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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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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正月结束,二月来到。

二月初一,一龄退休的日子。

这一天,钧河邀请天佑一家来聚餐,在春谷小区的老房子里。

春谷小区的老房子,距离这一次回来,他已经有半年没回去。

过去半年里,他每次想回去,一龄都是适时地出现在他小池苑的家里,仿佛是知道了他想要回去。

回到了,他觉得它和搬离前和搬离后的每一次回去,都没什么区别。

两厅三居室,客厅和饭厅,父亲的卧室和他的卧室,有一间是书房。

若非要找出点不同的来,他觉得是墙上刮的腻子变得越来越陈旧了。

除此以外,他实在找不出有什么不相同的来。

不过家就是这样,他想,纵然许久不回来,给人的感觉都是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这一次回到,他像以前每一次回到,看到父亲都是书房里。

不同的,平时,他是在书房里看书或者歇息。这一次,他在整理书籍。

看到父亲在整理书籍,他进了书房。

从书房里出来,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房间里捣弄片刻,他觉得没有好玩的,躺到床上睡觉。醒来,听到门外有敲门声。

门外敲门的人是一龄,钧河来到了,进了趟书房又离开,他继续在书房里整理书籍。

整理到剩下最后一层书架,他感受屋里一片静寂。

喊了两声,不见钧河回应。他说,我去看个究竟。

看过了,他看到钧河在睡觉,睡得很香甜。

去看时间,他看到当时已过了中午十二点。

中午十二点多了,他想,我要先做午饭吃,吃了午饭再继续整理。

去做午饭,他将钧河房门的关上,生怕做饭发出的响声会吵醒他。

要是你被吵醒了,他想,会心情不好的。你自小就不喜欢被闹钟以外的声音吵醒。

做好午饭,他去到钧河房间门口侧耳倾听,听到里边安安静静,知道他还在睡觉。

还在睡觉就让你多睡会儿,他想,我帮你留午饭。

吃过午饭,他回到书房继续整理剩下的一层书架。

整理完毕了,他去看时间,看到用了一个多小时。

又过一个多小时了,他想,不知道钧河睡来没有。

去到钧河房间门口,他侧耳倾听,听到里边安安静静,知道他还在睡觉。

还在睡觉也要叫醒你了,他想,你得起来吃点东西,不能让你的胃饿太久。过去半年里它总是在撒娇,我已经尽量抽出时间去给你熬粥和熬汤喝了。年后出差回来,一直到昨天,还住在了小池苑里给你熬粥和熬汤喝,不过也没能帮你将它彻底地哄好。

在门外的敲门声中醒过来。钧河说,爸爸,是不是你,有什么事情?

“午餐时间已经过了,”一龄说,“午饭我帮你热在锅里,你该起来吃午饭了。”

“知道了。”钧河说,“我现在起来。”

起来了,钧河走出房间。

房间外,一龄已经回了书房,听到钧河打开房门的响声,和他走出来的脚步声。他说,旧书我已经全部整理好了,现在我要将它们送到社区阅览室去。

“等我吃过午饭了,”钧河说,“我和你一起送过去。”

“年前我去出差前叫你抽空过来帮忙整理你不来。”一龄说,“上午来了又不愿意帮忙。现在说愿意和我一起送去,我还是很感激。整整十捆书,有你更省力。”

年前,社区阅览室贴出求捐赠旧书的告示。

看到告示,一龄开始抽空整理家里的书籍。中途去了出差。出差回来又在小池苑里住了些日子。断断续续地。直到退休这一天才整理完毕,他觉得这也算是件圆满的事。

吃过了午饭。钧河说,我们可以出发了。

“你去换条运动裤,”一龄说,“你的破洞牛仔裤太狂野了,不适合穿来搬书。”

“书穿什么来搬都可以,”钧河说,“不用那么讲究的。”

“要讲究,”一龄说,“书里蕴藏着你我用肉眼都看不到的美丽。美丽的事物,我们同样也要以美丽衬托之。”

