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2/2)
“你刚才又开始逗我了,”树月说,“你每次逗我,我都觉得你是在跟我过不去。”
“想多了你。”若午说,“我逗你,是觉得你可爱至极,和感到非常的喜欢你。”
“可我却因为你逗我的次数越来越多,而越来越不喜欢你。”
“想喜欢就喜欢,不喜欢也没关系。”
“说没关系,听起来怎么没有底气。”
“底气关系到力气。我肚子饿了,没力气。”
“推车上有好吃的,这一推车全都是。”
“你也过来参加聚会,顺便帮带过来的?”
“我没有时间来参加聚会。从正月初三开始上班,到今天我都还没有休息过,每天都忙得像是一只在旋转中的陀螺,现在店里还有一大堆工作等着我回去做。”
“你工作效率太差了,”若午说,“堆积下这么多工作。”
“是我既要忙自己的工作,还要忙着去兼顾我哥和我嫂他们两个的工作。”
“听起来真不错,你一个都快能顶三个。”
“你幸灾乐祸?”
“我没有幸灾乐祸。我在关心,关心你要忙这么多工作,有没有疲劳过度?”
“有疲劳过度,”树月说,“严重地。”
“严重可以叫你哥给你加工资,用钱买回你的不疲劳。”
“这建议很不错,等会见到他,你记得要帮我跟他说。”
“为什么要我帮你跟他说?”
“你教我,你当然得帮我。”
“我教你我就得帮你,这是哪门子套路,又是哪门子逻辑?”
“你教了我又不帮,你这算什么教我?”
“你这个恶劣的小家伙,”若午说,“你这说我不开心了。”
“不开心就不开心,”树月说,“反正我现在也不开心。有你陪着,我觉得挺好的。”
电梯响起了抵达樱芝家楼层的提示声,电梯门打开了。
出了电梯。若午说,停。
停了下来。树月说,怎么了?
“要么你站在这儿,”若午说,“要么我。”
“为什么,”树月说,“为什么要么你,要么我?”
“我们不能一起进门。”
“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起进门?”
“两个不开心的人一起进门,会得罪门神。”
“门神是什么?”
“小学那些年,班里最捣蛋的男生放在教室虚掩的大门上,等待老师来上课的扫帚或水桶等,之类的物品。”
“答应了,”树月说,“除了不和你一起进门,我还会让你先进门。就这么定了,不用再跟我争。”
“不争就不争。”若午说,“先进门就先进门。”
说着,她昂首阔步,上前推开了樱芝家虚掩的大门。
除了让自己在气场上略胜一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收拾眼前这个小妖。因为太喜欢她,也跟她太熟了。
从广州回来后,装修婚房的那段日子里,樱芝每天都会抽空去也有跟树月学习做店面管理。
婚后一起经营也有的生意,她和天佑有这份相同的默契。
默契,她办清了离职手续,打电话回去告诉天佑她的归期,碰撞在了一起。
电话里。樱芝说,我已经办清了离职手续,下午收拾一下,晚上就出发归去。我乘坐的列车将会在明天上午十点抵达a城。车票我已经买好了。
“很高兴终于等到了你正式归来。”天佑说,“归来后,你可以先休息一段时间,又或者是长时间地休息,我会努力地将你养起。”
“我不需要休息,”樱芝说,“我要去工作。这些年一直都是在工作,突然要我停下来,我不习惯。”
“决定继续工作可以考虑来也有做事,”天佑说,“婚后我们一起经营也有的生意。夫妻俩做着同一件事情,朝同一个目标前进,我觉得是件很好的事情。”
“我也想过要去也有做事,”樱芝说,“也觉得婚后我们两个人做着同一件事情,朝同一个目标前进,是件很好的事情。”
“就这么定了,等到你归来,就是也有的一份子。工作职务,我建议你跟树月学习做店面管理,这工作她做得很不错,觉得这工作也适合你。”
“听你的,回去了,我去跟树月学习做店面管理。这份工作是从零开始,不过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将这工作做得风生水起。”
“一直都喜欢这么自信的你。明天见,明天我去接你。”
等到婚房装修完毕了,冬日里,樱芝已经掌握了店面管理工作的流程,可以独立开展工作,开始全职到也有上班。
从此以后,每星期的周三,是树月的休息日。
日期,她自己挑选的,说3是她的幸运数字。
头一个休息日来临的前一天。她说,明天我终于可以休息了,这简直就是皇帝般的待遇。
“也有开张后,”天佑说,“不管节假日和例假,你都没有休息过一天,辛苦了。谢谢创业路上有你的陪伴。我创业两年多的军功章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从此以后,若午只要有时间,都会去也有转一转。不管有事没事,都是如此。
一来二去地,她和店里的员工都熟络了。其中熟得最快和最熟的一个是树月。
原因是,她和树月一见如故。
一见如故。她们第一次相见,树月把手里正要开吃的一个栗子蛋糕切成两半,递了一半给若午,说,这是我分给你的栗子蛋糕。
接过树月递来的栗子蛋糕。若午说,你知道我喜欢吃栗子蛋糕?
