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良心为何玩意儿（1/2）

“怎么样？”他问。

“挺好的，只是这纹身不免太…高调了？”

“这是战略。”他沾沾自喜自己的聪明：“我保证岳父岳母看到我心生一万个满意。”

临近滕臻家，侯科站在小区门口反而不动了。

“怎么了？”她去勾他的小拇指。

“我这样是不是太高调了？”他的手轻抚上纹身，即使这是为滕臻而留，而长辈大多保守恐难以接受。

八年前，侯科曾站在这里看着走进万家灯火绚烂处的滕臻，那时的他沉默的自卑着，将心连同忽明忽暗的怪癖倾泻给滕臻，竟从未问她愿不愿意收。偏执使他不能爱上别人，而敏感使他不能爱上别人。人生下来，活下去，他玩弄这个不睁眼的世界的同时也闭上了眼，而今，世界忽然如君子般温文尔雅，他开始忐忑开始不安，开始辗转难侧开始怅然若失，但他知道温文尔雅这个好品质是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他开始想，他可以幸福吗？

她笑的天真浪漫，食指小动作的抠他的手心：“可以这么说，我的男人我不允许他不高傲。”

上了楼，滕臻拿出钥匙要开门，门从里面被打开，滕妈妈笑眯眯的看着他俩：“刚才听到上楼脚步声我就猜你们来了，你爸非说不是。”又小声道：“他等了好大一会了，门前前后后被他开了好几回了。”滕臻无法想象滕老头居然还有紧张的一面？

侯科将礼物奉上：“打扰叔叔阿姨了。”

滕妈妈也不见外的收下拿进屋，滕校长拿了新买的拖鞋递过来：“侯科？”

侯科微微躬身，还带着学生时代的敬畏：“是的，校长。”

“我还以为我闺女骗我呢。”滕校长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一只手搭在侯科后背上冲滕妈妈道：“这可是小臻同届我最得意的学生，没想到居然看上小臻了，天意难测，难测啊。”

滕臻汗，她有这么拿不出手吗？

“知道了，你都说百八十遍了。”滕妈妈端上水果盘：“侯科，就当这是自己家别拘着。”

滕臻又汗，滕女士居然认同老头儿的话？

“好的，阿姨。”

“可惜了！”滕校长咋舌：“12届之后无人成绩超过你！”

“我看过之后的高考试卷，难度要比我们那届大，分数下来了同样分数线也下来了，折合一下，分数应还是超的。”他说的不卑不亢，语言恰到好处，直引得滕校长笑意盈盈，硬要去书房和侯科杀两局棋。

滕臻知道滕老头是有话想和侯科说，便由着去了。

书房内，滕校长果真掏出一副象棋，两人起先只是安静的下棋，直听到滕校长一声“将军”，侯科思考片刻无奈笑：“我输了。”

“哈哈，你小子是想着法儿输给我。”滕校长端起茶杯品了口茶，侯科直觉重头戏该来了，腰板子不觉僵硬的挺直着，只听滕校长问：“你这脸是怎么了？”

他知会被问，早先想好了对策：“先前偶遇一场抢劫案，也不知怎么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了。本该早点拜访校长与阿姨的，后想了想实在不妥，这才花了月余时间稍作整顿。”

滕校长听得心脏乱颤：“幸好人无事。”感慨几句又问：“你们这是要定下来吧？”

“我是这么打算的。”侯科点头：“只是臻臻有自己的想法，想要历练两年，我尊重她，也尊重你们。加上家中母亲改嫁，父亲去世，家里的一切更由您和阿姨做主。”

滕臻敲门道饭好了，爷儿俩这才止了话。

饭桌上，滕校长问滕臻的想法，滕臻起先以为只是简单的见面，没想到板凳上钉钉一时吞吐：“定下来的意思是…订婚？”

“要直接结婚我们俩老人也没什么意见，你啊，就是心粗老当自己是孩子，全然忘记已经27岁的事实了。”滕妈妈嘴上数落着，筷子夹着肉往侯科碗里送，他一一接下来。

“可是…”她欲言又止心思微妙。

“可是什么？”滕妈妈循循善诱：“现在趁着侯科也在，你有什么心思就说，我们是家人，理解体谅为主。”

“我想去支教！”

滕校长放下筷子，他以为自家女儿早已打消这个念头，全然忘记她随了他又臭又倔的性子。

“侯科你怎么想的？”滕妈妈叹气将问题抛给未来女婿。

侯科看向滕臻，脸上全无别的表情。滕臻只觉懊恼，他大约是恼自己不和他商量，可事出突然，她本早早的就去支教了，为了他一拖再拖，而今恰好形成这样的局面，不尴不尬，不解释不清楚。

“我尊重她！”他的脸部舒缓不少，眼睛里含着咸有的温柔：“我可以等。”梦想这种事不坚持就随风而去了，他不想她再次体验那种空洞的心情。

滕校长这才执起筷子：“别光顾着说话了，菜快凉了。”

饭毕，滕臻二人去公园散步。

滕妈妈收拾着碗筷，脸上有些不悦：“你女儿的脾气真是你惯出来的！身为教书育人者，全然忘了在中国这个大环境下，一味提倡自由民主，这倒好，她如脱缰的野马再也拉不回来了。”

“这有什么不好的？再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想法，‘到年龄就结婚’的想法该改改了。遇到合适的再晚也不迟，遇到不喜欢的早早的圈进婚姻的坟墓一辈子也不幸福。咱们的女儿身正，做的也是有意义的事。咱女婿疼她敬她爱她，再则侯小子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棋中看人，他不急不躁，云淡风轻，是个成大事的料。性格沉稳，遇事理解包容，咱们的女儿心不弯不绕，天赐良配。饭桌上这一出明显侯小子是知情的，两人对未来有了规划的蓝图。咱们也别操那么多的心，该颐养天年喽！”

滕妈妈沉思了会儿道：“你的眼光我是信得过的，侯科这孩子举止得体，我看也是满意的。只是为人父母，哪能不操心的？我堪堪是怕咱女儿拖了侯科。”

滕校长哈哈大笑：“我的眼光还告诉我，侯小子能实现咱俩的愿望。”

…

侯科牵着滕臻的手闲散。

风轻天净，花香阵阵。

“关于结婚，你是怎么想的？”他过于安静，安静的让滕臻手足无措，不免由自己提起话题。

“水到渠成的必经点。”他想了想又道：“我一直觉得结婚一事忒俗气，可画面陡转换成我和你，俗气之中竟有些清新脱俗，并让我期待的夜夜不得寐。老实说，尊重你这是场面话，是说给你父母听的。我之于你，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