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不会弃她(1/2)
别再提她。
是心头一根刺才会不愿提。
那阮姑娘,应该,必定很好很好。
玲珑想了想,她此刻也没心情在乎这些情爱之事,既然他有些不高兴,不让提,她不说便是。只是,他已从抓她手变成单手搂着她。她靠在他肩上,犹豫着,她到底是下来还是不下来?
算了,反正不曾压着他伤口,有个人垫着也挺好,于是她又小心翼翼挪了挪,枕着接近于他胸膛的位置,听得他真切的心跳声。
这可是她头一回如此安安静静的靠着他,没有被他嫌弃,还记得以前她稍微碰他一下,她就会扣上不正经和勾引的嫌疑,而且他每回都神经反射避得老开,眼神还能杀人。
想到此,她松了口气,觉得他对她的纵容度又提高了很多,过了片刻,她也不知他是否睡着,无处安放的手逗玩着他衣带上被勾破的丝线,她忽然开口道:“我们这算是交心吗?”
“不算。”他并没有睡着,反而也在想很多事情,但对于她的这个问题,他一口回绝,又加了条件:“除非,你告诉我,你是谁。”
她觉得他奇怪得很,明明知道她真实身份,却总是欲盖弥彰,既不拆穿,又时不时几分试探,也不知他是何意图。不过有一点,南宫祤一直在她面前提起的是夏天凡,只要他自己不当众承认夏天凡是闫可帆,是他派去潜伏在晋国的人,那么,她只是夏天凡的妻子,而不是闫可帆的妻子。
至于这两有何不同……
闫可帆的妻子是冥解忧。
夏天凡的妻子,是谁都可以。
而她也知,他根本不会当众认,因为他一旦认了,便将毁了闫可帆在晋国所攒的一世英名,日后别人提起闫可帆,只会当小人唾骂,而不是威风凛凛战功赫赫的大将军王。
他能忍心自己兄弟百年之后还要遭人辱骂吗?
她笑了一下,肯定道:“我当然是关玲珑。”
听得她的回答,他容色微变,胸膛微微起伏,闷哼了一声,却道:“你从未以真心待我,何来交心一说。”
在天牢,在夏府,她认了夏天凡是她丈夫,他想,那时她或许不知道夏天凡是谁,但她劫狱后逃亡两月,公玉鄂拖不可能没有告诉她,夏天凡是晋国大将军闫可帆。
明明,她早已知自己是谁。
可此时此刻,她依旧不肯与他明说,装着糊涂,非要藏着掩着身份,谁又知她是有什么意图,这样子,算是哪门子的交心。难道亲口承认她自己是冥解忧很难吗?
关玲珑,看来,他得把真的关玲珑找到才能让她好好说真话。
“你之前说,我与你一位故人颇为相似,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与那位故人,是怎样的关系?”玲珑敛了敛眼眸,声音有些轻。
他望着沉沉的夜空,思了片刻,淡然道:“没什么关系。”
在他心底,他与冥解忧确实没有什么太大关系,只见过那么几次,说过那么几句话,而且每次与她遇见都很不愉快,仿佛天生敌对似的。
“即称为故人,想必你们相识已久。”玲珑又问:“那在你眼中,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南宫祤陷入了深思。
相识已久……他十七岁时曾去过晋国,与她产生过交集,若是仔细算,他与她已经相识十二年,只不过,那之前的十一年,她是一个远在天边触不可及的人,他能了解她的,是别人所传的谣言蜚语。不像现在,可以真实的搂在怀里。
她到底是怎样的人,有人说她妖言惑主,有人说她野心勃勃,也有人说她玩弄朝政,不惜劳民伤财,惹得民怒天愤,可到底如何,他并不清楚。不过有个谣言他一直很想去证实,她真的在府邸公然养男宠吗?
回了神,他略略低首,瞥了眼她,回答道:“我与她,不熟。”
玲珑有点不信。
既然没关系又不熟,那他为何待她的态度与别人不同?
