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话 波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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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年回来之后，换了套新的衣服，秋落问他是摔跤了吗，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是想逗逗看起来很严肃的极年。

“去见嫁鸠缱绻，坐了不干净的凳子。”

秋落惊讶的是什么情况，极年都不在意洁癖了，但看他嫌弃的微微皱着眉看着自己裤子，又舍不得丢的表情忍不住低笑。

看着桌子上的计划本，用的是极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写的，笔也是极年送的钢笔。

“我的字有没有进步？”

极年不吝夸赞，何况这是肉眼可见的。

“快赶上我了。”

这可是很高的夸奖，秋落笑眯眯的：“那我还要继续努力和你看齐，你看我计划的怎么样。”

不仅是打什么工，计划赚多少钱，还有用这些钱怎么置办，锻炼一周几次，但看起来事项多，有很多都是一天里可以做的，大部分还是留白，计划的太细致反而觉着被动。

极年拿起来看，三十秒后说：“周一到周五早上晨跑，晚上锻炼，周六早9点到下午两点肯德基，四点到晚上十一点火锅店，周日肯德基和练习琴类。”

“你不上晚自习了？”

秋落虽然学习好，但也是学习委员，若是不上会有带头的嫌疑，让其他同学也不想上。

虽然他们放假提前，但开学也提前，八月二十一号开始分科分班的考试，而升入高二之后原本的晚自习增加到两节，也就是到九点半。

可以说最紧张的时候就是高二，若这一年不努力，高三就很难再进步，就是巩固基础知识。

对这一整个年级而言，都是要拼搏的一年，心无旁骛，若在以前，秋落也就只认为高中就是学习，同学，可如今，只要保持成绩优秀，他大可不必将其他时间都丢在学校。

“只上一节，身体锻炼也很重要。”秋落把日历本放在桌子上，看着上面画着红圈的日期说：“这几天要参加小提琴考级赛和钢琴比赛，陶冶情操，也不是说谎，这些一天不练就会生疏。”

“在哪儿练？”极年翻着日历，大大小小的比赛还挺多：“学校没有琴室，这儿也放不下。”

秋落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窗户外，远处由一栋正在修建的大楼：“以前是冬天还没什么，现在一大早的开始施工，到晚上都是挖掘机铲土的声音，不安宁，虽然这里不错，但我还是觉得选个好的休息环境有利于身心各方面发展。”

极年神色平静，看着有计划的秋落，考级和比赛都需要交不少的费用，以秋落的工作，其实远远不够。

他沉思了半晌，还是将迟疑的话说出来：“我打算买一台电脑。”

“电脑吗，是台式还是笔记本？”

极年：“笔记本方便携带。”

秋落点头，看了眼

房间，说：“这里没有插网线的地方，所以我们还是需要找新的房子，你担心钱吗。”

原本打工只是为了日常的生活费再存一些，可这样算下来远远不够，秋落挠了挠头，在思考要减少多少场比赛才能够买一台电脑。

忽然他灵光一现：“我家有多余的电脑，一直搁置没有用，你若是介意我们就重新买。”

能省一笔钱当然可以，只是在高二的时候用电脑...

秋落：“没关系，爸爸可能会说两句，但我把每次的成绩发过去就没太大问题，何况我也是留过学的，他们信任我的能力。”

极年瞳仁看着自信又松弛的男生，他自身或许没有发觉，但是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优雅温厚的气息，比之前成熟了许多。

“你的家人一定很爱你。”极年说这话的时候在换床单，语气淡淡，神色浅浅，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

秋落温柔浅笑：“明年过年，要去我家吗，作为一个朋友，而且你十句不说一句的，他们不会察觉什么。”

“以后看吧。”

未来的事，他做不到现在承诺，极年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深意幽光。

“但是那台电脑放了好多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我打电话问问，钢琴和小提琴也可以邮递过来。”

极年墨眉微微舒展：“每个百平米都装不下你这些了。”

秋落笑中有深意，幽幽道：“你可以不装。”

“不装你，我就只能只身一生了。”

......

