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不是第一个，但你，应该会是最后一个。”（1/2）

平安夜的毕业公演，出奇成功。

大部分还要归功于男主角段浩。在座的女生大部分是冲他而来的，同届女生毕业前再来看看校草的帅气舞台，抑或是小学妹们近距离观瞻一下传说中学长的英俊模样，总之，焦点就在段浩身上。这一点就算小川再不愿意，也得承认。

小川一直静静地倚靠在帷幕后侧望着台上的一切，台前台后，陆路忙碌着，她可以放心地闲下来，看她的戏。这是她的戏，她以段浩为原型塑造的男主，此时，段浩正在台上亲身饰演，演的就是他自己。演的却也只是他自己，不再是丁小川的男主角。一个不再与她相关的段浩。想到，仍觉的心痛。小川皱眉。

打算不再找虐，于是就不看了。一个半小时的演出，她看了一半。

因为要跟着一起谢幕，也不能真的走了，所以就在后台找了个椅子坐下。掏出手机来看，二十五号零点的话，他说的是北京时间还是美国时间？美国的话，他说的是哪个地区的时间呢？小川的脑袋做着这样无谓的思考。面对考试，她属于临时抱佛脚型，能拖则拖，看来，这一习惯也自然而然地延续到了思考感情的问题上。

小川觉得，本着常规跟理智，她应该“快到斩乱麻”、“一了百了”地发条qq给他，说再见吧，你就留在美国吧。但真的打开qq，看着那只小企鹅，她断然是下不了那个手的。这是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就是不想让他走吧，还是想让他留在这里吧。至少不开心了有他在，即便他不怎么说话，即便他一句话也不说，小川还是会舒畅不少；至少开心了有他在，一起吃个饭一起打个电动一起夹个娃娃什么的，小川会觉得，嗯，是真的开心。

正想着，陆路找她来谢幕了。把手机放回了衣服口袋里，小川站起身来。

毕业大戏，圆满。

接下来是平安夜舞会，又名，毕业舞会。小川本想偷懒，买个香酥鸡买个麻辣烫买瓶可乐回寝室，躺着吃吃喝喝睡睡的，但室友们不予放行，就硬生生地被拖来了。天知道，她的牛仔裤面包衫，在这一众精心准备、盛装出席的男男女女中是有多——突出。

同样突出的，还有段浩。卸了浓重的舞台妆，换上得体的西式礼服，高挺英俊，帅气逼人。真的是——出众。还有他身边，穿着香槟色及膝小礼服的文静。

小川脑子里迸出了四个字“郎才女貌”，又四个字“佳偶天成”，又四个字“天造地设”。幽幽吐息，小川觉得自己一辈子学的美好成语，都用在了他们身上。

找了贴墙的座位坐下，背靠在墙壁上，现在的她，最好是穿墙而过了。可惜，做不到。低头玩起了贪食蛇，蛇头撞上躯干的时候，林峻出现了，拿来杯可乐给她。同属帅哥的林峻，今天黑色西装加身，走路带风，也是备受瞩目的存在。

小川接过来，说着谢谢，同时也接收到了女校友们的仇杀目光。林峻就坐在小川对面，问她：“走，跳舞去。这最后的舞会，不能再让段浩这么抢风头了。”

“我不会。”摇摇头，小川是真的懒，但也是真的不会跳舞。大一刚入学那会儿，几乎全民去学了交谊舞，她没去，几乎全民都热衷于社团活动体验大学生活，她没去，她在干嘛？寝室睡觉，外加追着段浩跑。戏剧社也是大三时候被陆路拉进去凑数的：陆路说，小川你加入我们戏剧社吧，小川问要干嘛，陆路说，啥也不用干表格也我帮你填活动你也可以不用去凑个数就好。于是，小川就这样加入了戏剧社，也算在大学生涯中，有了个容留她的社团。

“随便跳跳呗，我带着你。”林峻站起身，送过来一只手。叹了口气，小川知道拒绝不了，站起身，边把手交付到林峻手掌里，边说着：“把你脚踩肿了可别找我讨医药费噢！”

林峻笑笑：“不会。”拉着小川的手，就走向了舞池中央。于是，丁小川成了毕业舞会中，唯一一个穿着牛仔裤跳交谊舞的女生。应该还是广场舞更适合她，唉。索性有个学妹救了她，径自上来问小川能不能把舞伴林峻让给她，小川笑嘻嘻地说着：“送给你送给你。”把林峻推给了小学妹。学妹此举，真真是救了她，也救了林峻，没几分钟，小川已不知踩了林峻几脚了。她自重重脚又小，这压强可想而知了的。

流窜回来，小川才坐下，才拿出手机，准备看看时间，看看她的deadline是不是临近了，却又有人向她伸出了手。大叹了口气，小川说着：“对不起，我不会跳舞。”一抬头，看到的便是段浩。她一愣，不自觉地站起了身。有多久没这样直面段浩了，小川已不记得。

段浩跟所有走向他，邀他共舞的女生跳舞，他知道，这真的是毕业舞会。但在这偌大的会场中，他想邀来共舞的，只是——丁小川。他一直在留意着小川，从被室友拖拽着进会场到躲去角落里玩手机，从拒绝林峻到被林峻拉来跳舞。她是不是仍然不想见到他？

“我真的不会跳舞，你看，我刚刚都不知道踩了林峻几脚了。”小川这样说着，说的轻。段浩却仍摊开手掌，保持着邀约的姿态，等待着她的应允。

“段浩……”

“不会跳舞，就跟我去吃东西吧！”有人径自打破了小川的欲言又止，与此同时，小川低垂的视线中，又出现了一只邀约的手。

这是什么日子？怎么都往她身边挤？

抬起眼来，才想回复句没好气的话语，却发觉这只新冒出来的手，属于周日。

“礼拜天？”她嘴巴张大到可以塞进一只鸵鸟蛋。

在小川的惊讶中，周日帅帅地笑了：“是我。”他看看小川，又看了看自己那只摊开的手掌。他在等她。

小川貌似还没消化眼前的一切，还是木楞的，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周日的掌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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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周日牵着走出了会场，冬夜里西北风吹一吹，小川才算是惊醒了，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被周日拽着的手抽了回来。什么情况？这个人？这个事儿？

周日回过身来，看她。

“你……你什么情况？”吃惊加寒冷，让小川舌头打了结。

“我回来了。”周日笑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