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为什么希望他死?(1/2)
侯科牵着滕臻的手绕着湖边散步,一圈又一圈,谁也没说话。侯科喜欢安静,更喜欢这样宁谧的午后,春风能吹得人醉,天上白云漂浮。
“已经第五圈了。”滕臻顿下脚步,小腿有些酸:“还要散吗?”
“六六大顺,我们再走一圈吧。”
六圈后,侯科又义正言辞道:“‘八’吉利,再走两圈吧。”
于是他们又走了两圈。转回来时,侯科长久的看着她不说话,夕阳西斜,她该回去了。所以他讨厌夕阳,还是近黄昏的那种。
“九九归一该是好的,要不凑个九吧?”滕臻试探性问。
侯科心里欢喜极了,复又牵起她的手:“其实十全十美更好。”
“侯科!”
“我知道,天黑让你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趁着时间还早,我们聊会天吧。”
“好。”
两人并肩坐在草地上。
“前几日,我收到了一束雏菊。应该不是你送的吧?你那么讨厌花。”犹记得起先她收到红玫瑰时,他嫌弃的模样儿。
“你希望是别的爱慕者送的?”他微微不自然别开脸看向不远处:“那我很遗憾的告诉你,某天我脑子抽风忽然想迎合你恶俗的趣味,一不小心定了六十年的雏菊。你不用太感动,也许花还没送完,你就已经挂了…”他的后背贴上一个暖和的怀抱,她靠在他肩上:“谢谢你。”
那一刻,侯科觉得心快要化了。
“我是故意的。”他说:“我是一个很记仇的人,八年前你甩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送你花只是为了让你日日愧疚,所以不要感动。”
“知道。”
“女人喜欢花本就是一件愚蠢的事,再为了一束花对一个男人恋恋不忘更是愚蠢。懂吗?”
“懂。”
“滕臻,你二十七岁了。”他说。
“我知道。”
“你再一次过了法定结婚年龄。”
滕臻笑:“我知道。”
“你离法定年龄越来越远了。”
“所以呢?”
“所以你越来越老了。”
她狠狠的掐了他一把:“说一句‘嫁给我好吗’有那么难吗?”
“那么,针对你提的问题,能自问自答一下吗?”
“我…”
“画家姑娘,是你吗?”来人是沈霞的妈妈。滕臻忽视侯科懊恼的表情,站起身:“阿姨好。”
沈妈妈一把握住滕臻的手:“对不起打扰你了,可是小霞怕是撑不过几天了,她走前想见见你。”沈妈妈的手不住的颤抖,她年纪不算大,两鬓早已花白,脸上皱纹横贯,一双浑浊的眼睛早已红肿不堪。世上最难为的便是母亲,为儿忧,为儿愁。
“好。”滕臻回握沈妈妈的手,回头用眼睛看侯科。
侯科点头:“我也一起去。”
…
沈霞见滕臻和侯科一道前来,眼睛里蓄满了光:“姐…姐,哥…哥。”她的回光返照也仅是几秒。
滕臻推了推侯科,侯科坐了过去,弯下身耳朵凑上前,沈霞不知说了句什么,侯科点头起身,朝滕臻示意,滕臻走过来蹲下身看向她,两双手握在一起。
“姐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你…说曾经希望哥哥死,为…什么?”
滕臻轻轻的将手抚摸她的脸:“因为我不知道那时候他死了还是没死,没有人向我下裁决书,我日日等待夜夜煎熬,有时半夜醒来,不知身处何地。所以我希望有人能明明白白告诉我他死了,那样我一定痛不欲生。可拿大刀直接捅我心头的感觉总比小刀慢慢磨的好,谢天谢地,我等到他了,可是这辈子我再也不想等第二回。”
苍凉之痛如剜心如剔骨。
沈霞已经很难做出回应,可滕臻看她的表情,知道她现在应该在笑,笑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替你化妆好不好?”她记得小姑娘爱美,作画那几日妆容精致,不像生病的人。
沈霞闭上眼睛又睁开:“我想…戴假发。”
滕臻点头,弯下身细细的替女孩描绘轮廓,涂好口红。妆毕,取来抽屉里的假发戴在沈霞头上,她早已没了呼吸。
沈妈妈泣不成声:“走了也好,也好,她再也不用怕过敏了。”
很快,沈霞的病床空了出来,别的病人住进来,就像那个爱笑的女孩从没来这世上走一遭一样。
…
滕臻被侯科抱着,两人窝在床上。侯科无数次想将滕臻拐到床上来,如今拐来了什么都没做。
“我讨厌医院。”她说。
“那我明日出院。”
“不,我只是讨厌生离死别。”
“那我明日还是出院。”
“你的病还没好。”
侯科亲她的脖子:“我也讨厌生离。”他又问“沈光头和你说什么了?”
“她问我为什么曾经希望你死。”
侯科的眼神顿时变得认真专注:“你怎么答的?”
“我说,他这人自私又跋扈,嚣张又顽固,我玩不过他,又被他捉弄,不希望他死才怪呢?”
侯科抱着她,声音压在被子里闷闷的:“对不起。”对不起,曾经荒唐的岁月。
她心疼死这样的侯科,明明是天上高高在上孤月光,却为她下凡蒙世间之微尘。她俯下身轻啄他的鼻翼:“那沈霞又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让画家姐姐过来’。”
“真的?”滕臻不信,沈霞是欢喜侯科的,所以临别之际,滕臻给了她机会诉衷肠,道一声爱,谁料沈霞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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