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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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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也有开张日两个月前,天佑签下店面的租赁合同。

众多前来联络装修业务的装修公司中,他选择和一家表现得诚意十足,开出的价格又在他的预算范围内的小型装修公司合作。

合作当场敲定,装修公司的汪老板,也是前来和天佑谈业务的人,说,小韩,你要先交两万元预付款,这是你有合作诚意的体现。

“可以,”天佑说,“我拿出合作诚意,也希望你们诚心做事。”

“我们当然是诚心做事,”汪老板说,“我们的合作会非常顺利,且我决定要让你早日看到合作顺利的结果,明天开始动工。”

“明天开始动工是最好,”天佑说,“我的店铺很快就要投入使用。”

“现在你交预付款。”

“预付款要签了合同再交。”天佑说,“合同我们还没签。”

“合同我没有带来,”汪老板说,“你跟我回我公司去签。”

跟着汪老板去到一栋写字楼大厦。

上到大厦的十一楼,汪老板掏出钥匙,打开出了电梯门后左手边的第二间办公室。

进去了。他说,回来了才想起,今天我们公司有户外活动,员工们都外出做活动去了。

“我正在困惑,”天佑说,“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没有一个人在上班。”

“我应该提前说明,”汪老板说,“怪我没有提前说明。”

“也并不影响到心情,”天佑说,“让我们开始签合同。”

“合同和印章都是公司的文秘保管,我去拿来。”

去到一张办公桌跟前,看过了。汪老板说,文秘的办公桌锁了,我拿不到合同和印章。

“拿不到我明天再来一趟,”天佑说,“明天我再来一趟。”

“明天我们要开始动工了。”汪老板说,“来之前我们已经商量好。动工前一天一定要收到预付款,我们公司有这硬规定。不如你先交钱,我打收条给你,明天把合同补给你。”

“补合同也还是要签合同,”天佑说,“我还是决定等到签了合同再动工。”

“你的店铺很快就要投入使用。”

“再怎么快也不差那么一两天。”

“我看出你是在担心,”汪老板说,“也知道你是在担心,不过你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办公室就在这儿。”

“我还是决定等到签了合同再动工。”天佑说,“有合同,心理有保障。”

“要心理保障,”汪老板说,“我就是你最好的心理保障。我是这家公司的法人,这是我的身份证,墙上是我们公司的营业执照,你拿去对照。”

对照过了汪老板的身份证和墙上的营业执照,天佑看到上边的信息一致,相信了汪老板是那家公司的法人。

“法人就在你面前,”汪老板说,“我们公司又在这儿,还会给你一张收条,有三者做保证,你真的没什么好担心。”

犹豫了片刻,天佑觉得汪老板说得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放松了警惕,说,祝我们合作顺利。

“合作顺利。”汪老板说,“有你配合,我提前看到了春天来临。”

那天是雨天。

交了预付款,收下收条,告别了汪老板。开着摩托车行驶在雨天的归家路上,天佑心里一片晴朗。

从交了预付款那一刻起,他开始憧憬也有被装修好后,会多么的有格调。且想着等它被装修好了,自己的人生要进入创业的历程,想想就感到振奋。

振奋的情绪,他甚至觉得至少会陪伴他走完整个装修旅程。

谁知,汪老板说好的合作会非常顺利,不像说好的那样,开工第一天就出现了问题。

问题,刮在墙上的灰色油漆色调深浅不一。

看着工人们刮了涂料的那两面墙,墙上的色调除了深浅不一,还是色调深浅不一,天佑找来工头,说,同一种油漆,你们怎么会在同一面墙上至少刷出两种不同的调子?

“我们只负责把它们刷到墙上去,”工头说,“我们的粉刷技术没有问题。油漆装修公司提供的,有不满意你要去找装修公司。”

到这时候,天佑才知道那几个工人是外聘。

外聘的,他想,知道他们是家小型装修公司,没想到有这么小。

口说无凭。要充分地去证明真的不是他们的粉刷技术有问题,工头喊来他的其他几名工友,当着天佑的面各自示范几平米后,又集体示范了几平方米。

看着工人们无论分开还是集体进行,墙上出来的效果,除了色调深浅不一,还是色调深浅不一,天佑相信了真的不是他们的粉刷技术有问题。

让工人们暂停工作先休息,他到一旁去给汪老板打电话。

电话响起,汪老板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是韩天佑。

电话接通了。他说,你好,是哪位?

