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话 波澜（2/2）

舒格不解他为什么要故意说这些让人生气的话。

大家一听，赵昂哈哈大笑，狠厉的脚往地上狠狠擦了一下：“好你个刘眺！”

萧肃鸣看着刘眺，问道：“刘眺哥哥，大家是关心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赵椟也劝道：“只有学生时代才能交到这么真心的朋友了，你这样避开我们是何必呢，以后你一个人也很累啊，出国就没人再帮你了。”

秋落看他不想再多说，盯了杨其一一眼。

他撇撇嘴，别看我，我也不完全清楚。

秋落：“你是打算离开之后，彻底和我们断绝联系？”

“是这样想的。”

“刘眺你真是太过分了！”赵椟都生气，不想和他说话，率先走人，赵昂指着他的脸：“这是你说的，我们以后再也不把你当朋友！”

说完也气愤离开，萧肃鸣敛目，气氛沉寂下来，刘眺站起来，勾着淡淡的弧度：“就这样吧，我想以后是不会再见了。”

秋落闭了闭眼，叹了口气站起来，一如既往的温柔友好的笑容：“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你不想说我们不勉强，但是，我真心将你当成好友。”

刘眺看着他伸出的手，缓缓挪到他澄净的笑容，无声轻笑，伸手相握：“谢谢你们。”

晚上，除了刘眺、杨其一和萧肃鸣，其他人都不在。

刘眺简单的收拾剩下的东西往学校门口走，秋落坐在图书馆里，从窗户俯视。

“极年，什么原因才能说出断绝友情这种话？”

坐在他对面的极年，左手拿着书，头也不抬，声音淡漠到与夜色融为一体。

“强者吧。”

秋落看着他，面露惑色。

“有些人，需要抛弃一切束缚来让自己更强，没有后路就只能铤而走险。”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秋落想，与其抛弃来变强，他更愿意选择努力全部得到，这样说，是贪心了点。

星眸弯月，凉风从敞开的窗户拂来。

杨其一和刘眺站在校门口。

一时无言。

杨其一抓着脖子说：“你还是挺心冷的，但是...嘛，一路顺风，加油。”

他咧着嘴邪魅的挑眉：“来抱一个，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

“不要。”刘眺无情的拒绝，被杨其一一个熊抱，还用力拍打他的背：“你可要吃多点，不然在国外一根手指就把你放倒了。”

刘眺不舒服的皱眉，但也没推开他，眼睛扫到校门拐角的衣服，淡淡道：“你们也是。”

他坐上车扬尘而去，没有一丝犹豫和感伤，他的目光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停留过五秒，只是轻轻一瞥若无其事。

赵椟和赵昂还有萧肃鸣走出来，都沉默着，看着车尾消失在视线中。

赵椟眼眶发红，杨其一偷偷把他们的表情拍下来发到群里。

此时，坐在计程车内的刘眺。

垂着头，即使没有碎发遮挡，阴影包裹着低压的气息，亮光映照在他苍白的脸上，一丝不舍，一丝挣扎，一丝落寞，看着群里的照片，嘴角微微一扯：“呵。”

打了几个字，按了几下，手机关机。

众人看着QQ群。

“和你们相处的时间，很热闹，谢谢。”

随即是只有创建人能看到的信息，赵椟忍不住哭出声，气愤道：“干嘛还退群啊！”

人的一生，注定是在相遇，分离。

在刘眺走后，曾经班里的同学都难过了一阵，但时间是不等人的，没有谁能一直停留在原地。

分了班之后，有很多新的同学，尤其是一班，有阳光温柔的秋落，邪魅倜傥的杨其一，还有冷酷但英俊的极年。

虏获了不少女孩子芳心，但是学习太累了，没有功夫去想乱七八糟的，但是抬头就能看到，实在赏心悦目。

“肃鸣，第一天上课怎么样？”

中午极年待在教室，秋落等人聚集在食堂。

萧肃鸣笑起来不再是单纯的可爱，还带有古灵精怪的沉稳。

“能融入，文科偏记忆，所以比较轻松。”

赵椟趴下：“我们不停的在做高一学习的知识卷子，一上午都是，据说要看我们掌握的程度。”

赵昂狼吞虎咽的吃面，说：“好多老师都换了。”

“班主任也不是杨老师了。”赵椟还很可惜。

秋落鼓励他们，虽然在不同的班，但也要加油。

舒格和周苒选的都是文科，而且都是在二班，舒格比较迟钝，记忆调动的很慢，写的速度也跟不上，常常做不完卷子，而在地理方面也眼缭乱看不懂，还比较吃力，但是英语很厉害，周苒比较活泼，地理对她没问题，就是记性不太好，两个人互相帮助也能够一起进步。

......

