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这是回放之:此心如蜜5(1/2)
嗨!姚恩澹在心里学着那女孩赞赏的语调。armand出自德语,是军人的意思。她不动声色:“the cept of god是什么意思?”
邹起顿了顿,声音明显是清醒了:“神论。”
双方陷入一片沉默。一会儿,邹起问:“你听得懂英文?”
“一点点。”确实只有一点点,那黑人女孩跟他交谈的时候,她只听得懂最开头的两句,后面的她能听到的也就只有嘀嘀咕咕了。
“你有英文名字吗?”
“有。英语老师给起的。”第一中学的部分英语课程由外教授课,英文名是必要的。高一时,那名来自美国洛杉矶的老师要班上每个人都起一个英文名。那一堂课她迟到,那位老师噼噼啪啦用英文挤兑了她一顿,姚恩澹当场也用英文反击了回去——当然是从电视剧中学来的比较不委婉的问候语。
“叫什么?”
“rogue。”
“什么?”邹起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外教老师问她名字叫什么,她说她叫姚恩澹。他又问起英文名,姚恩澹眼睛一翻,说“unruly people”。老师耸肩,说unruly 是形容词,跟个名词凑一起当做名字不太合适,建议她改改。姚恩澹坚持不改。后来老师没办法,亲自给她赐名:“如果你非要起这样意思的名字,rogue一词可能更合适。”
“rogue。”姚恩澹以为是自己发音不准,于是重复了一遍。“也就刁民的意思。跟unruly people不是同个意思么?据说我的外教老师对别人说起我都称呼我为wildcat。wildcat是野猫的意思吧?”
邹起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完了,邹起说:“天气预报说明天有暴雨。你怎么去学校?阿姨送还是坐公交?”
印象里周雅雅从来没有送她去上学过。为什么要送?刮风下雨的天气,周雅雅根本不会让她出门——上学也不行。“骑自行车。”
“别骑了,湿了会感冒的。我爸爸明天开车送我,我们一起走吧。”
姚恩澹想也不想:“不用了,谢谢。”
第二天姚恩澹抱着雨衣跑下楼来要取自行车,隔着楼房的围墙,却看见邹起套着一张大大的红色雨衣,就等在风雨飘摇的外面。雨粒在他的周身砸开,又飞珠溅玉地四边散去。
雨衣把他盖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见他那辆爽落的白色自行车,只看得见雨衣里露出他那张被雨打湿的俊俏白皙的脸孔来:“快上来,我载你。”
他可记得他们初识那天,他用自行车载她时的尴尬?姚恩澹站在廊檐下,只看着他。
邹起伸出一只手来向她招着,催促她快点儿:“我的车比你的高大,地上的雨水溅不到你的。”
——意思就是说,我的车坐垫和车架之间的距离很大,你就放心坐着吧,我的腿是碰不到你屁股的。
——碰就碰呗,谁怕。
姚恩澹不再犹豫,把手里的雨衣随意往车库里一扔,双手抱头挡着从天上冲刷下来的暴雨,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邹起跟前。
邹起早撩起了他的雨衣,在姚恩澹还没靠近他之前就远远朝她探了过去,一下子把她包了进去。
邹起的车果然比她的车高大,蜷缩在他的雨衣里,她要微微踮起脚尖才能坐上他的车大梁。雨衣不太透光,在微弱的光线下,姚恩澹看见不断溅起水花的地面和邹起那双已经湿透了的白色球鞋。往上是他剪裁合体的西装式校服。再往上,是他那片宽厚的胸膛。再再往上,隐隐看见他光洁的下巴。再再再往上……
头顶的那片黑暗中突然传来邹起的声音,窝在他身前的姚恩澹觉得他的胸膛在震动:“坐好了吗?”
“嗯。”她将视线锁定在他的胸膛上,轻轻出声。声音模糊,似是答应,似是清喉咙——如果他那白色衬衣校服上的扣子没有那么规矩地一直扣到他的锁骨之上,如果解开它,会……怎么样呢?邹起的大腿没有碰到姚恩澹,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猿意马。
邹起的脚一蹬,车已经稳稳地骑了出去。姚恩澹只能从邹起抡动的双腿和地面后退的情况来判断邹起的速度,以及根据最靠近地面的那截风景来判断路程。
风雨扑扑地打在雨衣上,发出啪啪啪的声响。坐在车大梁上的姚恩澹能感觉雨粒很大,但却一点也淋不湿她。
姚恩澹感觉邹起在微微喘气,不由地问:“累吗?”
笼罩着姚恩澹的雨衣摩擦着她的头,是他在摇头。他问她:“冷吗?”
“不冷。”姚恩澹反问他:“你呢?”
“我也不冷。”邹起从胸腔里发出沉闷的笑声,字正腔圆的说话声却清亮得犹如青玉在绒布里的铿锵碰撞:“这雨衣除了不透水,还能保温。况且,我们这是两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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