“你好汪老板,”天佑说,“我是蛋糕店的小韩。”

“小韩,”汪老板说,“店面装修进行得怎么样了,小韩?”

“不怎么样,”天佑说,“工人们刮了涂料的两面墙,看起来像是两张长满色斑的脸。”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汪老板问。

“不知道。”天佑说,“所以要请你来现场看看。”

“我现在正在忙。”

“派员工来也行。”

“我的员工们也是。”

“明天一定可以了。”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汪老板说,“明天你联系我。”

“明天我联系你。”天佑说。

第二天,早上九点的闹钟响起,天佑给汪老板打电话。

早上九点的闹钟,他昨夜入睡前特意调好。

等明天上班时间一到,他想,我就给汪老板打电话,让他早来,或者早派人来把问题解决掉,好继续后面的工作。

想是这样想,事实并不顺畅。汪老板的手机,他连续拨打了三遍,都无人接听。办公室的座机也是同样。

接下来,他隔三差五地,又将两机都拨打了几遍。得到的情形,也都还是同样。一直到下午六点,也还是没有什么改变。

也还是没有什么改变,他想,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的想法,他想起这一天里头一次在他的脑海中出现。

为什么会是头一次在我脑海中出现,他想,怎么会这样?

带着两个怎么会这样的疑问,他躺到沙发上。

在沙发上躺了些时间,他还是没有找到答案。

答案继续在寻找过程中,他听到了手机响起。

以为是汪老板的回电,他飞快起身。

起身了,他又飞快去将手机拿来看。

躺下沙发前,他将手机放在茶几上。

手机屏幕上,他看到显示来电人是荷田。

电话接通了,他说,老妈,怎么会是你?

“是我怎么了,”荷田说,“怎么不能是我?”

“可以是你,”天佑说,“你不用这么激动。”

“我激动是觉得你说话有问题,我给你打电话,你开口就问怎么会是你。”

“问,是我在等别人的电话,没有想到打电话来的人会是你。你总是喜欢小题大做,以后不要总是小题大做了。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情,回答就可以了,也不用小题大做。”

“我和你爸爸今晚都不回家里吃晚饭,我们在店里吃外卖,吃完了加班整理店里的货物。有些日子没有好好地将店里整理,货物们看起来都掉了档次。”

“加班整理货物,你们辛苦了。不过我也是不在家里吃,我要约钧河。”

2、

开着车行驶在下班高峰期拥堵的马路上,接到天佑的来电。钧河说,你的来电来得真是时候,我正愁会不会被堵车憋死。

“憋死和饿死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天佑说,“我还没有吃晚饭,快要饿死了。”

“我也没有吃。”钧河说,“我们一起去吃。”

“就是要约你一起去吃。”

“去吃当下流行的麻辣小火锅,还是日本料理等,其他当下正在流行的?”

“潮流的东西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天佑说,“作为一个在a城长大的农民,我只习惯街头的烧烤摊。”

“你接地气的气质二十几年如一日,”钧河说,“真不知道是该表扬你,还是批评你。”

“别总是动不动就喜欢拿我来说事,要说到老地方说去。”

“老地方就老地方。”钧河说,“老地方见。”

“老地方见。”天佑说。

天佑和钧河说的老地方是他们自小就常去,一家到了天黑就人满为患的烧烤摊。

烧烤摊的名字,听起来像与烧烤行业完全无关。倒像是间五金店,叫后巷配件。

后巷配件以它的摊点为起点,沿着街边摆了一排露天的四方餐桌,餐桌的四个方向各摆一条两人座长凳。

长凳是两人座,上面通常都挤坐着三到四个人。

挤坐在一起的人们,脸上没有违和感,其乐融融地吃喝和玩乐着。

去到后巷配件,天佑将四方餐桌都看了一遍,确认钧河还没有到。

还没有到,他想,不知道还要过多久他才会到。

给钧河打电话。他说,我已经到了,你还要过多久才到?

