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黑刀尝血(2/2)
树脂在烈火的灼烧下逐渐沸腾,骆歧用枯枝前后搅动,只待粘稠后再往骨刀上涂抹。
有水潭在身外不远处,骨刀与七杀指环早已在水潭之中清洗干净。此刻映照着天光,各自平静的躺在青草之上。
染料呈漆黑之色,骆歧割下一片衣襟,浸入其中。忍烫在骨刀上繁复擦抹,不使某一处染料堆叠的厚了,影响出刀速度。
待得毕了,又将七杀指环繁复擦抹。
七杀指环本就是漆黑之色,只是上面雕刻着一个小小的七字,折射了天光,自顾自的散发着血红之芒。
骆歧所做,正是要掩盖这血字红芒。
天光正烈,不一时,染料便干。看着漆黑的长刀,看着漆黑的戒指,骆歧嘴角微曲,取下了竹笛。
吹笛一曲,再唤来两只野兔,抓捕捆绑了,等待傍晚再度去往集市。
他要寻那饭庄掌柜,奸商自该杀。
锻炼无休不止,饿了便吃野果,渴了便喝潭水,终于等到了斜阳将落。
骆歧用骨刀挑起了被树皮捆绑着的两只野兔,迈开了大步,往集市的方向走去。
山民都已返回,商铺多数关门。各家铺主子都在后院忙碌着生火做饭,街道之上倒很显冷清。
那饭庄没有关门,年约四十许的钱掌柜坐在门前的一张木桌旁,自顾自的喝着闷酒。
脸上两道挠痕,血珠隐现,后院还不时传来妇人的叫骂之声。
大致意思是这钱掌柜原来也是那孤儿寡妇的姘头,想着买些纸钱去祭奠一二,被自家娘儿阻止,动了手脚。
钱掌柜虽是男子,且正值壮年,但很是肥胖臃肿,无有三分力道,怎是那泼妇的敌手?
败下阵来,闹得个灰头土脸,只能喝闷酒一解心头之愤。
骆歧大摇大摆的走来,将两只兀自挣扎的野兔丢在了钱掌柜的餐桌之上,道:“再换些钱。”
钱掌柜瞥了他一眼,认了出来,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说道:“十文。”
骆歧嘴角浮出冷笑,向饭庄内左右一张,见无有二人,只有那泼妇的叫骂在后院频响。
他冷笑道:“十文就十文。”
钱掌柜听他话音不善,白了他一眼,也没往别处去想。右手放下酒壶,伸入怀中一阵摸索,抓出了一把铜钱。
不多不少,刚好十文。
骆歧眉头微挑,道:“你这摸钱的本事真是不赖,难不成在怀里还数了?”
钱掌柜正值烦闷,哪里跟他闲言碎语,低骂了一声,喝道:“拿钱滚。”
说着背过了身去,自顾举壶长饮。
但酒壶还没摸到,已觉后脊一痛,再也没了知觉。
骆歧上前将钱掌柜的尸体扶住,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木桌上。捡起桌面上的铜钱,揣入了怀中。
正准备满面春风、满腔凉气的离去,却听后院的叫骂之声聒噪喧闹。
他冷眉频挑,骂道:“如此泼妇,留之无用。”
说着提起了桌面上的酒壶,迈步向后院走去。
似想起那钱掌柜凑嘴喝过,不很干净,又甩手将酒壶丢开。
后院的泼妇听到了酒壶碎裂的声音,骂道:“日你娘的,还长本事了是不?敢摔东西?”
骆歧撩开布帘,正见一个体态肥胖,满脸凶悍之色的中年妇人拿着个扫帚大步走来。
未及那妇人反应过来,染血黑刀已横斩而出。
凉气飘忽过,那妇人仰面跌倒。布帘垂下,骆歧已踱着步子,来到了饭庄柜台旁。
探手自钱罐子中抓了一把铜钱,塞入怀中,复取来一坛酒水,向门外走去。
此时夜幕已起,天地一片朦胧。街道两侧灯火渐起,孩童的哭喊,犬吠猫叫此起彼伏。
菜香飘散,家家户户都在吃喝晚餐。
骆歧寻到杂货铺,向年迈和善的老掌柜买了一身粗布黑衣黑裤、一双千层底布鞋、一只做工稍好的竹笛、两只火折子、一包盐巴。
连续三日都有人死,即便集市上的居民再傻,也知有人刻意杀之。
再留无益,下一个目标,东方三百里外的小城河阳。
河阳城外有商路,可穿乌衣帮的管辖范围,往北千里,过武帝城,去往俗世豫州。
骆歧自不愿在乌衣帮的管辖范围之内多做停留,毕竟随时能见到修行中人。如若被识破了身份,只怕难有好果子吃。
他要去往豫州,去俗世之中锻炼体力。如有盗匪更好,只要杀够七千人,便可着手寻找九灵仙药,便可救活晏予。
一切都计划的很好,只有杀人需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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