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邀月楼（2/2）

此时，又一个带着斗笠的人从黑暗中走出来。

此人依然是黑衣斗笠，身材却比绷带男矮小几分。他的黑衣胸前纹了一个14的字样。

他抖着一嗓子沙哑音色道：“还有几分钟，马仙人的纸傀儡纹完贤人阵，便可以收场了。如果不出意外，会是在《憨儿娶仙妻》第七幕，‘憨儿问道，娇妻出家’的时候动手。”

“十四，看来你守这边这么久，白看了不少戏啊。”十七笑道。

“你守百春园那么久，白上了不少姑娘吧。”十四笑道。

“比不得你。我都是粗人，哪像你成为戏曲家了都。”

“戏曲家算不上。只是多少也有些研究。”十四笑道，突然他又叹了一口气，道：“这戏班子不错。只可惜啊，挡了我们夜火的道。再美的朵，也终将凋谢。不过，不会死的东西，终究是不美丽的。我倒希望《憨儿娶仙妻》能够成为因为我们这个事件，成为永恒，那就是更美的事情了。”

十四对着大楼，伸出双手，不用看也知道他此时是一脸陶醉的神色。

“有点变态咯！”十七啧啧一声。

突然，十四和十七同时消失，下一秒他们出现在之前张凡待过的那个篱笆围栏之中。但是张凡却不见了，只见地上留着一个铁疙瘩。

“这是什么东西？”十四弯腰，用左手拿起那个铁疙瘩。

“小心有诈！”十七环顾四周，未见任何人。

最远处的幽会男女也隔着五十来米远。毕竟这戏院还是吵的，没多少人愿意在这边说心里话。而那些想借戏楼声音掩盖其他声音的男女或者其他性别组合早已被手脚勤快的十四解决了。

也就是说戏楼外侧，十米之内没有活人。

这也是之前商量好的，容不得出半点岔子。

突然，一阵异样的波动以十四为中心，朝着四周发散开来。

“十四，你干什么！”十七低声吼道，“不能开灵识，泸州谢晓染可是大罗金仙，别在这时候出岔子。”

“发现你咯，小老鼠。”十四没理十七，嘴角一笑便想往一侧飞抢过去。在他的灵识范围内，一个猥琐的身子趴在一个水坑里面。真是凡人啊，普通人哪知道神仙的手段，就是你把自己埋起来，我也能轻松找到你。

但是他还没有迈开步子，一股十分危险的气息从左手上传来。那感觉比他第一次遇上马秋生还要恐怖。

十四毫不犹豫，便将手里的铁疙瘩扔掉。

但是还是迟了。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大地也猛地一震。

漫天尘土飞扬，近点的篱笆也被气浪震碎，四处飞溅。远处，幽会的男女站了起来，透过及肩的篱笆，相互对望一脸懵逼。

戏楼顶部震落一些细灰，内里安静像是没人注意到外面的事情一样。

“奶奶的，威力这么大！真该多拿几颗。”张凡从水坑里面爬出来，脸上挂着笑意。

“你是什么人……敢和夜火作对！”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张凡被吓了一跳，等他看清楚声音的来源才松了一口气。地上躺着一副血肉模糊的身子，斗笠掉落露出一张蛮横的脸蛋，他的身子也只有半边了，怕是活不过几分钟了。

这个胸口纹着17字样的男子离得远些，没有被直接炸死。

张凡看着这脸蛋有些熟悉，但是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

“是你，太极门人！”但是这人却认出他了。

太极门人，张凡对这事印象颇深，一下就想起来了。前几日他还没获得系统的时候，误入百春园，结果被一个门丁拦了下来。门丁便是此时躺在地上的人，唤做陈老二。

“我潜伏泸州十月，就是为了今日大事。”十七，或者说是陈老二咳出一口鲜血，脸上露出不甘和愤怒的神色，“你小子伤我手臂，老子只能前来百春园打下手。没想到你还追着我不放，处处与我作对！罢了罢了，能被太极门针对，我陈老二这辈子也是值了。”

“对不住了，大兄弟。第一，我不是什么太极门的。”张凡蹲下来，看着陈老二道，“第二，两次我都没有针对你，都是误伤。”

听闻此言，陈老二又喷出一口血来。

一阵嗡嗡声响起，张凡抬头往四海楼看去。

四海楼墙壁上，那些水一般的字符像是活了过来一般，脱落墙壁，围着四海楼旋转起来。而那些画符的纸片人紧紧贴在墙面上，如同和墙壁融合在了一起。

四海楼在这些字符的旋转中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张凡盯着四海楼，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要干嘛，上天吗？

这时候，四海楼一个小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

他身影模糊，张凡只见过两次，不过他的外形和脸蛋如同烙印一般刻入张凡的脑海。

“马秋生，收手吧。别杀这些人，你还有回头的余地。”张凡对着那人大声喊道。

“送你那本书的时候，我就算出你我可能有缘。”马秋生道，他语调很轻但是却能清晰地传入张凡的耳朵。“我且问你，杀猪杀得，杀鸡杀得，为何人杀不得？”

“人畜不分，你是猪啊!”张凡大声骂道，他喘了一口气，才道：“你如果杀了他们。你们夜火也差不多玩完了。你肯定会死得很惨。这世上那么多大罗金仙，全力围剿你们，你打得过几个。”

“大罗金仙也是会死的。”马秋生嘿嘿一笑，然后转身走回去。四海楼里又响起了欢声笑语，像是没事发生一样。

“瓷湾宠物店的老板娘呢？你想浑身染满鲜血去见她吗？你儿子呢，今年多大了，还记得吗，你要让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张凡大声喊道。

马秋生的身影停顿了一下，然后依旧没有回头。

“你孙子今年出生了，你知道吗？”张凡以更大的声音吼道。

马秋生的身体明显一震。但是他脚步未停。四海楼的小门关上，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声巨大的嗡嗡声响起，四海楼凭空消失了，欢闹声也戛然而止。

那情景很怪异，四海楼像是一个饼子被人一锅铲铲走了一般，诺大的四海楼地基处只剩下一个光滑平整的空地。

张凡呆呆地看着眼前多出来空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二千条人命，这么一瞬间就没了。

“狗日的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