“快要到了,”钧河说,“还有一公里左右。”

“我挑离烧烤摊最远的那张桌子坐。”天佑说,“现在那张桌子还没有人坐。你到了直达那张桌子找我。”

“清楚明白了,”钧河说,“估计不用超过十分钟,我就能到了。”

去到离烧烤摊最远的那张桌子,天佑面朝烧烤摊的方向坐下。

坐下来了,他打量起正前方的一排餐桌和长凳,目光所及之处,看到它们各个部位的边沿,都有明显的磨损痕迹。原本涂在它们身上的黄色油漆,亦只剩下斑驳可见的残迹。

这些种种,他想,是岁月送给物件的纪念。

餐桌和长凳,他知道它们已经陪伴后巷配件走过了半个世纪。

这一天的六个月零六天那天,他知道了这一历史。

那天是宗良的生日。

生日当天,吃着早餐。宗良说,今天是我的生日,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去后巷配件吃烧烤,庆祝我又长大一岁了。

“又是去后巷配件吃烧烤,”天佑说,“还是与往年无异的庆祝方式。今年你都五十岁了,可以换一个地方,或者换一种庆祝方式。比如在家里,我来下厨,替你小欢喜一次。要不就去餐厅,趁你过生日的大好日子,我们家也讲一回档次。

“没有想过要换,”宗良说,“我二十岁那年来到a城创业,吃的第一个晚餐,是后巷配件的炒牛河配烤羊肉串。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当时我在想,如果我在a城创业成功,后巷配件也一直存在,此后我的每一个生日,都要交由它来祝福。”

“你的初次情结太严重了,”天佑说,“再说你创业不是失败了,现在只能靠贩卖土特产来谋生。”

“我创业没有失败。”宗良说,“当年我是挑着一担我们家乡的土特产来到a城。现在我店里售卖的,是全国各地精华版的土特产。”

“你创业成功了,关于庆祝生日这件事情,我还是要说你的初次情结太严重。”

“严重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不需要你来干涉。”

“我可以不去干涉。”天佑说,“不过我倒是想问问,等到你八十一大寿了,到时胃口不好牙也不好,也还是要去后巷配件吃烧烤?”

“要看我能不能活到八十一岁了,”宗良说,“也要看我与它初见的后巷配件,能不能存活到八十一岁。要是都能,还真就这样。”

“原因是什么,”天佑说,“我得问问。”

“我来a城那年,听说它已经二十岁,和我是同龄。且老板和地点,就连摆在摊上的四方餐桌和长凳,都还和二十年前开张那天一模一样。到了今天,这一切都还没有改变。算起来已经是半个世纪的老店,每每想到这样,心里总是会有敬仰,敬仰经营者对一份平凡事业的执着。不过同时也有感伤,感伤老板和老板娘,他们都在日渐地衰老,不再是我与他们初见时,看到他们中年的模样。那年他们大概也就四十岁左右。最近两年,他们的头发全都变花白了。这意味着终将有一天,后巷配件会面临着经营者的改变,或者消失不见。所以,要是我能活到八十一岁,而到了那时的后巷配件,它的一切除了老板和老板娘变成了老头子和老太太这一点不相像,其他的都还是我与它初见的模样,我想不单只是我,连你也会觉得眷恋。”

“我头一次知道原来它已经是半个世纪的老店,”天佑说,“且你在这座城市里,和它之间还有着一线姻缘牵。我能理解,也尊重你的选择了。”

说了估计不用超过十分钟就能来到的钧河,事实上是半个小时后才来到。

来到了,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看着气喘吁吁和满头大汗的钧河。天佑说,你怎么像是跑步过来的?

“我是跑步过来的,”钧河说,“来到这里兜了几个圈都找不到停车位,只能将车开到一公里外的地下停车场停放。”

“你的停车运总是这么差,”天佑说,“你经常碰到这问题。”

“我们a城的车子太多停车位太少了,”钧河说,“才会总是遇到这烦恼。”

“你们有四轮的人也会有烦恼?”

“等你有了四轮,迟早也会遇到这烦恼。”

“等的事情我不期待,我现在只想快点将我的店铺装修好。”

“昨天开工了,今天进度如何?”