“我不去反驳你的观点,”钧河说,“我也不换我的破洞牛仔裤。我尊重你的同时,你也要尊重我。”

“开始学会跟我谈条件了。”一龄说,“不然你换掉拖鞋穿双球鞋好了,穿球鞋扛书上下楼会更舒适。”

“拖鞋可以换,”钧河说,“我去穿球鞋。”

穿上球鞋,钧河左右手各提一捆书,和一龄开始将书往楼下搬去。

将十捆书都搬到了楼下,他们将它们装进钧河车子的后尾箱装里。

关上后尾箱,他们出发去社区阅览室。去社区阅览室约有两公里。

从社区阅览室回到家里,他们看到时间是下午四点半。

“下等四点半了,”钧河说,“还有一个小时天佑他们一家就会来到,我要开始准备晚餐了。”

“我去打扫书房。”一龄说,“打扫完书房再去厨房帮忙。”

书房里,地板和书架上空出的位置,都有从书里散落的纸屑和灰尘,还有蟑螂的尸体和粪便。

上午来到进到书房,看到蟑螂的尸体和粪便。钧河说,蟑螂的尸体太难看了,粪便的味道也很难闻。”

“你嫌弃它们,”一龄说,“看来这次你来了,也不会愿意帮我整理书籍。”

“不愿意。”钧河说,“我要回我房间去。”

打扫书房,打扫到了蟑螂的尸体和粪便。一龄说,你们真的像我儿子说的那样,尸体的样子太难看,粪便的味道也很难闻。

打扫完书房,他去到厨房,说,我来帮忙,帮你一起准备晚餐。

“不用了,”钧河说,“今天是你辞旧迎新的日子,你只需坐等享用就好了。不过你如果真的想要做点事情,等天佑他们来到了,你来招呼他们喝茶和吃心。”

“没想到你连个帮手也不需要,”一龄说,“想以前责怪你只会煮泡面的时候,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你也会有能给几个人捣弄出一个晚餐的一天。”

“说明人都是会变的,”钧河说,“也说明我这个人一生不会只活成一副模样。”

“以前我只想过当时不会做饭的你,将来一定会活成一副很糟糕的模样。”

“很抱歉,”钧河说,“没有实现你的愿望。”

“这比实现了我的愿望还要让我感到开心。你学会了做饭,我再也没有担心过你会挨饿了,心里多了很多舒畅。”

下午五点半,天佑一家来到。

招呼过了他们喝茶和吃点心。一龄说,钧河在厨房里忙着,等他把最后两道菜做好,我们就可以开饭了。

“还有两道菜没有做好,”天佑说,“你们先聊着,我去帮忙。”

帮忙过程中,天佑感慨起了时光的飞逝,说,想八岁那年,你我初相识时,是两个差点打起来的小屁孩。现如今,我已经有了妻室,你正在为自己父亲的退休聚餐忙碌着。仿佛只是瞬间,我们就长成了各自有各自的责任和担当的大人。

“我想这就是人生,”钧河说,“它飞快,且会把人往他该去的地方牵引。”

联手合力,钧河和天佑很快将最后两道菜做好了。

和天佑一起将饭菜全部端上餐桌了。钧河说,开饭,我父亲的退休聚餐正式开始。

开始了,六个人热热闹闹地,度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欢聚时光。

欢聚时光短暂。宗良和荷田要赶回店里,有客户晚上八点半要到店里看货样。天佑和樱芝也有事情要忙,他们要趁早赶回也有给一个员工过生日。

这两件事情,上午天佑打电话给钧河,告知钧河他们一家人来到的聚餐时间的同时,同时也说了。

“欢聚的时候我们尽情地欢聚,”钧河说,“这样时间纵然短了些,也会是很尽兴。”

