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这是回放之：情动之夜5（2/2）

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邹起的学习更忙。

但他似乎仍然有闲情——课间争分夺秒地给姚恩澹发qq，要求她不要睡觉，会给她发亲亲的表情，然后说放学后见，最后再发亲亲的表情。

周五下午放学后，他们便相约到市区吃饭，吃完饭手拉手去逛好景小区附近的公园，一直到夜幕降临，再一直到繁星满天。他与她坐在小亭子里，基本上只能看见对方模糊的身形。四方无人，他把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把她按在自己的怀里，咬着她的唇和耳垂，隔着衣服与她做一些快要过分但又没过分的事。

姚恩澹双腿分开坐在邹起的身上，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躲过他火热的吻，嘻嘻而笑：“不要乱动，再乱动我就打你。”

邹起从来不怕她的警告，手上动作没停。

姚恩澹伸手在他结实的臂膀上拍了一下：“真的不要乱动，我怕我控制不住，就在这里把你吃了。”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邹起稍稍松开姚恩澹。

“这么怕我把你吃了啊。”姚恩澹从邹起的身上坐起来，很受伤地站着。

邹起愣了愣，明白了姚恩澹并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不是，我没带身份证，我们回去拿。”

但是天亮后，邹起还是那个循规蹈矩的好学生，好像黑暗里他从未对她做过那些令人难以启齿的事。

“这么巧。”

是周三的下午，刚放学。

邹起和姚恩澹都是走读生，每天放学都会回家。但陶博卉不是。而且一中和二中之间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这个时间段在一中的门口看到陶博卉，说明她没等放学就已经离校。

她与贾唯亭十指相扣，看着邹起和姚恩澹并排骑车从学校正大门出来。她朝他们挥挥手，轻声笑着打招呼。好像从未与姚恩澹有过矛盾。

“我们来书店看看。”陶博卉伸出细嫩白皙的手，指了指一中附近的新华书店。“没想到能碰到你们。”

姚恩澹停下车，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你男朋友？”

见姚恩澹停车，邹起便也停下车来。他靠在姚恩澹的右侧，远离陶博卉的一边。

姚恩澹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她对陶博卉的男朋友并不满意。眉眼干净但不明朗，模样安静但略显畏缩，看起来有点唯唯诺诺的阴暗感觉。陶博卉如何不知自己男友给人的感觉？但世界上哪里还有跟邹起一样的人。

陶博卉转头对贾唯亭冁然一笑：“唯亭，这是我的好朋友，姚恩澹。”

陶博卉从来没有对他那样笑过。就连昨天他答应做她男朋友的时候，她也好像并不觉得惊喜的样子。此刻，仿佛有千只鸟万只鸟在头顶唱歌，贾唯亭觉得这世界乌泱泱的一片喧闹，都在庆祝他。

陶博卉看向旁边那个没有表情的男生一眼，继续给他介绍：“这是姚恩澹的男朋友，邹起。”

贾唯亭的眉脚一跳，警惕地扫了邹起一眼。但是邹起直视着他，脸色坦然：“你好。”

就算有了男朋友，陶博卉的重心好像也是在学习上：“邹起的学习很好，目标也是h大。最近我没少得到他的帮助和指导呢。”

贾唯亭不理解陶博卉为什么不想考a大，a大不仅离家近，而且考试发挥稳定还不会落榜：“你想考h大？”

“唯亭，还要上晚自习，我们早点回去好吗？”陶博卉拉着贾唯亭的手，轻轻摇了摇，带了点撒娇的意思：“我跟我朋友说几句话，你先去买笔，买好了我也就说完了。”

“好吧。”贾唯亭无法拒绝，依依不舍地松开陶博卉的手，转身朝书店的方向走去。过了马路，他回头看了一眼，先了看了陶博卉，最后视线又落在邹起的身上。

“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等贾唯亭走远，姚恩澹松开蹙着的眉，问。

“昨天。”

“恭喜。”姚恩澹不说话。沉默中，倒是邹起淡淡说了一句。

“但是他的成绩没有我好。”

姚恩澹不关心这个问题。邹起也不关心：“没事，保持就好。”

“或者，你的成绩好，带我和唯亭一下，到时候我们一起考上h大，就都是校友了。”陶博卉的声音软软的，刚才对贾唯亭说话的语气还没来得及换下。

说姚恩澹是她的好朋友，可自始至终，她的眼神所向的一直都是在邹起身上。怂恿新男友陪自己去买笔，不过就是想遇见他。她知道遇见的时候他一定是跟姚恩澹在一起——陶博卉猜不透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才会让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想看看他知道自己有男朋友了是什么表现吗？明明知道他不会有任何表现。

“我最近在带姚儿，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邹起拉起姚恩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你的成绩很好，h大没有问题，不用紧张。”

邹起和陶博卉都是理科生，而姚恩澹是读文。文理考试内容不同，篇幅不同，邹起本领滔天也没有教姚恩澹的办法。这种谎话，邹起随口编出的时候根本不考虑去圆它。陶博卉呵呵一笑，纯真无邪的模样：“那姚儿呢，h大有把握吗？”

寸木岑楼，姚恩澹根本没可能，请不要白费力气。

邹起假装没有听出陶博卉的弦外之音，拉着姚恩澹的手紧了紧，微微而笑：“是有点悬。不过她本来也没打算考h大。”

“我知道。”陶博卉终于睁眼看向姚恩澹。她歪着头，带着孩童般的天真：“所以姚儿你要多多努力哦，万一我跟邹起都考上h大了而你没有，到时候你们异地，他喜欢上我怎么办。”

陶博卉咯咯咯地笑起来。她的男朋友虽然不乐意被支开，但依然会去做她要求做的事——此刻她倒是把她那在长长的买单队伍里挪动的贾唯亭忘了个一干二净。

姚恩澹也笑，不置可否。

邹起抿了抿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看着陶博卉，似笑非笑：“万一你考上了，我没有呢？”

陶博卉哈哈一笑：“怎么可能。”

邹起若落榜，那么全一中的人都不可能考上。

邹起又问：“那么，如果我考上了，但你没有呢？”

陶博卉僵住。

这是陶博卉根本没有考虑过的问题。在她的意识里，这个假设根本不存在。

结完账，从书店里匆匆出来的贾唯亭，看到自己的女朋友正独自站在刚才分开的地方，那白皙的脸上，尽是冷酷的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