“昨天不到中午就停工了。”

“为什么?”

“工人们刷在墙上的灰色油漆,色调深一块浅一块。”

“装修公司解决不了这问题?”

“他们还没来解决。昨天我联系他们老板,他要我今天再联系他。我今天联系不上他,他的手机和办公室的座机都无人接听。”

“意思是说,你用了一个白天去打电话?”

“用了一个白天去打电话。”

“为什么会用一个白天去打电话?”

“不知道。估计被主宰等待症的星宿缠身了。当下打不通,以为等下就能打通。等下打不通,又以为再等下就能打通。这么以为来的,又以为去,时间就到了刚才我打电话约你来这里的前十五分钟里。”

“这样的你,我以前从未见过。现在不知道该要说你一些什么。我来问问,你明天打算怎么办?”

“明天一大早去找他们,电话都不用打了。”

“有这计划,你还有得救。明天记得行动。”

第二天,早上七点的起床闹钟还没响起,天佑就起床了。

起床后,他将自己收拾了一翻。

吃过早餐,他出门了。

下楼的时候,他用的是三步并作两步的速度往楼下飞奔。

到了地面单元楼门口,他戴上头盔,骑着摩托车出发了。

去到交预付款的那天,汪老板带着他去到的写字楼大厦。

上到十一楼,他直达出了电梯后左手边的第二间办公室。

去到门口,他看到两扇锁起的玻璃门,和玻璃门后空荡荡的房间。

回想交预付款那天,里边办公用品应有尽有,他以为是走错地方。

我记得是这里,他想,我得好好确认。

拿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他查看交预付款那天,交了预付款后,离去前记录在本子上的门牌号码,看到记忆与记录相符。

相符就奇怪了,他想,前后不过三天,原来好好的一家公司,变成了一套空荡荡的房间。

大厦里正在巡逻的一个保安,看到天佑站在锁起大门的那间办公室门前发愣,走过去,说,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

“你来得正好,”天佑说,“我想问问,里面那家装修公司搬哪里去了,什么时候搬走的?”

“他们不是搬走,”保安说,“被赶走了。连续欠一年租金,被房东赶走了。”

“什么时候被赶走?”

“过去一年都在赶。”保安说,“赶到第三个月,整个公司只剩下老板一个人。直到昨天上午,那老板才走的。昨天一早,房东找来回收二手办公用品的公司,把里边的办公用品全部拉去变卖,用来抵消一部分欠租,那老板才走的。听说他经营那家装修公司亏损得很严重,开张两年半,前几天才接到一个单。那个单的客户交了两万元预付款,装修前天开始的。”

“你的这些听说,”天佑说,“都是听说谁的?”

“那老板自己说的。他昨天向房东求情,说可以先把两万元预付款拿出来交清一部分欠租。等到帮那个单的客户将装修进行完成,收到全部的装修款项,就可以把欠租全都缴清了。房东只接受了他说先把两万元预付款拿出来交清一部分欠租的请求。另外一个,说不考虑,追租太累了,宁可不出租,也不愿意继续追租。”

“你说的这些,”天佑说,“是不是全都是真的?”

“不信你可以多去问几个保安,”保安说,“也可以去问问隔壁办公室的人,昨天整层楼的人都过来围观这件事情,大厦管理办公室出动了保安来疏通现场。要不你也可以去大厦管理办公室问问,他们给出的是标准答案。”

“我先打个电话,”天佑说,“再确定要不要去问。”

掏出手机,天佑拨打了汪老板的手机号码。

这次,电话那头,他听到的不再是昨天听了无数遍的,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而是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停机的消息,他决定到大厦管理办公室问问。