她不再问,却忽听他心尖一下跳动,耳边,又听到他锋锐微颤的声音:“有人过来了。”
看他紧张的程度,应该不是花忍。
片刻后,两人已快速的隐秘在灌丛中,她心有忐忑,不知来的人是来杀他的,还是来对付她的,一时间,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来人步履轻缓,几乎是一步一个脚印,见到此处遗留的血迹,皱了眉头,似是意识到什么,一直在两人方才所在处逗留。
南宫祤屏住呼吸,念及自己身上没有刀剑暗器,便随手在地上一扫,手中带了几块石头,玲珑听着那过来的声音,亦是紧张起来。
来人小心翼翼接近,许是察觉到前面一丝不寻常,顿了顿脚步,下一息,来人眼眸微缩,忽的腾身而起,手中暗器一把扫出,直对着那隐秘的一排灌木丛。
玲珑来不及反应,就被南宫祤一下推远倒地,旋即,她刚刚的位置上,一排暗器蹭蹭几声嵌在地上。她心惊,抬头去看,那人躲掉南宫祤打出的石子后,已展身稳妥落在树边。玲珑见到这人身着黑衣,面上没多大变化,仍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
也对,作为一个忠实的打手,是不需要任何表情的。
很快,玲珑迅速爬起来,去到南宫祤身边,见南宫祤捂着腹处,面色微白,她蹲下,上查下验也没什么新伤,心急道:“你怎么样?”
南宫祤憋了好长一口气,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
玲珑却忽的见到他脖颈边慢慢开出了一朵雪色霜花,原来刚刚黑衣青年发暗器打她是假,暗中趁势对南宫祤出手才是真。
见着这朵熟悉的花,她冲口而出道:“霜花泪!”看到南宫祤略带疑惑的眼神,她又解释一番,说的严重了些:“这是一种毒,六个时辰内若无解药,必死无疑。”
至于解药……
“你倒是很有见识。”那黑衣青年不紧不慢开了口。
南宫祤轻侧偏首,方才只觉脖子有一阵刺痛,原来是细针入体,他不知霜花泪如何模样,这种奇毒他更不曾见过,只是霜花泪几字有点耳熟,不记得在哪儿听过。当下紧急,趁自己还未完全昏迷,他从怀中摸索出了一个小瓷瓶,倒出仅有的一粒药丸,服下。
黑衣青年见此,撵了一下眉目,且见到其服药之后,那朵霜花有些明显的变化,凝声音道:“白萧笙的玉长情,果不虚传。”
玲珑不知白萧笙是谁,但也能听懂,玉长情必定是他刚刚所服药丸的名字,她看了看他脖颈间的那朵花,已是略略隐去的状态。她很清楚,这霜花泪以血养花,此毒对她是没什么作用的,甚至她觉得,她本身的血可以当做解药,尽管她也不知是为什么。但依目前局面,她也没办法及时给南宫祤祛毒,只有拖延时间,或许还能有那么一线生机。
只是没想到,南宫祤自己服了解药,看来,这玉长情确实是解毒良药,那师父身上的毒,或许也可以……
南宫祤恢复片刻,冷眸盯着前面的黑衣青年,微声道:“你是谁?”
黑衣青年静默了会儿,并不答话,却看向玲珑,玲珑小了声音,告诉南宫祤:“他是在白水镇打伤我的人,是你三哥的手下。”
这个黑衣青年,她是记得的。
在白水镇伤她一掌时,一点都不手下留情,如今这局面,南宫祤有伤在身,虽说服了玉长情,但一时半会儿也使不上什么力气,她这点功夫,能接住黑衣青年半招就不错了。
黑衣青年发话道:“既然霜花泪对你没用,我便再亲手送你一程。”说着,掌上提起了一股劲气。
“等等!”
玲珑截了话,她很明确,黑衣青年说的这个你,是指南宫祤。而南宫祤此刻却是虚软得很,青筋略显,想凭劲气拼一场,可几番提气一试,奈何依旧使不上,对黑衣青年,只怕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她此刻唯一的念头,自然是护着南宫祤,立马起身,往前行了几步,屈身挡在了南宫祤面前,朝黑衣青年说了句话:“你杀一个人,值多少银子,我双倍给你,如何?”