“妈，小落让我们把电脑，钢琴和小提琴给他寄过去，这么久也没见他用过，怎么突然就要了。”

秋磊心里有与极年有关的猜测，小落对这个男生是不是太好了。

秋妈妈拿出音乐房的钥匙，每天都有在打扫，但是为了防止野猫什么的出入就锁着了。

房间里有钢琴，小提琴大提琴，箫、笙，墙上挂着琳琅满目的小乐器，看着这些回忆都是感慨：“你们小时候学了很多东西。”

秋磊噙着迷人的微笑：“小落看着我学什么，他也跑来学，你儿子都很聪明，一学就会，这些也是在闲暇时才会想起来再弹弹。”

“你初中高中，学校的节目里，你也弹过几曲，妈妈好久没听了。”

秋磊坐在钢琴前，立即起范，浑身都流转着儒雅的气息，从指尖落下的那一刻，悠扬婉转的琴音流泻而出。

两个孩子都有自己的钢琴和小提琴，秋妈妈一边倾听抒情的音乐，一边将秋落的小提琴放在钢琴盖上，给他们买的都是正规的，所以钢琴非常重，要叫人上门来装车，她又看了看其他的，发了个视频过去问落儿还有哪些需要，一次性发过去。

秋落：“陶埙也带上吧。”

秋妈妈看

着是磊儿以前用的那台电脑：“我记得这是你大一的时候突然不用了，不是坏了吗。”

秋磊：“还可以用，只是比较卡，我问了小落不然重新买，他说能用就行。”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眉头紧锁：“这么多东西，小落要放到哪儿？他们的宿舍我见过，空间不是很大。”

“可能是和校长说了放音乐室吧。”

“音乐室有一架钢琴，而且...小落应该不会这样做。”

秋妈妈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小落有自己的安排，我们就别操心太多了。”

秋磊有些讶异的睁大眼睛：“妈妈，一直不都是你尤其紧张吗，怎么这次不多问了？我觉得...”

他摸着下巴，有种要豁然开朗的感觉，但就差那么一点，秋妈妈看的紧张，现在的孩子见得多，知道的广，磊儿这么聪明，万一察觉到...

“磊儿，你手机响了！”

秋磊从纷繁的思绪中跳脱出来，接听之后，对秋妈妈说：“突然有点事，我要赶去公司，货运公司我已经联系好了，等会儿就来。”

“好，你慢点。”

秋妈妈松了口气，但在秋落的事上，她觉着，还是需要去看看他们，落儿没有提起要钱租房的事，以他的性子，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提这些任性的要求吧。

她斟酌着，就算以高中辛苦为由多加点生活费，给的太多秋落也不会收，神色忧虑，莫不是要打工吧，她心沉了沉，留学可以说是锻炼，但他又要参加比赛，又要上课，哪儿来时间打工呢，秋妈妈猛地摇头：“这不行，身体会吃不消。”

她当即给秋落打了个电话。

“喂，妈妈。”

“哎，落儿啊，妈妈想问你，你这些钢琴是要邮递到学校宿舍吗。”

秋落说道：“宿舍放不下，您还记得孟唤笙吗。”

秋妈妈点头：“记得。”

“他在外面租了一套八十平米的房子，还有空间能够放。”

“原来是这样，但是这样麻烦人家不太好，落儿，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秋落早就预想妈妈会有此一问，说道：“妈妈，我是想着去打工。”

秋妈妈之前已经咯噔一下，真的从秋落嘴里听到反而还没那么紧张了：“可是你学习任务这么重，上课一整天，周六周天再去打工，太辛苦了，你需要多少钱，妈妈给你。”

秋落嗓音清和，就像沉闷中忽然飘出的湿润水雾。

“妈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其实您之前给我的那些生活费，我存了许多，实在不行的时候我会向您要的。”

秋落和极年商讨过，极年不同意用自己家里的钱去租房子。

可又让极年一个人负担，秋落也无法同意，之后就说日常开销由秋落出，

在房租水电上，极年负责。

但这不是一笔小数字，直到极年将自己的银行卡密码说给他，查了一下，发现数字还挺大，这都是他日常节省下来的，以前还在想他这么辛苦打工怎么鞋子都不换一双，这不真到需要的时候，有底蕴还是能轻松一些，极年考虑的是长远，秋落为曾经狭隘的自己而反省。

但是他还要负担医药费，秋落忧心忡忡，但是不在外面住，钢琴这些实在没地方摆。

他心里有法子，只是说出来，极年肯定不同意。

秋落听着浴室的水声，坐在靠椅上看着蓝天，要瞒着极年去再找一份工作很难，他的观察力太强了。

沉思中，忽然一条湿毛巾丢在他头发上，湿凉触碰到脖子，秋落拿下毛巾，看着极年。

他冷然道：“别想去找其他工作。”

秋落悠然一笑：“还真是瞒不过你。”

极年喝着矿泉水，淡淡道：“这不是你现在该考虑的问题。”

秋落摇头：“虽说我们成长的环境不同，但不代表我就能心安理得的享受，我对我的技术很信任，比赛得奖会有很大的一笔奖金，我们这几天去找找房子吧。”

“嗯。”

最近修建的房屋越来越多，有的开盘价很高，但过两天就会降价，住在这座城市的大部分是学生，经济比不上二线城市。

离学校近的房子肯定贵，路边有很多发宣传单的，秋落让极年看：“图片上看起来不错，现场去看看？”

“这儿没有直达的公交车。”

“这里呢，也是两室两厅。”

“房楼设计不合理，间距太小，没有充足的阳光。”

总算让极年自己看上一个，秋落想了想：“没有阳台在室内晾衣服会很湿润，容易受潮。”

极年和秋落面面相觑：“......”