卧室。

极年坐在电脑前，要检验熟练度，他正在恢复这台电脑删除的信息，但这是秋落家的电脑，经得他的允许，才开始恢复。

秋落不担心里面会有什么资料，因为这是大哥初高中用的，当时也没考虑到会不会有男生看的那些视频。

之后想到了，极年也不会乱看就没怎么在意。

把衣服都丢进洗衣机洗，左手搭在电脑桌上看屏幕。

“恢复需要两小时十五分钟，用的时间好长。”

“里面的资料文件很多。”

还有十八分钟，秋落躺在极年的床上，感受枕头的硬度，偏头看着床头柜上垒着的小说，从中抽了一本，看的津津有味，是一本探险小说，等看到一幕女主把男主推到岩底才琢磨出熟悉感。

看着封面的名字，沉吟道：“这本书我好像以前看过。”

秋落愣愣的看着灯光，思绪越飘越远，眼神呆滞。

忽然他‘啊’了一声，表情瞬息万变，猛地翻身走下床盯着极年的后脑勺，又走到侧边看看，半晌他问道：“极年，你知道在十九中对面有一座很大的图书馆吗。”

“怎么。”

秋落拉来一个凳子坐在他身边，秋落看着书架上排放整齐的书，翻开桌上的一本，里面还夹着书签，不禁一怔。

“以前我经常在里面拿书看，然后书签上有记录，我发现有一个人虽然没有写自己名字，但是有时间和书名的记录，我注意到有一个人的笔迹似乎是一样的，之后我问前台这个人看的书的记录能不能看一下，然后我就把他看的书都给看了一遍。”

极年眼神幽冷的扫了他一眼：“跟踪狂？”

秋落立马否定：“我不是，我只是觉得他看的书的类型很特别，而且都是不一样的类型，但其实...我先看的那几本书，后面有一次借给别人看的时候又拿了一次，发现还有那个人的记录，所以对这个人还挺好奇的，但是一直不知道名字，等一天也没看到前台说的那个人。”

“嗯。”极年索然寡味。

秋落歪着头看他：“是不是你？”

一道记忆的闸口打开之后，相似的模糊的情景也逐渐清晰，梦中遗忘的场景也跳了出来。

“以前我就听说过有个学习很好但很孤冷的孩子受欺负，有一次我看到一群人殴打一个小男孩，想帮忙，可他连脸都没让我看到就走了，之后我也只是听说没有正面接触，在我出国留学之前，似乎听过他时常和人殴打，变得凶狠，结合起来，还有背影的感觉，就是你。”

秋落坚信不疑。

极年深思不语，秋落笑容光芒万丈：“你不解释？”

眼里闪过的光不着痕迹的隐匿，重启电脑，施施然道：“你记起

来了我还能解释什么。”

嘴角弧度悄然无声的晕荡开，浅浅一弯眸中冷然散开。

秋落按捺不住喜悦：“所以那时候你就认识我了吗？”

“就是想看看传说中阳光热情待人友好的富二代究竟是怎么样。”

秋落压在他背上，笑容绽放：“怎么样？”

极年回头，凝视着那双灿烂星空的眼眸，微微启唇：“乐观的傻瓜。”

“不过你早认识我了还对我这么疏冷。”

“恢复了。”极年看着满是文件的C盘，随意按了两下，跳出一堆照片。

不看还好，一看秋落觉得脸面有些挂不住，因为上面全是大哥和他以前的女朋友拍的照片，虽然没有多亲昵，但各色各样的女生达到了八十多个，再看上传照片的日期间隔还不长。

讪笑两声，问道：“你电脑学得不错了，你是打算做什么？”

“调查些事情。”

秋落点头：“你饿了没，我去煮点面吃。”

极年轻轻勾唇：“加个鸡蛋。”

秋落挑眉，故意道：“煮鸡蛋直接放进去？”

“都可以。”

秋落不再打趣，给他关上门。

玻璃窗上映照出极年冷淡的面孔，手指敲击几下，跳出来无数个窗口，极年一目十行，一个个关闭。

突然像定格一般，手指顿住，目光紧锁在一个窗口，放大之后，这是一个文档。

“1999年11月13日，我不是故意的，这一切就像是梦，我没有出去参加聚会，没有开车，没有撞到人，可那么清晰的沉闷声到现在也在耳边回响，一个人的身体竟然能流出那么多的血，我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要下车，可是浑身动弹不了，喝醉的同学催我，我当时一片空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直接压了下去。”

极年滑动着鼠标，继续往下看。

“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回到家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我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可满身是血的女人出现在我眼前，全是噩梦，我忍不住内心的惊慌和愧疚，我要去自首。”

时隔一个月的最新记录。

“对不起。”

“啪！”极年猛地将电脑合起来，寂静的心剧烈的跳动，像是要破体而出，浑身血液沸腾起来，从心脏的位置四处涌动飞速灌入大脑，压制的力量疯狂的在体内冲撞要发泄出来。

青筋暴跳，牙关紧咬，面部的骨头亮的发白，血色瞬间覆满眼睛，房间里的东西就像地震了一样不安暴躁的跳动，书掉在地上，杯子砰的一声爆碎，双手像在与什么作斗争，使出浑身解数，全是的肌肉都在颤抖，缓缓合拢用力攥成拳。