南宫祤怔了怔神,一来是没想过她会这样舍身帮自己,方才还信誓旦旦的说,若是有人寻仇,她不会护他,果然她的话没一句能信。二来,他认为她这话说的有点蠢,这黑衣青年武功不低,能给南宫颢卖命,肯定不是因为银子。
但显然,他的推断有误,因为黑衣青年似乎有所动摇,抬了抬眸子:“说说看,你能给我多少。”
玲珑算了算,南宫颢曾经是夏朝王爷,本身身家就已不少,加上他诈死失踪后化身为景公子,在各地敛财,私盐矿赌坊放贷等一堆,且这些都是暴利润的生意,这一年下来,身价足有千万,这些人赚钱就是快,黑衣青年又是南宫颢的近身护卫兼保命打手,约摸着能分给黑衣青年的想必也不少。
想到此处,她不免为南宫祤叫屈,堂堂夏王的小金库,拿出个二十万两估计都跟要了命似的吝啬,轻息一声,很快,她报了个数:“两百万两。”
南宫祤微嘘一声,高兴的是自己身价还挺高,不高兴的是,别人一个手下的财富,比他自个的小金库多。他忽的想起花忍来,花忍为他做事,一年顶多花个几千两,不可能再多,不过好在,花忍爱武功爱剑,就是不爱钱,若是花忍哪一日开始贪财……后果不堪设想。
黑衣青年撇了眸子,淡然道:“太少了,不够。”又盯着南宫祤:“他的命,比较值钱。”
玲珑撇首,看了眼身后半躺着的南宫祤,笑了一声,再朝黑衣青年道:“杀了夏王,然后呢,别说银子你拿不到,我说,你只会死的更快。”
“那又如何?”黑衣青年低低嗓声,挑了眉目,有些事,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明白,若有一日自己成为景公子的威胁,焉能不除之后快。景公子也明白,他只是为财,不是忠心卖命,为谁做事都是一样的。但也没理由,他因此要为财而背叛,景公子肯高价请他,他自然要对得起这份价钱,不叛主,是他的底线之一。
玲珑微微皱眉,这人虽是为财,但也硬得撬不动,再说她也没这两百万两的银子,看了眼南宫祤,心中不免念叨着花忍死哪儿去了,这时候护人不是花忍的职责么?
————————
林间。
花忍与南宫祤走散,意外救了冥栈容,便一直携着受伤的冥栈容一路找人,两人偶然见到白衣女子在追赶什么人,待过去一瞧,花忍暗暗吃惊,被追的那人背着长木盒,早已运轻功远离,留下个远远的背影,单凭背影,花忍还是认出了那人,那不是……
白衣女子因被薛小成截了道,被迫落地,再也无法追上那人,白衣女子紧拧双眸,面纱下涌起一股强大的杀意。
花忍头一回见到白衣女子竞有如此轻怒的眼眸,想她在天牢那几月,清清淡淡得不像个正常人,原来,她也会有发怒的时候。
而面对白衣女子的嗔怒,薛小成却是嬉皮笑脸:“你也别生气,反正那盒子你是从姐姐那里抢来的,被别人抢了去,那就是活该。”
白衣女子想要薛小成死的念头,再次加深,活该两字一出口,一股强大的掌力扫出,惹得周边的树叶草丛狂乱摇曳,那股劲风,直奔薛小成。
薛小成惊险避开,退后了好几步远,不免暗叹还是自己小瞧了这个变态女人。白天时,他见她抢了关玲珑的木盒,一时替姐姐气不过,才想和她较量较量,岂知,两人斗的正嗨,有人趁机偷袭要木盒。
薛小成也觉偷袭可耻,但看到这个偷袭之人后,一瞬间又觉得,这行为不止可耻,还很可恶。当然,他帮了可耻又可恶的一方,与这人完美配合,把白衣女子压的死死的,趁她分神刹那,那人夺走了她手中盒子。
白衣女子怒不可揭,撇下薛小成,一直追着那人不放,不成想,这两人追着追着遇到迷雾……天黑之后,两人从迷雾中出来,顺带救了被野兽围困的玲珑,又继续追赶,回到了原点。
这会儿,差点便要追上,可薛小成又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硬生生截了她的道,放那人离去,以至于她再也追不上,她怎能不怒?
掌力,第二次提起。
方才那一掌的威力,不止花忍心中吃惊,连薛小成的眉色都皱了好几分,像他们这样的人,不遇上真正的较量,真正的对手,绝不会暴露自己真实的实力,显然,面对这个一而再再而三碍眼的薛小成,白衣女子开始选择亮出自己的底牌。
白衣女子若怒,如人神共愤。
花忍只觉周边冷风大,割得脸疼,心中暗念道,薛小成这个野孩子,惹谁不好偏要惹她,现在好了,尝到不该尝的滋味了吧,这一掌下去,只怕不死也得半残。
不得已,花忍现身,立在了薛小成身边,运气助他一臂之力,挡了那凶猛的一掌,顷刻间,电火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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