的确很尽兴。天佑一家人起身告辞,脸上写着的就是这神情。钧河和一龄起来相送,脸上写着的也是这神情。

送走了天佑一家人,钧河开始收拾碗筷。

碗筷清洗完毕,从厨房里出来,他看到一龄呆坐在沙发上,像患上了老年痴呆症,知道他是突然又陷入了退休这件事情带来的负面情绪中。

过去一星期里,他看到他经常有这种情况出现。

头一次看到一龄呆坐在沙发上,像患上了老年痴呆症,钧河去到他身边坐下来,说,爸爸,你看起来像是有心事。

“总是会一不小心就会想到将要退休这件事情,”一龄说,“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过去几十年里,我把青春热血和年华老去都献给了缉毒工作,现在即将要与这工作告别了,心里很不舍。”

“不舍可以去做卧底,”钧河说,“不能再执行任务了,做卧底你一定也很合格。”

“单位不可能再要我这个老家伙。”

“偷偷去,我想这样也是可以的。”

“这样只会影响我的同事们执行任务。给他们添乱有可能会造成大错。”

“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地退休了。”

有过那次的交流,钧河知道负面情绪像是放到水里的水溶性固体,需要时间才能融解完成,不是一两天就可以没有了。这次他选择视而不见。

视而不见地,他去到一龄身边坐下来,说,爸爸,不如你再住几天,我们再出发去我妈那边。

“我们?”一龄说,“你也要去?”

“我送你去,”钧河说,“从今天开始,我开启了为期十五天的年休假期。”

“你送我去我很开心,”一龄说,“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不过就算你不送我,我也是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要不是你今天非要弄个聚餐,我现在也不会还在这屋里和城里待着。”

“和天佑一家相识多年,”钧河说,“在你退休这一天一起吃个饭,有必须的。”

“按你这么说,等老韩夫妇他们退休,也有必要弄个聚餐和我们一起吃个饭。”

“我想他们会的,如果他们愿意退休的话。记得小时候,我听他们说过,说他们会一直打理那间土特产专卖店,直到谁也动不了的那天。”

“他们创业的人就是好,连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做到什么时候,都可以有选择的自由。”

“人各有志,兴趣也不相同。我是喜欢去打工的,要不当年也不会在去考公务的路上,接到我现在工作的企业的录用通知,果断终止了去考公务员。”

“当时和你出现了争执,我才想明白,一切都是有因果的。你从小到大,我都给了你太多自由。比如,假期你想去旅行,我同意你不去补习班。旅行的路线,我给你设定的,你不喜欢,非要走你自己设定的,我也同意。等等。反正就没和你唱过反调。”

“我很感谢你在我成长的天空里给出了很多的自由,让我呼吸到了许多新鲜的空气,觉得这世界充满了可探索的余地。”

“等到你有了孩子,”一龄说,“我想一定会比我更懂得如何去与孩子相处。我从不觉得自己是个优秀的父亲,要不也不会凡事都由你。”

“你对自己的判断不符合你在我心里的标准。”钧河说,“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个很优秀的父亲。”

“给出这么高的评价我很开心。我要去洗澡了。明天一早,我们出发去你妈妈那边。”

“行李你都收拾好了没有?”

“衣物都收拾好了。”一龄说,“还有几本需要随身携带的书籍,等洗完澡了,我再收拾。”

“告诉我那些书籍们的名字,”钧河说,“你去洗澡,我来帮你收拾,放到你的行李箱里。”

2、

将一龄要随身携带的几本书籍放到他的行李里箱里,钧河在书房的地板上坐下来。

坐下来了,他开始翻看一龄去洗澡前,递给他的一本相册。

那本相册,看过了,他觉得可以称为自己的成长纪念手册。

里边的第一张照片,他一周岁生日那天,父亲帮他拍下的。

此后的每一个生日,他看到都有一张父帮他拍的照片。

照片上,他看到都有父亲的签名和他签下的拍摄日期。

要不,他也不会知道它们都是父亲在他过生日这天帮他拍摄的。

到了26岁这一年,数过了,他发现总共是27张。

仔细寻找,他找出了多出来的那一张。

从拍照日期去区分,他看到它被放在和它同一年拍摄的生日照的前面。

一定是它的拍摄日期在那一年的生日照之前,他想,父亲才会这么排放的。

对照着上边的日期,经过回想,他想起它是他搬去小池苑那天父亲帮他拍下来的。

钧河搬去小池苑的当天早上,一龄拿着照相机走进钧河房间,说,我帮你拍张照片。

“为什么要帮我拍张照片,”钧河说,“这得有很正当的理由,要不我不会让你拍的。”

