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姑苏城之殇 之四（1/2）

我从闷声泪流的状态下睁开眼醒来。

梦境中的这些片段画面深深刻入心中，几乎不忍心那些事是真实发生过。

可这些东西又是如何进入我的梦中，让我清楚得知那是这姑苏城城主棋易与未曾谋面过的隽咏曾经发生过之事呢？

有些执念太深兴许会幻化成一股意识窜入体质较为特殊的人梦中，也许我便是被这执念给选中了罢？

这些画面还深刻烙印在我的梦中，让我有些难以自持，大约躺在床上好一些时候，胸中那股郁闷感终于散去之后，我才转动头去望向床畔未灭的灯烛，那一眼让我惊得叫出一声，也几乎将我吓出一身冷汗。

只见一个男子双手合抱着坐在灯烛旁，听到我惊声才吓得同时抬起头，忙奔到我床边问道：「怎么了？」

「你没事半夜坐在我房里头要吓死我呀？」见是熟悉的人，我撑着手坐起身埋怨了一番，但话说到一半细细一想又不大对，这人不是前一刻还在与我闹脾气吗？

他不回答却抬起右手，先是踌躇一下，接着又让手掌边最肥厚处蹭著将我脸上的泪痕抹去：「怎么哭了？」

见他这样子应该是不打算解释他半夜坐在我房里这件事，我也不好意思提醒他正在与我闹气这件事，於是只好老实回答他刚刚梦见棋易与一位名为隽咏女子之间的事，下述省略约莫一千字，末了我为求慎重，还是忍不住问这阅尽江南八十六座城池、无所不知的江东城城主：「这隽咏姑娘是真有这位女子存在吧？」

江子烟默默地听了好一会，最后他怪异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算是回答了我最末的那个疑问。

可当我侃侃说完后他依旧一副疑惑：「但这还是不能解释妳为什么哭？」

「我说了呀，」我觉得莫名奇妙，「这些就是让我哭的原因，你到底听没听懂？」

「不懂，这有什么好哭的？」

我忍不住咽了一口气，说道：「这两个人明明可以在一起，却因为某个原因偏偏不能在一起，这难道不足已让人掬一把同情的眼泪嘛？」

江子烟认真偏头想了半响：「妳说得极是，两个人明明可以在一起，」他说到此处故意一顿，深深地盯着我瞧，又续道：「却偏偏不能在一起，这的确令人很值得同情，但该哭的是故事中那位想留另一人却又留不住人的那位吧？」

当下我并未听出他话中別有他意，只以为他指得是棋易，话题立即被他带开：「不错，姑苏城主的确也是挺让人同情的，但该哭的是那位別有苦衷的隽咏姑娘呗，她也不是故意要如此伤害姑苏城主呀，只是造化弄人，天意如此，人力难为.......你懂得？喂，那故事接下来便又如何，棋城主的腿脚又是因何故变成如今这模样？还有堂堂一介城主因何故要居住在这姑苏城外的寺庙中？」

我一连好几个疑问问个不停，完全没觉得江子烟的眼神益发黑深，等到察觉气氛怪谲时，他已经先将那氛围给自行突破，话里头有些醋意散发着：「妳对姑苏城城主很感兴趣哪？」

这话却是问得奇怪，我往日不就是这个德性吗？凡听得哪里有故事可以深究，我便往哪里追去的呀。「其实呢，我对隽咏也很感兴趣，只是还没问到那方去罢了，你若现在有空要不要给我说说看哪？」

「妳果真当我是说书先生？」江子烟瞄了我一眼。

「怎么会？！你比说书先生还精确，简直像身历其境一般呀！」我大行谄媚，为了得知故事接下去的内情，简直是要五体投地抱着他衣角不放啊！

他看起来似乎有种颓然的感觉，对我这副谄媚殷勤样根本视而不见，翻过我直接就往床里边躺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