤我的。”
他说话有些一顿一顿的,在她面前说谎,竟然有些不利索了,为了与她亲近一些,为了让她唤他衍儿,不惜这么欺骗她。
事实是,发生那件事后,三年之间,她早就与他没什么亲近,客气一点会喊他皇上,不客气了,直接带全名加冷讽,而他也会心性难控,时不时朝她发火发怒,明明两人之间有恨有冷漠有无情,却还是要生生纠缠。
玲珑左思右想,一个称呼而已,不知他为何三番几次这么较真,以前被他绑的时候,那是迫不得已跟他套近乎,左一句右一句的叫着,可现在不同,她实在是办不到,没法接受如今这处境,更别说慢慢适应,关于他的一切,她脑海中只有一片空白。
她与他,不是疏远,只是陌生。
“衍儿……”念着这名字,不知怎的后背骤痛,她摸了摸伤口,突然间,头疼炸裂,眼前似乎闪过很多的片段的声音,全是她与身边这个男人,一幕幕的如回放般涌进脑海。
“那便杀尽你所爱之人,让你百倍恨于我,此生与你纠葛,不死不休!”
“此仇此恨,我与你不共戴天。”
“纵知万劫不复,我也愿一意孤行。”
“皇甫衍,我一直都在期待,你何时能一剑杀了我,结束一切。”
“杀你?怎么会呢,我可以杀尽天下任何人,唯独不会动你半分,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养兵,你可以乱政祸国,甚至,你可以用尽一切法子来杀我。昏庸无道又如何,如若这能让你高兴,让你解气,这天下罪人,天下骂名,我与你一起担着。”
“他到底,是哪里让你这样疯狂?”
“你也疯了,你比我还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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