“留下来做纪念。”一龄说,“纪念在这一天,你住到了自己买的房子里,开始独立。”

“买了套房子和开始独立都不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钧河说,“没什么值得纪念。”

“我说值得纪念就值得纪念。”一龄说,“现在你就坐到书桌前,让我帮你拍张照片。”

确认多出来的那张照片,他搬去小池苑那天父亲帮他拍下的,钧河将它拿出来细看。

看过了,他看到照片上的自己,眉宇间有着沉稳的气息。

沉稳气息的发源点,他想,不知道是从哪一张开始出现。

去确认,他将它前后的照片都拿出来细看一遍,看到从它开始出现。它之前的没有。它之后的一张比一张沉稳了。

看来真的就像父亲说的那样,他想,从那天开始,我搬到自己买的房子里,开始独立。独立以后,生活上的事情都需要独自去面对。每次面对过一件从未面对过的事情,我都打心里觉得自己又长大了一点。印证了经历真的会带来成长。

第二天早上,提起行李准备要出发了。一龄说,路上我们顺便去戈布勒小区旁边,汕头人开的那家牛肉粉店吃牛肉粉。

“这正是我想要说的事情,”钧河说,“记得两年前它开张那天我们去吃,都觉得那家牛肉粉店的牛肉粉很好吃。”

“从那以后,”一龄说,“我每次过来你这里住,都要去吃一碗。”

“我是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去过了,”钧河说,“嫌人多,都是让你帮我打包回来。想到是这样,今天才会决定跟你再去吃一次,既是告别暂时没有你帮我打包的日子,又是在告别前,再和你去吃一次我们都觉得好吃的东西。”

“没想到你也喜欢走形式主义。”

“偶尔。偶尔我也会玩一玩虚情假意。”

去到汕头人开的那家牛肉粉店,吃过牛肉粉,他们正式启程。

出了城。一龄说,你妈知不知道我们今天要来?

“她不知道的,”钧河说,“我没有打电话告诉她,决定给她一个惊喜。不过前几天有打电话给她,告诉她昨天是你退休的日子。”

“当时她听到这事情,”一龄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钧河说,“说话的语气一如平常般,清清淡淡地。说,退休了好,退休了他就可以来乡下陪我了。”

“她给人的感觉就是那样的,仿佛内心从来都不会为任何人或任何事,起任何的波浪。”

“也许是长期离群索居的原因。”

“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与生俱来就是那样的。这点我与她自小一起长大,最清楚,也最明了。”

“可能对她最清楚也最明了的你,直到和她结婚那天,都还不知道她将来会过起在乡下独自生活这种与众不同的生活。”

“她这么做,有原因的。”

“原因是什么?”

“现在还没到时候告诉你。”

“要到了什么时候,才是到时候告诉我?”

“我不知道。你妈妈没有讲。她只让我在她没说之前不能说。”

“感觉她好神秘。”钧河说,“你也是。不过随便你们好了,亲人我目前只有你们俩个,只要你们开心和快乐,我就感到幸福和满足了。”

去到乡下,钧河也留下来过夜。

过了那夜,他又连续过了两夜。

两夜的最后一夜,第二天早上起床,他看到一龄在院子里逗弄猫和狗。

去到一龄身边。他说,爸爸,等吃过了早餐,我要回城了。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安排,”一龄说,“回去后要经常抽空回来跟我和你妈妈团聚,这是我唯一想说的,也是唯一的要求。”

“你这要求有点过分了。”钧河说,“记得我小的时候,你跟我说过,说我们两个人去看妈妈,好过她一个人回来看我们。我们在路上可以做伴。她一个人,归去来都是一趟孤独的旅程。现在换成我一个人了,为什么不是你和妈妈回来看我,而是要我来看你们?”

