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十二月二十五日零点前。”（1/2）

答应会想想，也未必就真的会去想。丁小川面对困难，惯常采取的态度是，装傻，再不行，就装死。好在周日也没催着她给答复。大概也在忙吧，他忙着应付他的高三，小川则忙着应付着她的大四。

之前被“失恋”耽搁的论文要抓紧完成，找工作也不能再懈怠。同学们都各自有了出路，她却还在晃荡。第一次，丁小川感受到了紧迫，有了“一毕业就将失业”的担忧。

确实也无暇顾及去想跟周日的那桩事儿。

知道小川已焦头烂额的陆路，主动承担起了毕业大戏的排演工作，又统筹又导演的，保研了的她，倒是乐意为之。小川就跟陆路说过，早知道这样，平时就该好好念书，攒攒积点的，大四就什么都不用想了，继续读书就是了。不过，她大概也确实不是那块读书的料。

所以，还是继续晃招聘会、晃网站吧！继续在面试那屡战屡败的道路上行进，多少有些身心俱疲。不高兴去应付同学之间对工作落实情况的交流，也不愿意回家去面对父母对她未来的担忧，小川更多时间是留在了寝室里。原本习惯于关机睡觉的她，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个面试的机会，手机基本是24小时待命的。手机有钱手机也有电，只是，面试电话真的不多。她能做的，就是投更多的简历。本来的那些求职期许、条框限制，也在不断的打击之下，形同虚设了。不知道是不是每个求职者都经历过这些，至少，她正在经历，且避无可避。

有的时候还是会想起段浩的。从高中时期就说要出国念书的他，一步步都在他的计算之中。考托福考雅思考gre，面试申请拿offer。据说他申请到了全奖，据说他会跟文静一起去美国念书。都是据说，小川没有再联系过他，他也没来找过小川。倒是林峻前几天电话到寝室，说签了三方，找她吃饭，想想可能会遇着段浩，小川也就拒绝了。

更多时候，她会想到周日。想着这家伙是不是被淹没在高考的题海中了，想着这家伙是不是已然受不了已然放弃了。两个人最后一次通话是在多久之前，小川不记得了。就他突然打了电话来，说是在机场说是要飞美国。听到，小川皱了皱眉，回：“要去过洋春节吗？”

电话那头传来他的笑声，说：“是的，也去跟父母交代一下。”

交代？小川脑袋里还在琢磨这个用词的时候，周日继续往下说了：“你应该还没想好吧！”顿了顿，“我等到十二月二十五日的零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小川不懂。

“你给我答复。我不给你定个时间点，你一定会拖下去，可能连想也不会去想。”

电话这头，小川鼓了鼓腮帮。还真是了解她。

“高考和我爸妈都不容易应付。没有你，我就放弃，走本来要走的那条路，去美国念书，回父母身边。”

沉默了很久，小川说：“好，十二月二十五日零点前。”

挂断了电话，小川就呆呆坐在座位上，一时不知该做什么。而后便又收到了周日发来的短信：“要飞了，得关机了。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专心走路，不要东张西望，不要摔跤了。”

双手握着手机，看着他的短信，小川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她就用力吸了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