极年：“去现场看了再选。”

秋落点头，也只有这样，不然一直看图片都定不下来。

但是租房子不是随便的事情，万一上一个租客是个麻烦人，找到这个地方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走在斜辉下，秋落缓缓开口：“其实......”

“嗯？”

“不用这么挑，只要能住，安全性够高就不错了。”秋落淡笑：“你不需要总是为我着想，宿舍都住了，这些又有什么嫌弃。”

极年淡淡道：“还有四个月就到冬天，没有暖气你受不了。”

秋落哈哈笑着说：“时间还早，我们去比比柔道？这次你不能放水。”眼睛绽放出自信的光，他不是女生。

一个公子要住在没有暖气，小区环境差的地方，极年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心里还是介意。

......

从群里得知消息的大家都很惊讶，但知道他是要专心

考级比赛的时候，虽然不舍也没有强制挽留，只是搬出去住又不是不在一起上学。

时隔一周，电脑钢琴这些总算到了。

而他们也以每个月两千租了新开盘的房子，因为距离比较远，秋落也买了一辆自行车，两个人每天骑脚踏车去打工。

日子宁静而充实，压力在极年的能力下并没有太大。

极年买了一本关于电脑知识的书，在自学，每天晚上都在琢磨怎么更好的使用电脑。

里面有很多程序，还有专业用语代码，秋落在有空的时候也会帮他，毕竟家里是做商业的，不可能不懂电脑。

但说电脑里有很多门道，更深的就不会了，有时候也跟着他一起学一学，累的时候弹几曲轻快的，时光一闪而逝，很快就到分班考试出成绩的时候。

秋落、极年和杨其一在理科一班，赵椟在二班，赵昂在三班，萧肃鸣在文科一班，最让人惊诧不已的是刘眺无论是理科还是文科都没有他的名字，赵椟萧肃鸣舒格三人在安抚他，并聊着怎么会没有名字的时候，秋落等人去问班主任。

赵昂沉着脸不爽：“这学校搞什么，连学生名字都忘记打。”

杨其一但笑不语。

“杨老师。”

班主任看到他们，就知道来的目的，说：“你们是来问刘眺的事吧，他被保送到国外的一所学校，过几天就会走了。”

“保送？”

众人惊讶，杨其一也不解起来，怎么变保送了：“那他还会回来吗。”

“上学是不会回来了，但你们平时也可以联系，具体的，去问他吧。”

赵昂黑着脸：“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一直瞒着我们！他什么意思。”

秋落若有所思：“他上个学期那么沉默，就是那时候决定了吧。”

他余光瞥着看起来很淡定的杨其一，眯着眼勾起冷颤的笑：“你早知道了？”

杨其一也没否认，抿着嘴耸肩：“之前我们去寺庙的时候，从他身上掉出来一张通知单，他说不想太早让你们难过，而且吵吵嚷嚷的不安静，就一直没说。”

回到体育室，发现赵椟他们的气氛也很尴尬。

看样子，刘眺是自己说了。

赵椟还无法接受，很难过的扁着嘴：“大学也可以出国啊，为什么不直接读完高中呢。”

舒格抿着嘴唇，她与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所以无法切身体会，只是有些感慨，再加上她的反应比较迟钝，等他们都说完了，她才问道：“刘眺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我以前听老师说，高考是要交资料的。”

“资料？”萧肃鸣摇头：“我们又没高考过，需要那东西吗。”

赵昂一进来就到一边，黑着脸怒目投篮。

篮球拍打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赵昂，你安静点，知道你不高兴，我们这不是在问原因嘛。”赵椟在烦躁的心情下也不怕他们了，猛地吼了一嗓子。

赵昂要吃人的眼神射过去：“那你们问出什么了？”

狠狠把篮球往地上一砸，大步流星走过去，这架势像是要打架，秋落眉头一皱。

一把拽着刘眺胸前的衣服把他拉的一晃：“刘眺你扪心自问，你到底有没有把大家当兄弟看！”

杨其一吹了个口哨：“居然会说成语了。”

刘眺从始至终都很冷静，无论谁说什么，都动摇不了，以前是，现在也是，温柔的疏离感，是最让人不爽的。

秋落抓住赵昂的手让他松开，刘眺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呼了口气，整理了下衣领：“初中的时候就决定了，不和你们说，是觉得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