“和你生活在城里的时候,”一龄说,“我还年轻。现在我和你妈妈都已经老了,在路上奔波很容易累,不愿意再轻易动身。”

“可那对我来说,会是一段孤独的旅程。”

“结束这旅程的最好办法,从回去后第一次回来看我们前就结束单身,这样你就可以带着女朋友回来看我们。”

“接下来,带老婆和孩子回来看你们。”

“这龙接得好。你还是比较聪明的。”

“再聪明你我也都得去尊重一个事实。找女朋友又不是去菜市场买菜,不是说找就能找得到的。”

“可你还是要找,你总不能一辈子都打光棍。”

“一辈子打光棍不可能。不过还是随缘好了。”

回城路上,从乡下到入城收费站这一程,钧河都感到特别顺畅。事实上也是非常顺畅

进城了,回小池苑,他走外环,绕过如果不走外环,就会遇到的除了午夜十二点到清早六点,其他时间段里车流量都是密集的两条城市主干道。

回到小池苑,他将窗帘和窗户都打开。

打开了窗帘和窗户,他将装着乌龟的盒子放回洗手间里洗漱盆下方的地面上。

又回到客厅了,他给天佑打电话,说,你们来参加我爸退休聚餐的第二天,我将他送到我妈那边去了。现在回来了。刚回到,在小池苑。

“去了那边怎么不在那边多住几天,”天佑说,“你十五天的年休假期都还没有过去一半。”

“早些回来,”钧河说,“要回春谷小区住上几天。”

“你要去那边住几天,是不是在那边有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事情。”

“要是没什么事情,我相信你不会回来这么早。再说,你爸又不住那边了,你回来了去那边住,跟住在小池苑也没什么区别。”

“真的没什么事情。”钧河说,“也像你说的那样没什么区别。可我就是想回去住几天。”

“你不说真话我也不问了,”天佑说,“隐隐约约感觉到你情绪不稳。换成问你打算回去住几天。”

“估计三五天。”

“不如至少五天。五天后是我爸妈的结婚纪念日,我和樱芝到时要回去看他们,也顺便看你。”

“要是没什么特殊情况,”钧河说,“你爸妈的结婚纪念日,春谷小区见。我下午出发去那边。”

3、

春谷小区。下午六点。

站在家里的阳台上,钧河看到了以前曾在这阳台上看到过的无数次的夕阳。

夕阳在将对面单元楼的外墙照耀,他看到外墙的色彩是熟透的芒果的金黄。

金黄的色彩逐渐散去,等到它消散成了虚无,他看到城里的万家灯火亮起。

亮起了万家灯光,他知道夜晚来临了。

夜晚来临了,他想到了晚餐。

晚餐要去韩叔叔和任阿姨家里蹭吃,他想,今晚我不想做晚饭了。

决定去蹭饭,他朝隔壁阳台看去,看到那边屋里的灯火已经亮起。

亮起了灯火,他想,看来韩叔叔和任阿姨已经下班回来,我要去敲门了。

荷田和宗良,结婚后一直到天佑还没有学会做饭前的那段时光,每天下班回到家里,都是分工做饭。

他们的分工是这样。

荷田开始淘米煮饭了,宗良要开始洗菜切菜。

宗良把菜切好开始炒菜了,荷田要守在一旁等着把菜端。

要是有一方不这样,另外一方就会罢工,觉得太不公平。

天佑长大扣学会了做饭,他们已经极少需要动手去做饭。

要是需要,他们也是像结婚后一直到天佑还没有学会做饭前那段时光,分工做饭。

天佑结婚搬离了家里,他们又彻底地回到了结婚后一直到天佑还没有学会做饭前那段时光。

那天,钧河在门外将门敲响了,刚下班回来不久的他们,正要开始分工做饭。

听到敲门声响起。荷田说,谁在敲我们家的门,应该不是天佑他们,他们回来都会提前打电话告诉我们。不过如果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在敲我们家的门?

