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万劫不复,纵然相思刻骨(2/2)
这一下,算是把那层朦朦胧胧的纱掀开。因为要看画,两人坐在桌子一边,袁辞微微往滕臻这边靠,滕臻的另一边是墙躲闪不得当即有些气:“我要去洗手间一趟。”
“大十个月的能接受,小十岁的就不行了?”他的语气变得很冷,却没有让开的举动。他等滕臻的谆谆教导。
二十岁能散发荷尔蒙的臭小子,浑身有用不完的精力和撞墙都不回头的执拗。
“你还小,人生还刚开始,你会遇上形形色色的女孩,你们拥有共同的话题和生活轨迹。如果你选择大十岁的,那就是变相的又找了一个妈。你爱玩游戏,可她觉得玩物丧志。你喜欢和朋友通宵,可她觉得伤身。你喜欢一玩手机就是一天,可她不玩微信甚至听不懂微博上玩烂的梗。于是争吵、烦躁连绵不休。你说她老古董,她说为你好。你能接受这样的爱情吗?”
袁辞陷入了沉思,他确实喜欢比自己大的,女孩大点成熟会照顾人不用哄,再加上女人寿命长男人寿命短,找个大点的弄不好以后可以一起入土为安。可是十岁,差的似乎有点过头了,说白了他也是一时冲动。自知道侯科和滕臻的关系后,他就烦躁极了。他确实喜欢滕臻,欣赏她的处事不惊,坐在那里自成一幅婉约画。可是喜欢也只是喜欢,再往深也不敢了。赌着一口气,约滕臻前喝了一瓶酒,算是酒醉壮人胆,也算是不给自己退路了。
可现在他真正陷入了迷茫中。
要开始吗?那种恐怖的爱情?
或许大一的时候他就要同她结婚,然后生子?
“为什么不能?”他倔强的就像个不服输的孩子。
“或许你有恋母癖?”小滕老师认真的发问:“我有认识一个很好的心理医生…”
“你才恋母呢,你全家恋母!”袁辞怒不可遏:“老师,你都三十岁了,说话前能不能考虑这话该不该说吗?”
她看着他,一秒,两秒,三秒后:“我认识一个很好的心里医生…”
成!她考虑了三秒这话能不能说。
袁辞彻底被打败了。
“有点挤,让让啊。”两人之间忽然被插入一个椅子,侯科笑笑:“一个人吃饭,凑巧又遇到你们。”
凑巧吗?一点都不凑巧。他硬生生的挤了进来,袁辞不甘示弱,就是不去对面,三个人不尴不尬的坐着,对面却是空的,可想而知服务员的表情,分分钟脑补的三角恋年度大戏。
“赏画呢?”候科状似无意问道:“这画的是滕老师。不错,一眼能认出来。”
这简直是在玷污学过八年画的袁辞,袁辞黑着脸:“谢谢夸奖。”
“不过这眼睛画的不太对,滕老师平日不爱笑,表情也没这么温婉。”他又发问:“你是对着照片画的还是对着人画的?”
“人。”其实就是每回上课偷偷画一点,生怕别人看到故意占最后一排坐。
“哦,那可能是看走眼了。”候科接着点评:“脸画窄了点。”他边说边看滕臻:“一张上好的大饼脸给你画成网红瓜子脸。不过窄点挺好看的,比现在好看多了,滕老师有考虑减肥吗?”他侧过脸冲她笑:“依我对你的了解,毅力这玩意儿你是没有了。不过你可以整容,眼睛也可以整大点,鼻子垫高点,不知道能不能在脚里面垫块骨头长长个子。”
他的话很多,句句戳耳朵:“我也有几张画,不知小滕老师何时有空给看看!放心!我画里的人比这幅好看多了。”
袁辞终于受不了了:“候科,你说你爱老师是假的吧?每天偷偷送饭也是假的吧?”他握住滕臻的手,语气心心相惜:“老师,被这种人爱上挺惨的哈!”
滕臻:“还好,前前后后加起来谈的时间没超过三个月。”
高一相识,高考结束后相恋了一星期,而后长达七年未见,再次相恋仍只两个月。时间虽都不长,滕臻竟有种一辈子都和这个男人牵扯不断的感觉。
“呵!要不是某人不告而别七年,现在我们都开始经历第二个七年之痒了。”候科决定好好和这两个兔崽子理论。
“可那时我们才谈一星期…感情算不得深。”她觉得有点词穷,他们之间的事一两句说不清:“你之后也闷不做声的离开两年,那时我们在热恋,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你一走不就是等同放弃我吗?”
“所以相较于我的两年,你还差我五年!”侯科回头冲袁辞道:“挤死了,一边去!”