问到的结果,他发现和保安所说的完全一致。

完全一致,他想,这意味我的两万元预付款很难追回来了。

想到预付款很难追回来,他将夹在记事本里的收条拿出来。

看过了,他顿生悲伤。

已经不是很难追回来了,他想,而是要打水漂了。

打水漂这一结果出来,他感觉如同在割肉那么痛。

创业的钱,他靠打工来积攒。

店面才刚开始装修就亏损了两万块钱,他不能感到不痛。

带着痛,他忍痛离开写字楼大厦。

站在大厦门前的十字路口,他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去找钧河。

去的路上,他感恩起了这一幸福拥有,感谢从八岁那年九月的第一天开始,从此不管喜怒哀乐,都有钧河与他共有。

3、

天佑八岁那年的八月,他们家左边那户邻居把房子卖掉了。

没过几天,搬来了新邻居。

新邻居搬来的当天,听到屋外有动静,他搬来一张凳子,站到凳子上透过猫眼往外看,看到外边有一个中年男人,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是钧河。中年男人,是钧河的父亲虞一龄。

一龄在指挥搬家工人把家具往屋里搬,钧河则在左顾右盼,天佑有机会看清他的脸,一张胖嘟嘟的脸。

看清了钧河长着一张胖嘟嘟的脸的第一时间,天佑笑了,笑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一个小男孩像他一样,长着一张胖嘟嘟的脸。

笑过了,他快乐上一整天。

夜里,他也枕着快乐入眠。

到第二天,他的快乐不再了。原因,闹钟还没响,宗良来喊他起床。

喊天佑起床。宗良说,天佑,今天是9月1日,我要带你去报名,你要读小学一年级了。我们早去早回,回来了我还得去店里和你妈妈一起看店。现在正是秋天干货上市的季节,客人来了一波又波,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我不要起床。”天佑说,“闹钟还没响你就来喊我起床。我不要起床。我不要去报名。我不要读小学一年级。”

“都是要读小学一年级的孩子了,”宗良说,“还这么不懂事,发这么大脾气。”

“我就是要发脾气,”天佑说,“我还要扔掉枕头和被子。”

说扔就扔,他丝毫没有犹豫。

看到天佑真的扔掉了枕头和被子。宗良说,真不幸,又惹出你的起床气。

“我就是有起床气。”天佑说,“我就是要发脾气。”

“脾气再大你也还是要去报名读一年级。”宗良说,“今天你是一定要去报名读一年级。现在我和你妈妈下楼去楼下的杂物房里拿点东西。等我们回到了,不准再看到你的起床气。”

宗良离开了房间。

听到屋外传来宗良和荷田关门下楼的声音,天佑起身下床,朝客厅走去。

去到客厅,他又朝阳台走去。

在阳台上呆坐发愣,让起床气像飘浮在空气中的其他气体,在空气中慢慢地散去,他自小就用这方式来收拾起床气。

去到阳台,想起昨天搬来的新邻居,他朝隔壁的阳台看去,看到钧河挺直了腰板,坐在一张椅子上,一动也不动地。

从前每次去到阳台,不管是去收拾起床气,还是随意去玩耍,他都没有在隔壁阳台上看到过有人在,感觉很享受,觉得就连隔壁的阳台,也是可以供他收拾起床气,或者随意玩耍的地方。

据他所知,那屋里住着一对年轻夫妻,有好几次,他在傍晚放学上楼的时候看到过他们出门。其他时间里,不曾在任何地方见到过他们,仿佛他们是一对只有在出门的时候,才会被他看到的人。

这一天,钧河的存在,扰乱了他的享受感。

忍受了一阵子,他无法忍受了。

无法忍受的事情要站出来抗议。一直以来,他都是用这态度来对待自己无法忍受的事情。

拿出态度,他双手叉腰,说,嘿,新邻居,回你屋里去。

听到对面阳台传来喊话声,钧河不愿意去搭理,仍旧是挺直了腰板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地。

无独有偶,那天他也是犯了起床气,原因同样是闹钟还没响,一龄来喊他起床,说要带他去报名读一年级。

看到钧河不搭理,天佑更无法忍受了。

更无法忍受的事情,要更强烈地抗议。一直以来,他都是用这态度来对待自己更无法忍受的事情。

拿出态度,他双手叉腰,提高了腔调,说,嘿,新邻居,回你屋里去。

这一次,轮到钧河无法忍受了。

(他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别人把他不愿意搭理的事情又重复一次。)

无法忍受,他倏地从椅子上站起。

站起来了,他朝隔壁阳台看去,看到天佑叉着腰,朝他虎视眈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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