“你站在原地唠叨,”宗良说,“没有人能给你答案。”

说着,他去开门。

宗良上前去开门,荷田也跟了过去。

门打开了,看到站在门外的人是钧河。宗良说,钧河,快进来。

领着钧河进屋。宗良说,前几天你送你爸去你妈那边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上午回到小池苑,”钧河说,“下午回到这里。接下来几天,我都住在春谷小区里。现在是来你们家蹭晚饭吃。”

“晚饭正要做,”宗良说,“你来得正好。还有一个正好,我们家今晚要做的是清蒸鱼和炖牛肉,这两个菜正好也是你爱吃的。”

“冰箱里还有我们春节从老家带回来的腊肉,”荷田说,“再做一个芹菜炒腊肉,这也是钧河爱吃的。”

“有这么多好吃的,”钧河说,“我今晚太有口福了。谢谢叔叔和阿姨。”

“不谢,”宗良说,“你坐,我和你阿姨现在去做饭,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把饭菜做好。”

半小时后,饭菜全部上桌。

饭间,荷田和宗良笑得合不拢嘴,说,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晚餐了。

饭后拉家常。荷田说,钧河,你来到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你说,接下来几天你都会住在这边。

“会在这边住几天。”钧河说,“正在年休中,难得有空闲时间。”

“不如这几天早餐和晚餐,”荷田说,“你都过来和我们一起吃。”

“求之不得。”钧河说,“吃叔叔和阿姨做的饭菜,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做早餐的时候我们会顺便把午餐也做了。午餐我们带到店里吃,你那份我们帮你热在锅里。到了中午,你自己开门过来吃。”

“我会过来的。”钧河说,“辛苦你和叔叔了。”

“不辛苦,”荷田说,“你都不知道,有你来陪我们吃饭,我和你叔叔有多开心。天佑结婚后,已经没有人陪我们吃过早餐了。晚餐他们也只回来陪我们吃过一次,我和你叔叔都快要变成孤寡老人了。”

“天佑才结婚一个多月,”钧河说,“你们就感觉这么不良好了,怎么会感觉这么不良好?”

“怎么能感觉良好,”荷田说,“他出世后,陪伴在我们身边二十几年。这个陪伴在我们身边二十几年的人,突然不和我们在生活一起了,那滋味,你都不知道有多难受。”

“你说出了你的感受,”钧河说,“我就能理解了。此刻我的感受正与你相同。我爸和我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了二十几年,现如今,他不生活在这座城市里了,去了乡下和我妈妈一起生活,我心里感觉也很不是滋味,感到难受。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回春谷小区住几天的原因。我要在尚存留有他气息的房子里,度过这二十几年里,他头一次正式搬离a城的最初几天的日子,给自己一个过度期。”

过度期。住在尚存有父亲气息的房子里,度过父亲头一次正式搬离a城的最初几天的日子,从头一天开始,钧河就感到日子较平时是明显慢了。

平时,他都觉得日子如白驹过隙,转眼又没了一天。

接下来的每一天,他都还是感觉到慢。

慢到甚至有过这样的一天,他盼啊盼,都还没盼到已经升起的太阳走到下山。

这天到底是第几天,他记不得了。只记得当天自己有在庆幸,庆幸幸好是在盼太阳下山,要不如果是在盼日出,那就更难熬了。他一直都觉得熬夜是件既伤身又伤心的事情。

感觉到慢,但时间终也是在流动,不知不觉中,他发现时间来到了宗良和荷田的结婚纪念日这天早上。

这天早上醒来,撕下上一天的日历,他看到了新日历页面上的记录。

记录。他从小池苑回到春谷小区当天,进了家门翻到这天的页面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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