袁辞表示好无辜,听得津津有味挪凳子去对面:“你们是硬生生蹉跎到三十岁的!佩服佩服!”
“你又是怎么得出我和你谈一星期的时候感情不深?”侯科的眼睛通红通红的:“你就仗着老子爱你,得劲儿往我胸口戳刀子吧!亏得我现在理亏,我让你戳个痛快,还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吧,我已经做好今天被戳死的准备了。”
这都哪儿和哪儿啊?
怎么给他一说就像是两人再闹脾气?她可是诚心诚意的分手。
滕臻给整懵逼了,那人刚才似乎说出了不得了话,滕臻脸皮薄,脸又白稍微情绪一激动脸就泛红。她想说点什么能吵赢的话来,可话临出口却变成:“凶巴巴的又会算计,你也就算数好这个优点了。”
是啊,七年减两年等于五年。
候科:“我还比你有同性缘。”他拇指一撇指向袁辞:“否则你以为我是为什么坐在这里?”
滕臻瞪他:“袁辞!”
我靠!这个死侯科!亏得他叫他一声大哥!
实际场景时。
罗娜嘴巴张的能塞入一整个鸡蛋:“壁…。壁咚啊?”
袁辞甩侯科的手,第一下没甩开,急的他使劲儿掰,脸上还带着笑:“等着瞧!今天我就告白。”
“你拿什么告白?送花还是许她未来?我奉劝你还是不要送花了,因为她未来五十年的花全被我预定了。”
“花你妹!画行不行?”袁辞气急了:“给我撒手!”两道力气叠加,侯科忽而撤走力气,袁辞不查,手一下打到窗户上,最顶上的扣子因为挣扎时脱开。
罗娜眼睛里闪着金光:“我靠!要床咚了?”
而现在的场景可以解释为两情侣旧情复燃,袁辞想自己算个毛啊!他大一时滕臻31岁,他能给她什么?
他只是激一激侯科,没想到他真的跟踪着来了。一口碎牙被侯科打碎了还得咽下去,袁辞耸肩满不在乎:“老师!我不是故意要帮大哥的,实在是咱俩年纪差的确实有点多。你要大五岁我还能接受,你大个十岁,我顶多和你谈谈恋爱,以后结婚肯定是不可能的。女人本来老的就快,你也不小了,再拖就真的成大龄剩女了。不对!你现在就是大龄剩女!”
滕臻:“闭嘴!”
袁辞站起身:“我就说最后一句话,老师你对我死了那条心吧!大哥,争取今年让老师带球跑啊!还有,以后我要买房子给我打折!”他收拾好东西,画被他快速的卷进盒子里,动作不粗鲁却也不惋惜:“这年头都什么人哪!情侣吵架分手就干干脆脆的分啊,非得给人一种两人不熟的假象,搞得旁人以为自己有机可乘,这不是耽误祖国花朵的身心发育嘛!”他一步三回头。
侯科:“还不走?想留下吃晚饭?”
“我想说我一口都没吃,所以我绝对不会付钱的。”说罢逃之夭夭。
滕臻挑眉看候科:“不解释一下?”
候科:“不过是一个暂时对你有点好感的小子忽然发现对我更有好感,于是决定倒戈促成一桩美谈。”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滕臻气的呼吸不顺:“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
“你奶奶的死和风悦有关吗?”
侯科的眼睛很深很深的看向她,继而缓缓摇头。
滕臻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双手覆在脸上:“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
她没问,既然奶奶的死和风悦无关,所以你是为什么还要离开我呢?调查清楚了,不是应该回来找我吗?
这一切都无关重要。
陈腊梅是因为意外去世的,而不是因为肮脏的纠葛被牵扯致死。
那就好。
侯科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往自己身上带,声音带着温柔:“奶奶的死和他们无关,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可是王傲杰没死,胖奶奶虎视眈眈。如果你要出事了…”他的声音几乎哽咽:“我想都不敢想。”
两年前,临近滕臻去支教的前一星期。先是家里阳台的盆栽无故掉落,幸好没砸到人。后滕臻买菜回来差点被车撞到,腿部被擦伤一大块,接着侯校长下棋回来和人发生冲突…
零零碎碎的小事,谁都不会在意。可是侯科知道,无论他和王傲杰有什么纠葛,他确实令风悦损失了一大笔钱,甚至风悦在c市的地位岌岌可危,胖奶奶不会放过他的。陈腊梅一走,侯科惶惶不可终日,他和滕臻走了,滕校长和滕阿姨呢?
就算他和滕臻走了,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有了软肋,所以会害怕。有因为有了软肋,所以不害怕,纵然万劫不复,纵然相思刻骨。
债总是要还的,该遇上的人总会遇到。
“你终于肯说了。”她的下嘴唇微微被牙齿咬住:“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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