“我不知道,”树月说,“不过我觉得我喜欢的,你应该也会喜欢。”
“我是喜欢。”若午说,“我最喜欢吃栗子蛋糕。谢谢你和你的栗子蛋糕。”
蛋糕吃了几口。若午说,我的名字叫百里若午,你的名字叫什么?
“任树月。”树月说,“任务的任,树木的树,月亮的月。你叫我树月就好了。店里的人都这么叫我。”
“他们不管你叫店长?”若午问。
“你是头一次来,”树月说,“且来到都还不够十分钟,怎么知道我是店长?”
“你的工作牌上写着。”
“我忘记我戴有工作牌了。”
“你真可爱。”若午说,“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很可爱,没想到你连健忘的样子也这么可爱。”
“你的表扬里,”树月说,“我听出了一股奇怪。”
“你现在的样子也很可爱,忍不住想要叫你小妖怪。”
“你才小妖怪,不准你这么叫我。要是你敢这么叫我,我以后就不分栗子蛋糕给你吃。”
“你要是不分栗子蛋糕给我吃,我就不得你们店里的栗子蛋糕吃。”
“你这话不真。我看到你跟我们老板娘很好,很亲的那种很好。”
“这都被你看出来。一定是因为这样,你才分栗子蛋糕给我吃。”
“跟这没关系,我本来就是皇亲国戚,无需去讨好你。”
“你肯定是跟你们老板有关系,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表哥。他是我亲表哥。亲的。”
“亲的我就放心了。还在担心是不是见不得人。”
“你什么歪脑子,想出了什么东西?不喜欢你。”
“想喜欢就喜欢。”若午说,“不喜欢也没关系。”
“轮到我来问你,你跟我们老板娘是什么关系?”
“我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教小朋友学习绘画。”
“年纪多大了?”
“你查户口的?”
3、
樱芝去迎接树月和推车了。想起她那句:看在今天只有她一个人是女主人请来的朋友的份上,请大伙帮多多呵护。若午把在座的,乃至屋里所有的人都看了一遍。
看过了,她看到所有的人里,除了樱芝夫妇和刚来到的树月,还有坐在不远处沙发上打电话的男子,真的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
打电话的男子,是钧河。
钧河确切来说,她也并不认识,只是认出他是在樱芝和天佑的婚礼上,站在她右边,给了她帮助的那名男子。
认给了,她感到惊喜。
惊喜,她同时想起了馨木,想起在天佑和樱芝的婚礼上,站在她左边和右边的人,都在她生命中有了第二次出现。
他们出现前,虽说参加过同一场婚礼,她也从没想过会和他们再次相见。
再次相见了,她想,不知道是冥冥中注定,还是巧合而已?
片刻后,她给出答案,巧合而已。
如果是冥冥中注定,她相信会有心灵感应。
巧合就不必太在意了,她想,不过等下如果有机会和他面对面,我会问问他的名字,也将我的名字告诉他知,这是对一个曾经给过我帮忙的人应该持有的最基本的礼貌,也是与他最基本的相识。
约莫过了两分钟,钧河回到人群中他原来坐的位置。
那个位置,与若午坐的位置,是桌子拐角处的邻居。
看着钧河一路走来,走到她右边的空位上坐下来,若午不敢相信了。
真不敢相信,她想,我曾经想过的如果的事情,到头来会是只差我与他同时朝对方转过头来的距离。
回到座位上坐下来,钧河没有发现若午坐在他旁边。
回来的路上,他看到他们的朋友里最后的一个朋友来到了。
来到的朋友,名字叫熊有俊。
有俊来到,大伙欢呼着起身去和他击掌,欢迎他的来到。钧河的注意力,随着大伙的热情集中在了有俊的身上。
轮到和若午击掌了,有俊认出她是平时在他们这帮朋友的聚会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新人,停下来打招呼,说,你好,我的名字叫熊有俊,怎么称呼你?
“复姓百里,”若午说,“百里若午。仿若中午的若午。”
“你好若午,”有俊说,“你是樱芝的朋友,还是天佑的朋友?”
