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人心不如水 (9)（1/2）

“哎呦，哎哟，疼死我了啊，哎哟，爷的腚儿都开花了啊！”躺在床上的江麻子哼哼唧唧的叫唤着，自从他被江茂用家法伺候后，就在床上躺养了好几天才能翻身起来。

“舅爷，您慢着儿，夫人吩咐看要小的们好好照顾着您呐，你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小人。”旁边的高瘦个子的人说道。

“瘦杆，别跟我提夫人，哼，夫人？！当时江老茂要将我活活打死的时候，怎么不见她出来拦着?呸，都是什么些玩意儿！”江麻子听到那高个子提到江夫人，反而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他生气的扭动起来，不小心牵扯动了伤口：“哎呦！疼死爷了，呸！那个老东西真下狠手。”

“舅爷，在您被老爷打昏之后，夫人拦了来着，要不是夫人……”那汉子人如其名，又瘦又高的，他对江麻子欲言又止，话头说了一半，又看着江麻子不说话。

“那是，到底是我姐姐，她真能让江老茂把我打死了？”江麻子在瘦杆的帮助下，重新趴了下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顿时间眼泪口水都不由自主的顺着往下流，他的大烟瘾又上来了，“把我那下柜子里的烟杆拿来。”

“哎！”瘦杆连忙应答，走到一半的时候，又回头为难的说：“少爷说让您先禁烟，大烟对伤势不好。”

“你，你别，别废话，啊——”江麻子正处烟瘾上头，此时一个哈欠连一个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浑浊的眼水混着脏兮兮的眼屎粘成一团，看起来甚是让人作呕，“快给爷弄好拿过来！”

“哎，”瘦杆只能应道。

“呼—”江麻子一把抢过近在眼前的烟杆，使劲的猛吸了一大口，半响才喘过气来，“江文也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每日一根烟，赛似活神仙，舅爷我就是要越抽，才能好的越快。”

“哎，舅爷说的是，”这个瘦杆也是个烂烟袋，他见江麻子此刻正吞云吐雾的好不快活，馋的他鼻腔发出呼噜噜的急促呼吸声，不自觉的往江麻子喷出的烟雾处靠拢。

“瞧你这个棒槌样！烟瘾上来了吧？来，来一口！”江麻子斜眼看着瘦高一副死笨追着他吐出的烟雾使劲嗅闻的样子，便把烟杆递给他。

“哪，那怎么好意思呢，舅爷。”瘦杆还故作推辞道，挤眉弄眼的看着江麻子。

“抽不抽？不抽算了。”

“抽抽抽，谢舅爷，”眼见江麻子作势要把递到面前的烟杆收回去，便一把抢夺过来，也不带擦干净上面的唾沫子，就闭眼狠吸几口。

“操你娘的！给爷我留两口，”江麻子见瘦杆埋头猛吸，连歇喘都不带的，顺手一个巴掌呼了过去。

“咳咳咳，舅爷，这烟膏是在哪买的？真，真他娘的好！比神仙阁的烟膏好他，他娘的不知道多少倍啊，这才叫大烟啊。”

“哼，哪买的？瘦杆，就是给你娘的十块大洋，你都在这北平城买不到！”

“我，我不信，北平买不到，那，那舅爷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神仙膏不成。”

江麻子一把夺过快被瘦杆抽空的烟杆，面带神秘色的说：“嘿嘿嘿，你他娘的懂什么？这可比天上掉下来的更牛逼，舅爷我这辈子可是有抽不完的大烟。”

瘦杆闻言，连忙谄媚连滚带爬的伏在江麻子床边，对他好言好语的连哄带夸才知道，为什么江麻子要这样说。

“懂了吧！”江麻子趾高气昂的对瘦杆说道，“以后跟着舅爷我，吃香的喝辣的，包你有抽不完的上好大烟。”

“哎，舅爷就是我的天，我的爹！”

“行，现在你爹就有件事让你去办，你过来！”江麻子对瘦杆挥了挥手，在他耳旁低语道。

“可，可是，老爷说，这件事不追究了，不让任何再提起，舅爷，咱也不能没有证据的去打他啊，再，再说了，他主子还是个角儿。”瘦杆听后，犹豫道。

“瘦杆！我是你爹，你爹说的话你敢不听？！”江麻子气到用大烟杆敲了敲他的脑门。“老爷不追究，那是他的事，我要揍那六子是我的事，妈的，不是他拿走的就是鬼拿的，舅爷我打死一个奴才，还要看一个戏子的脸色？”

“那舅爷当时怎么不说出来，是六子拿走的账本？”

“你他娘的愚啊，一来时间久了，老子真不知道是不是那贼孙拿的；二来那六子成天傲里傲气的，跟他那的主子一个下三模样，老子不过吃过他一顿饭，嘿，转脸就不认人了，上次在大街上瞧见我，都不带搭理的，瞧，他丫的那揍性！再说了，江老茂不是一个人把这事扛了麽，可千万别跟人说是因为这事揍得他丫的。”

“呃，好，好吧，我找人去做。”瘦杆诺诺道，他心里却另有想法，江麻子不知道六子跟自已是同乡出来的发小，只不过自已被卖到江府做劳役，六子好命的跟了当红的戏子，看来还得告诉六子一声，毕竟是同根同乡的人。

“这件事，别让任何人知道，做的干净些，回头有抽不完的上好的大烟等着你。”江麻子吩咐完又倒头躺下，抽起了大烟杆子。

倚梨园后台处，此刻正闹哄哄的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