倏忽。

小区外马路边的一排树木一颗又一棵向左倒塌，声音震耳欲聋

，脆弱的墙裂出一道道扭曲的线，许多居民都吓得尖叫起来。

秋落急促的打开门：“极年地震了！”

就在他打开的一瞬间，震动感消失了。

“诶，又没了。”秋落看着掉在地上的东西，还有桌上伴随着开水的碎渣的玻璃，有些都扎在了极年的手上，虽然很细，但还是流了一点点血。

秋落脸色正肃：“极年，你怎么坐着不动。”

他一把拽起极年：“这可是开水。”皮再结实也禁不住这样折腾，秋落随手拿起擦头发的毛巾把桌子上连水带玻璃渣给丢到垃圾桶，清理之后看向极年，被他冷血无情的神情惊吓到。

这样的极年有多久没看到了，秋落心头下沉，语气柔和的安抚：“极年，面煮好了，我们一起吃，把你感到愤怒的事告诉我。”

双眼已经不能由红来形容，看起来惊心怵目，就像要流血溢出来一样，秋落试着去抓他是手臂，极年浑身一震，分不清是恐惧还是忍耐，秋落微微皱着眉头：“我心疼，极年，你...”

他闷哼一声，在碰到他衣服的时候忽然被极年掐住命脉，力度大的骨头都承受不住发出要碎裂的声音，他没有害怕没有发怒，只是担心极年在这种状态会受伤。

冷汗顺着脸颊流下，秋落紧紧盯着他：“没事的极年。”

极年喉结滚乐又滚，指尖捏的发白：“出去。”

他的声音就像带电一般有伤人的磁性，不易察觉的轻颤泄露了他的克制和恐慌，秋落不可能把他丢在房间，不顾手上快要骨裂的痛楚，走近一步，眼神坚定：“你又要把我赶走吗。”

心脏的肉像绞在一起，极年眼底波涛汹涌，即使充斥着血色，秋落的身影依旧清晰，他眉头狠狠一皱，将他甩开，但其实是把自己的手甩了出去，手背撞到桌子边缘，瞬间青红。

秋落不解：“我就出去煮了个面，你到底怎么了，这台电脑。”秋落眼神一沉，看着被合上的电脑，这里面有什么刺激到了极年，上前要去打开，被极年一掌按在盖子上不让他翻。

“为什么不让我看，这是我哥的电脑。”秋落毫不退让，要真这样僵持下去，能站一晚上。

极年手上的力开始放松，秋落掀开盖子的那一刻，屏幕亮了起来，这就说明极年是很着急或者很愤怒的情况把它合上，结果还没看到什么，极年手指在键盘上按了什么，咔嚓一下直接关机了，秋落恼怒的盯着他，再次打开，显示正在重置......

秋落气笑：“你学会电脑就是来防我的？”眼泪化成雨雾在左眼弥散，右眼依旧冷凝，他按了一下酸涩的左眼，说：“刚煮面的时候突然震动起来，水溅眼睛里了。”

极年面色一紧，拿了条新

的毛巾沾湿水给他敷上，又低头看他的右手手腕上五根指头的红印，极年虽然很愤怒，但还是有克制，没有伤及骨头。

拿出清凉膏给他抹上，说：“上面有未成年儿童禁看的视频。”

讲的既婉转又明白，秋落没这么容易相信：“只是视频你怎么可能这么生气。”

极年脸上冒着寒气：“是未成年男孩的GV。”

霹雳炸弹在秋落头上炸起，震惊道：“我哥怎么会有这种视频。”

突然觉得重点好像有一点偏差：“那也不可能是GV啊。”

极年一边将药膏化开，一边森冷道：“为什么不可能。”

秋落不敢相信，晃动的瞳孔都在表明他此刻心里是受到多大的冲击。

“他交了那么多女朋友，但一直没定下来也没带回来过，我们认为他是定不下心，没有找到真正喜欢的...”

极年勾着阴冷的笑：“里面A/G都有。”

秋落觉着自己的世界观被击破，错愕惊诧：“他是双性恋？我还是不太相信。”

极年眸光一闪：“你可以去问他。”

“这要怎么问...”秋落纠结，原本这些都是删除的资料，但大哥若是...秋落蓦地冷静下来：“就算这样，你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该惊怒的不是我吗，而且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一人之词...嗯...我保持中立。”

可是极年冷漠的样子，又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会让他愤怒，而且这的确是大哥的电脑。

极年手指在键盘上一按，重置完成，缓缓道：“重置的是除C盘以外的，而你哥的东西大部分都在C盘。”

这个秋落知道，只是刚才没想起来，极年这么一说，就是视频还在，秋落脸皱成一团，若是真的该怎么认为，大哥的形象要毁的差不多。

秋落叹气，忽然觉得像发烧似的头疼。

“啊——”猝不及防的女人声音，秋落脸色一黑：“好了关吧。”他匆匆瞥了一眼，又抬手蒙住极年的眼睛，看不到极年还是熟练的关了视频，倒是没关电脑，给他解释之前的问题。

“以前我听到母亲，未成年孩子的这一类事就会控制不住情绪暴怒，刚刚看到会让我联想到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