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打碎（1/2）

屋子内是爽朗的笑声，屋外是各怀心思的阴险。此时屋内的人完全不知屋外的人，屋外的人却听着屋内的人。

她听见了他许久不曾有的笑声，这笑声在她跟前根本没有机会展示，或许他在她跟前也从不展示，也或许他不屑于展示。所有的这一切都说明了她不过是个摆设，虽然明知是这样的结果，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人总是对那不容易得到的才努力追求，而对于得到的却又弃之如履。

屋内，“那可说好了，你可不准反悔。”一名丫鬟站在他的身后。

“那是当然，你的主子何曾反悔过，只要你能做好你的分内事，你想要什么我不会答应呢？”

“世子说的也没错，可是那花灯会须得有情的男青年女前去方可，如果世子带着我去恐怕有些不方便吧。我怕别人误会。”我绞绞自己的小手。

“那有什么？你跟着我去便是了，你没见过乞巧节上有公子带着丫鬟的吗，你只需跟在我的身旁就可以了，难道你不想去看花灯了吗？你要知道这府里杂事忙乱，你错过了这次机会，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况且你若是不去，说不定到时候会有很多重活，累活等着你去做。若是我们去了花灯会呢，那可就不一样了，不仅有各种各样的花灯，还有各色热闹的人群，还有各种各样的猜灯谜活动，还能让人心情愉悦，你好好想想吧！”林然不停地实力吆喝着，他就知道那小妮子绝对会忍受不住诱惑的，到时候还不是乖乖地跟自己去看花灯。

我想了好久，终于答应了，“那好吧，那你记得到时候带我去，一定要带我去哦。”我有些不放心，怕他会把我落下，进而再三叮嘱道。

“好了，好了，一定会记得你的。”这次换做他不耐烦了，“刚刚他们愿意去呢，这下又吵着要去。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呐！”

我满脸的兴奋，幻想菲菲。他扭头一见我的模样，“我看你这么高兴，该不会是想到时候与个青年才俊来个偶遇，以此邂逅终身！”

“你！”我有种被他说破心事的窘迫，想拼命掩饰，奈何他早已看穿，我又反讥一口，“是又如何？”

他顺势把我逼到墙边，“你当真这么想？”他的气息吐在我的脸上，瘙痒不断。

“你先……放开我！”我挣扎着要从他的手臂间脱离出来。谁知他半点也没有放松的意思，倒时圈的更紧了。

“你说……是怎么样的？”他的语气有些迷惑，让人不禁的沉沦下去。

“是，是……我想跟世子一起去看花灯，绝无其他非分之想。”我眨了眨眼睛，“我自小就是个丫鬟，绝无其他非分之想，看花灯的时候我会乖乖的跟着世子身边，哪里也不去。就守在世子的身边，世子有什么吩咐尽管可以叫我，我定效全马之劳。”我脑子里努力的想着一些能够赞美的话，或者打消他怒气的话，他这样禁锢着我，让我动弹不得，这样的距离，这样的气氛，徒徒招生了几分暧昧，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到了，准以为是什么事呢……

“如此甚好！记得你的身份，你只能跟在我的身边，记住你是我的丫鬟，这辈子你逃不掉的，也不要妄想着幻想他人，那些都是不切实际的，还是抓紧眼下吧。”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似乎一句玩笑也没开，不像是胡说八道，这倒把我给难住了，他是什么意思？难道……

先不管这么多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还是多说几句好听的话吧。“对！对对对！世子是整个府里最帅的人了。不！是整个城里最帅的人了。还不对，是这个国家，这个世界上最帅最帅的人了。”

“嗯？你当真这么想？我怎么觉得你这是言不由衷？”说着他的胳膊又紧了紧。

“当然由衷了，哪里能不由衷呢？您可是世子，我哪敢在您面前撒谎。”

“你害怕我？”他的语气又紧了几分。

怎么越来越不会说话了呢？怎么说什么错什么呢？怎么办呢？怎么办？该如何是好呢？我脑子里不停地想着这些。

“没有，我怎么会害怕你呢？您是最温和的世子了。”我连忙说道。

“如此就好，那么就让我来缓解你的忧虑好了。”他说着低下了头。

“忧虑，什么忧虑？”我困惑不解。啊？我抬头看向他，“怎么缓解，唉，你低头做什么呢？别，别……”我看着他越来越低的头颅，难道他这是色心犯了，想要亲吻。

我急中生智，立马侧过了头。

这时，门外的人却早已按耐不住。门，噗嗤一声被打开了。迎着刺眼的阳光，我侧头的方向恰巧看见了她，因为逆着光，我尚不能看清她的面貌。但看她周身的衣服花色式样，我清晰地知道，那是名女子。虽然现在我不知道她是哪方的姨娘，却也可以清楚的猜到她的面色极为不善。

她站在那里久久的没有动弹，整个阳光笼罩在他的身上，笼罩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如同书中走出来的圣母一般。而我恰恰就如同做错事的小丫鬟，不是如同，而是原本就是。对于此时此景来说，他就如同圣洁的裁判者一样，随时随地宣布着我的过错，惩罚着我的错误。

久久地，她才从那一团光芒中走了出来，顿时阳光散去，她也褪去了那一层金色的光芒，变得如同普通人一般。不过从她的距离看过来，她还是主宰者，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似乎没有谁可以动摇他的地位，如同一种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势。

可即使是她这样，林然依旧还是保持不动，他起初是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过片刻便恢复了原样，一点也不惊奇，脸上也没有一样的表情。他凑近我的发丝，用力地嗅了嗅。

此刻我尴尬的站在那里，如同被捉奸在床一样的心情，虽说没有那么严重，但她日后好歹也是这里的当家主母，而我却说不准了。充其量或许只是一个烧火丫头，无足轻重罢了。我不知该以何样的面目面对他们，我只知道我的脸色火辣辣的。

此刻谁也没有动弹片刻，我如同一个犯人随时听候上天的惩罚，她从逆光中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