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雪夜（1/2）

桌上摆了一盘橘子，太子给太后剥了一个，递给太后。

“原是没有这样的人，但皇祖母这样一说，孙儿可得好好想想，不能浪费了皇祖母的好意。”

祖孙说了会儿话，太子事情多，太后便催着他回去。走的时候，让黎音书去送太子。

黎音书闻言看着太后，却没在她眼中看出什么意味，只好将太子送出慈宁宫。

天上果真下起了小雪，但这会儿反倒没有刚才那么冷。黎音书走在太子身后，刚到宫门口，就听太子说。

“难为姑娘出来送孤，姑娘回去吧，下雪天路不好走，当心些。”

这一路上，黎音书第一次抬起头直视太子。他笑起来眯着眼，眼里全是柔情。黎音书道了谢，站着不动，让他先走。

太子也不强求，等他走到看不见人影，黎音书才往回走。

披风上有一层薄薄的雪，黎音书将它脱下递给锦绣就往正殿走去。太后的态度太奇怪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太后，想从太后那里知晓缘由。

老人畏寒，慈宁宫内十分暖和。黎音书一身的寒意等走到太后身边时已经消散。

“太子走了？”太后正放下茶杯，看着她。

黎音书点点头，这段时间她自认了解眼前的老人，知道不出格的问题不会被罚，实在忍不住，便大胆问道。

“太后，为何今日让我伺候太子，还让我送他出去？”

“怎么，你不愿意？”

黎音书脸上微微露出不高兴的神色，“哪里会不愿意，只是正在太子议亲的风口浪尖上，我是担心您这样，别人会有其他想法。”

正殿里没有别人，外面也有人守着，不怕隔墙有耳。

“那又如何？你也知道，你娘送你进宫就是为了让哀家给你相看一门好亲事。如今眼前就有现成的，虽说正妃做不了，但哀家的颜面总跑不了一个侧妃吧？”

黎音书想了想，“太子天生贵胄，日后定贵不可言，自然由无数人挤破头。只是我有自知之明，不敢奢望这些。更何况进宫时娘亲就嘱咐此行是来尽孝心，伺候太后是我的本分，别的也不愿去多想。”

太后瞧着她神情不似做伪，便拉着她的手，“你的孝心哀家明白，哀家心里有数了。你去外面转了一圈吹了风，赶紧去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别受了寒。”

黎音书这才出去，锦绣在外面等得着急，见她出来急急迎上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黎音书摇摇头，“无事。”

说完拿过披风，让锦绣帮忙系好。锦绣低着头，两人头挨得近，黎音书凑在她耳边低语。

“你晚点找机会给王爷递话，我要见他。”

周围没人听见，锦绣面无异色，但听了进去。

等到中午，锦绣就说嗓子发痒，好像感染了风寒。给姑姑说了一声，就自行去太医院抓药。

锦绣刚走出去，黎音书就看见有人跟在她身后。不过锦绣自有办法，黎音书不担心她会出错。

黎音书不知道锦绣她们是如何给安无豫递消息，原本以为安无豫会和以前一样，半夜三更爬床。没想到晚膳时分，安无豫正大光明地走进慈宁宫，把黎音书看得口瞪目呆。

安无豫一进门就嚷嚷着太后过分，太后乐呵呵地把他叫到身边。黎音书站在太后身边，太后示意她帮着把安无豫的披风脱下。

面前便是炭炉，太后拉着他围坐在一起。比起早晨和太子规规矩矩地坐在一处，更像是慈祥奶奶和顽皮孙子的日常。

“一进门就吵吵嚷嚷的，好在你父皇母后都不在，让他们听见了，又得罚你。”话是责备的话，但其中的亲密可见一斑。

两人亲热地坐在一处，也不顾什么礼节。姑姑见安无豫来了，忙带着西竹这些宫女去小厨房端点心。

黎音书站在这里也不知道做些什么，见着姑姑要走，跟在她身后要往外。

“诶，你去哪儿呀？”安无豫在后面叫住她，黎音书不敢回头，装作不是叫她。

太后却看出了两人之间的猫腻，轻轻地打安无豫的后背。

“吓唬人家做什么，音儿你去跟着看看，还没到饭点，不许苏雨给他拿重油重盐的糕点，清淡些好。免得吃多了，待会儿做的菜都吃不下去。”

黎音书点头，安无豫对她的离开很不满意，直盯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