“樱芝的朋友。我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
“这么说你们是闺蜜。”有俊说,“我和天佑是初中同学。我们的另外一个身份,是好哥们。”
“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也很高兴。”
若午开口说第一句话,钧河被她的声音唤回了在樱芝和天佑的婚礼上,耳边传来她的问话声时的突兀时刻。
突兀时刻重现,他想起了自己当时转过身来时看到的那张脸。
那张脸,在回忆中,他发现不管是在此刻还是在当时,看起来都那么好看。
好看就可以多认识一个朋友了,他想,等下她转过身来,如果真的是我当时看到的那张脸,我要和她打个招呼,并问一问她的名字,也将我的名字告诉她知。我要和她认识。这是认识一个人的最基本开始。
有俊来到,大伙欢呼着起身去和他击掌,欢迎他的来到,若午的注意力也像钧河一样,随着大伙的热情集中在了有俊身上。
和有俊击过掌,结束了对聊,她又像所有和有俊击过掌的人一样,继续将目光投放在有俊身上,转身目送他去和下一个人击掌。
转过身了,透过有俊的肩头,她看到钧河站在她对面,在对她微笑。
同样地,她也对钧河报以了同样的微笑。出于礼貌。
若午转过身来,钧河看到了真的是他记中的那张脸。
真的是她,他想,还是像当时那么好看,太漂亮了。
漂亮是一道风景线,他选择用微笑去欣赏她的重现。
微笑着,他又去做了另外一件事情,去和有俊击掌。
击过了掌,他不再像大伙那样继续将目光投放在有俊身上,转身目送他去和下一个人击掌,而是伫立在原地。
伫立在原地,他和若午站成了面对面。
面对面了,他们曾经想过的如果的事都成真了。
成真了,他们开始进入正式相识的旅程。
先说话的人是钧河,并非完全是出于绅士的使然,有一大半的原因是,他愿意主动去和漂亮的女孩说话。他说,嘿,没想到你也会在这里。
“我也没想到,”若午说,“也没想到你也会在这里。”
“我和天佑是发小,”钧河说,“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我会出现在任何一个他们家组织的聚会上。”
“看来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还挺多的。”若午说,“我和樱芝是闺蜜,要是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我也会出现在任何一个他们家组织的聚会上”
“这让我感到很荣幸。”钧河说,“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你在沙发那边打电话的时候。”
“难怪我没有看到。不过刚才你和有俊说话,听到你的声音,我就猜到了应该会是你。上回在天佑和樱芝的婚礼上,我们有过交谈。我记得你的声音。不过还是刚刚才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复姓百里,百里若午。”
“你知道了我的名字,”若午说,“我还不知道你名字。”
“我叫虞钧河。虞姬的虞。千钧一发的钧。江河的河。”
“你好钧河,”若午说,“很高兴认识你。正式的认识。”
“我也很高兴。”钧河说,“让我们举杯庆祝,庆祝正式相识。”
两个人都举起了酒杯。眼看他们的酒杯就要碰在了一起,樱芝不早不晚地挤到了他们座位中间的缝隙处。
有俊来到,入座后,餐桌上已经没有了一个空位,樱芝找不到可以用来上糕点和饮料的地方。
没有可以用来上糕点和饮料的地方了,她想,不知道去打扰谁会更合适一些,看来去打扰若午和钧河是最合适。
做下了这个决定,她挤到他们座位中间的缝隙处,说,不好意思,借你们这儿来上糕点和饮料。
“没关系。”若午和钧河同时说。
说着的同时,他们又同时将酒杯收起,并尽量地将自己的身体往另外一侧移,尽最大可能地给樱芝空出更多的位置。最后发现这做也并不是很理想,所能腾出的空间还是非常有限,他们索性放下酒杯,离开座位,去和樱芝一起将糕点和饮料端上桌。
桌上逐一有了各式的糕点和饮料,推车上最后剩下的是一道糕点,钧河将它端上桌。
桌上被摆得满满的,推车空了下来。
空下来的推车,若午抢在樱芝之前上前将它推开,生怕推开推车对樱芝来说,会是件用力过度的事情。
冬至那天知道樱芝有了身孕之后,她时常觉得樱芝是个弱小女子,需要实施保护措施。
是的,若午是在冬至那天知道樱芝有了身孕,不是在婚礼上。她和钧河,是婚礼上唯一两个除了天佑和樱芝的父母外,在天佑还没有宣布他们的孩子将在九个月后出世前,就已经知道了樱芝是有身孕的人。
发小与闺蜜的待遇,在天佑和樱芝的眼里,等同于与自己的父母一样亲的亲人。但凡是与父母分享了的喜悦,也会及时地也要去和他们分享。
冬至那天,从医院出来,和荷田去吃过了a城最好吃的海鲜云吞,回到家里,樱芝给父母打报喜电话。
电话打完了,她又给若午打,说,来报喜,我怀孕了,我升级了,我要做妈妈了。
“你怀孕了?”若午说,“你搬过去和天佑同居那天,不是说了暂时不打算要孩子,婚后还要再过一两年二人世界,再去考虑生孩子这件事情。”
“我当时跟谁都是这么说,”樱芝说,“那仿佛就是一个宣言。可他却意外地来了。来了也好,来了就是我们的宝,我们会好好地爱他和宠他,视他如珍宝。”
夜里。下班回到家中,天佑知道了樱芝怀孕的喜讯。
享受过了这喜讯带来的喜悦,他给钧河打电话,说,来报喜,我升级了,我老婆怀孕了,我要做爸爸了。
“你要做爸爸我要做干爹了?”钧河说,“这怎么是好?我还没有准备好。”
“我也没有准备好,”天佑说,“不过刚才下班回到家里,知道了这消息,心里还是非常的激动,激动得都将樱芝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要不是我妈在一旁直说快放下,快放下,小心动了胎气,我有可能还会将她抛起。”
“你为什么要将她抛起?”
“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足够表达我当时心里的欢喜。这是一个惊喜。同居时我和樱芝的计划是暂时不打算生孩子,婚后还要再过一两年二人世界,再去考虑生孩子这件事情。收到了这份惊喜,我发现惊喜世界里带来的感动和喜悦,要远比预期中的感到和喜悦来得激烈。这是我亲历过了这件事情,得出来的体会。”
看到若午抢在她之前上前将推车推开。樱芝说,先帮我推到厨房里放着,树月已经回去了,等明天我和天佑去班了,再将它带回店里。
到了这时候,她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到了蜜月前。
一个多小时前,门铃响起,钧河他们一帮人欢呼着新婚快乐,冲进来与她和天佑一一拥抱。
在一个接着一个的拥抱中,她感觉到身体里的那些类似节假日综合症的症状,正在被一个接一个的拥抱驱赶散去。
再看看天佑,她看到天佑脸上的笑容如同是晴天里的艳阳,知道了他的感受亦是与她同样。
接下来,他们两个人都融入到了聚会的氛围中。
越融入,她越感觉到身体里那些类似节假日综合症的症状消失得飞快。
再看看天佑,她看到天佑脸上的笑容如同是好几个晴天里的艳阳,知道这回他们试着用人气去驱赶负能量这做法奏效了。
将推车推到厨房里放好,若午收到樱芝帮她拿进来的一块栗子蛋糕。樱芝为自己准备的,是一块巧克力蛋糕。身体里那些类似节假日综合症的症状消失不见了,她感到身体需要热量了。
接过樱芝递来的栗子蛋糕,若午将它放到鼻子跟前嗅闻,做出一副陶醉状。
见她那样,樱芝以为她是将要说一些赞美那块蛋糕的话,没想到等她说话了,说的却是,樱芝,你婚后第一次组织聚会这么具有纪念意义的事情,为什么只请了我,不多请些其他的朋友?
“我除了你和竹安,”樱芝说,“没有了别的朋友。再说我结婚竹安都不回来参加我的婚礼。婚后聚会这种小事情,更不要指望她会出现。”
“原来是你的朋友少得可怜。”若午说,“你的朋友少得真可怜。”
“你不也一样,”樱芝说,“不也是除了我和竹安,没有了别的朋友。”
“是没有了。”
“没有了,你还好意思嘲笑我?”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今天举办婚后聚会的又不是我。”
“你别忘了,你迟早也会有需要举办婚后聚会的那天。”
“等到了那天,风水轮流转,转到换成由你来嘲笑我。”
“我才不要去嘲笑你。”樱芝说,“显得我人品有问题。”
“你的话外之意,”若午说,“是在说我的人品有问题?”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你要愿意这么理解,我也同意。”
“你当然会同意,你是恨不得我明白你就是那个意思。”
“把我的本意拆穿得这么透彻,不担心伤着了你自己?”
“有什么好担心?我防御能力有多好,你又不是不知。”
“我知,你的什么我都知。”
“有一件事情,你肯定不知。”
“哪件事情?”
“今天我做了你家的监察员。”
“监察到了什么?”
“来到的时候,看到你家天佑已经喝高了。等到刚才进厨房的时候,发现他离醉已经不远了。”
“是我允许他这么去做的。聚会开始的时候,我说,你尽管尽情地欢乐,其他事情都交给我。”
“难怪事事都要由你去张罗。婚后你变成了一个具有母性的小媳妇。”
“等你遇到你愿意宠他的那个人,”樱芝说,“你也会愿意这么做。”
“等我遇到了再说。”若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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